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周雪开始和珍姐争吵我就替她捏了把汗,这孩子难道忘了在广场上发生了什么吗?这里面的人哪有善茬啊?
所以当那个男人冲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韩东,要是韩东,周雪一定完蛋了。
当看到同样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的时候,我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珍姐,怎么回事?”
珍姐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优雅,只是朝着周雪一挑眉。
那个小伙子立刻心领神会,冲过去一把薅住周雪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抓起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周雪一下子就懵了,说实话我早就懵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姑娘难道就没想过会是这种下场?可周雪的下一句话彻底把我震惊了。
“我是女生诶,你怎么能打女人呢?”
听完这句话我真是彻底无语了,这姑娘也太二了吧。这啥地方,还在这讲性别?
果然,周雪的这句话效果适得其反,这小伙子听罢直接拽住她的头发一个顶膝。再看周雪的脸已经满是血污了,鼻子嘴角都是血。
我想开口劝劝,但是我不是圣人,更不是傻子,总不能每个人犯错我都去求情。关键我算个屁啊,哪来的面子。
不过看到周雪被这样毒打,我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阿雯,生怕她又按捺不住。好在阿雯这次也没有说话。
不过周雪自己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一下之后立刻就开始道歉。嘴里不住地和珍姐求情。
反观珍姐,则是一脸的不屑,看样子似乎还没有解气。
这个男生见状转身出去不知从哪拿来一根塑胶管,狠狠地朝着周雪打去。
而且每打一下,他都似乎在观察着珍姐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求偶的孔雀,忙着在雌性面前炫耀一样。
足足抽了有十来棍吧,周雪从开始的每打一下说一句“我错了”,到最后这句话已经连上了,道歉声伴随着哀嚎声充斥在整个楼道。
至于我们这边这几个年轻人,更没人敢劝了。说实话来的路上,我注意到王家财这哥俩对这女生不时地偷瞄几眼,如今却是屁都不敢放。
最后还是珍姐叫停手,这个小伙子才停下。此时周雪早已泣不成声,半蹲着蜷缩在床旁边。一根橡胶管,甚至把她的衣服都打烂了。
而且才停手没多久,周雪的后背上就渗出血迹。如果珍姐不喊停手,我相信周雪真的可能会被打死。
很多人其实认为只要不碰到要害部位就没事,但其实不是,人是可以被活活打死的,长时间地紧张疼痛,最终的结果就是心脏承受不住负荷,出现骤停。
那个小伙子停手之后炫耀似的看向珍姐,珍姐似乎也很满意,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搞得这个小伙子更兴奋了。
“怎么样,还走吗?”珍姐说道。
周雪只是恐惧地看着珍姐,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要手机吗?”
“不要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周雪痛苦地摇着头。
珍姐点点头,转身想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那个小伙子说道:“你去把她的手机拿来。”
年轻人又快速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见到门口的我们几个,还白了我们一眼。
不过很快他就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部粉色的手机,上面还粘了一些类似钻石的装饰物,闪闪发光的。
珍姐把手机递到周雪面前,周雪颤抖着用指纹解开了密码,珍姐便开始谨慎地查看起了里面的各项记录。
随着珍姐的不断翻看,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你是卧底呢,闹了半天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子。”珍姐此时指着手机屏幕上一张男女的合照嘲讽着周雪。
远远看去,那女生看着确实和周雪很像,旁边的男生看着年龄也不大。
可周雪现在早就老实了,根本没有听清珍姐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道歉,点头。
确认周雪没问题之后,珍姐随后就将那部手机扔出了窗外,直至外面传来一声微弱的撞击声。
“走吧。”珍姐说完带着年轻人离开了,完全无视了门口的我们几个。
看着珍姐慢慢走远,我们才敢进到屋内,只是看着瘫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周雪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阿雯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给她把后背的伤口处理一下。”
我点点头,和赵凯他们回了宿舍。刘思博神秘兮兮地把门关上之后,冲着我们几个说道:“我想回家~”随即流出了眼泪。
张磊似乎也被触动了,跟着哭了起来,倒是才被打过的赵凯反倒显得很清醒,安慰他俩说道:“眼下这情况想走也走不了了,不如在这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
我可没工夫理会这几个年轻人的心理交流会,索性换了个舒服点姿势闭目养神。
可赵凯却显然不想让我被隔离在外,跑到我的床边轻轻推了推我,说道:“远哥,你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你说说我们在这有没有机会赚到钱啊?”
本来我是无意把话说破,毕竟他们在这生存也需要一口气来支撑,有时候蠢点反而是好事。可是这个赵凯偏要来烦我,搞得我心烦意乱。
我转过身,盯着他那一脸天真的眼神,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句话一说,刘思博和张磊也把目光投向了我。
“当然是真话啦,我们都信你。”赵凯的脸上还有着些许的期待。
我一笑,然后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沙比,还赚钱呢。这是啥地方你们还没看明白吗?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接受过这么多年教育的人怎么也这么傻啊?这地方你们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赚钱?就算赚了钱,你还能回去吗?”
这三人被我说的一愣,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纳过闷来了。
不过赵凯这小子还是不死心,“那你说那些四楼的技术人员 ,哪个不是高学历,他们不也来了?他们也傻吗?”
“你放屁,”我话没说完,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