车夫正在巷子口等待着,可出来就只瞧见虞疏晚一人,手上还拖着什么东西,正疑惑自己家的大人在哪儿,脖子上便就被抵上了一柄利刃,
“去贺府。”
车夫这才在月色下看见被虞疏晚拖着的那人,正是昏迷的贺淮信。
“你对我家大人怎么样了!”
车夫失声,虞疏晚冷笑,
“再不赶紧带我走,他就真出事儿了。”
车夫也不是没听说过京城里面虞疏晚的名声,听闻此话,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就帮着虞疏晚将人给带上了马车,一路策马往着贺府疯狂奔去。
虞疏晚看了一眼脚下的贺淮信,又冷冷的撇开眼。
早知道贺淮信最后的目的兜兜转转还是这个,她就不该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很快,虞疏晚就到了贺府。
可还没进去,虞疏晚就察觉了不对。
门口混乱,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里面还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旁边不少的百姓们都点了灯,披着外衣站在不远处观看着这儿发生了什么。
虞疏晚沉下眉头,直接将贺淮信的衣襟拽着跳下了马车,一路拖上了台阶。
刚走两步,就看见一个人影飞了出来。
一个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被摔得哎呀一声,直直的落在虞疏晚的脚边。
那人正是门房,剩下喊痛的声音还没叫出来,就看见了虞疏晚的那张脸。
他顿时惊恐得结结巴巴,
“你、你不是被大人带走了吗
你们虞家怎么这样欺负人!”
虞疏晚皱眉,询问道:
“什么叫我们虞家欺负人
里面怎么了”
虞疏晚问还好,这么一问,门房哇的一声哭起来,
“忠义侯府欺负人啦!”
虞疏晚最烦的就是自己说正事儿的时候有人打岔,心下一阵烦躁翻涌,她直接就又将门房给丢回了里面,门房的惨叫声立刻传来。
虞疏晚大步往着里面走去,这才看见一群人痴缠在一起,地上还有一大群躺着滚来滚去的人。
其中站着的一部分人,正是影阁的打手。
虞疏晚第一反应就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白盈盈带出来的人。
听见有人进来,影阁的人也正要出手,看清楚虞疏晚脸的一瞬间,一群人立刻转换身形,将虞疏晚给护的水泄不通,
“小姐。”
虞疏晚其实并未在影阁露过面,看来白盈盈调教的时候没少提起她。
虞疏晚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贺淮信,直接将人顺手塞给了旁边的一人,
“后边去,把他看紧点。”
说完,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还站着,身上衣服跟影阁的人浑然不同的一群人,打量了半晌,笑起来道:
“江湖上的人,也难怪能够跟影阁过上几招。”
为首一人冷声,
“小姐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们都是拿钱办事的人。
你们虞家今日强闯贺府,何来的忠义二字
若是现在将侯爷带走,我们东家或许还能够不予追究。”
“他不追究我”
虞疏晚扑哧一声笑起来,
“那我该感激涕零了”
虞疏晚的脸上的笑冷了下来,
“贺淮信掳走我妹妹,我家里人不过是来要个说法,你们还拿乔上了
说出我妹妹的下落,和侯爷在哪儿,我饶你们不死。”
为首的人显然没料到还真有侯府的什么事儿,可对视一眼,也都清楚自己拿的是什么银子,惶然不肯多让半分。
“虞小姐,我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这些事情您大可跟我们的东家聊聊,何苦为难我们呢”
虞疏晚挑眉,看了后面一眼,提着贺淮信的那人迅速就走了过来,将手上还昏迷的贺淮信丢在了地上,
“你说的是他吧”
看清楚贺淮信的脸,众人神色一变,实在是没想到贺淮信竟然在这儿。
虞疏晚笑了起来,
“既然看清楚了眼前人是谁,那就此罢手,也免得上了和气不是”
虽然虞疏晚也不知道什么是和气,但能够干脆些就干脆些。
她如今没见到虞岁晚,也不知道虞方屹如何。
此话一出,那几人却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一般,脚步更是当仁不让,
“虞小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怕是不妥当。”
虞疏晚有些惊讶,想了想,笑起来,
“他给你们多少银子,我给双倍。”
那群人显然有些心动起来,但还在犹豫。
虞疏晚失去耐心,
“看来和气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了。
那就速战速决吧。”
虞疏晚又看了他们一眼,
“不中用的东西。”
那群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为首的人勃然大怒,长剑冲来,却在下一瞬被一道剑击的铮鸣声给震得虎口发麻。
“离戈”
虞疏晚看清楚挡下这一剑的人是谁,顿时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往着府门看去。
离戈在这儿,那慕时安是不是也回来了
心中瞬间升起的欢喜在看见空荡荡的门口时候荡然无存。
离戈知晓她是在找什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道:
“世子将我留下来保护小姐的安危。”
只此一句话,让虞疏晚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不带你
我身边有什么好照顾的,我不需要!”
离戈轻巧手腕翻转,便就将那人手上的刀给挑开,那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离戈游刃有余,头也不回,
“世子的吩咐,我只管遵从。”
还不得的那个虞疏晚说话,离戈就已经跟眼前的人缠斗起来。
虞疏晚咬牙切齿的暗骂慕时安又摆了她一道,可此刻也不敢让离戈分心,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虞岁晚和虞方屹二人。
贺府跟上一世自己住过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她曾经饲养过的花都摆在熟悉的位置。
虞疏晚说不上心中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但也只觉得讥讽。
毕竟贺淮信口口声声说当初是真的喜欢她爱着她,可贺淮信也是给她那么多痛苦,让她痛苦惨死的元凶!
重生归来,整这些事情,不觉得惺惺作态,叫人恶心吗
虞疏晚目光也只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便就直接毫不犹豫地指了一个人,
“把他带上跟我走。”
好在贺淮信将贺府做得跟上一世一模一样,记忆里面那些通道和院落走起来轻车熟路。
虞疏晚的脚下步子飞快,径直往着上一世自己被活活烧死的密室走去。
可到了门口,虞疏晚却又生了胆怯。
不为其他,靠近这个门,那些不愿意被再度想起的记忆就宛若潮水一般喷涌而来。
不是她胆怯,而是灵魂都在此刻传来了上一世的痛楚。
虞疏晚的双脚就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出去第二步。
“……你还记得同我相处过的所有地方。”
贺淮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他随意的擦了一把脸上,目光幽幽,
“这一点我很高兴。”
虞疏晚攥紧了拳头,
“看来贺大人皮糙肉厚,还真是不怕被打。”
贺淮信没说话,反倒是主动的上前。
虞疏晚以为他想触碰自己,下意识的别开身子,眼中满都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