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脖子上现在戴的是假的,他怎么敢还,要是真的,不用燕美和说,早在他说完那番话时就摘下来还了回去。
燕美和站在那,见他不但不还,身体还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下,手还按着领口,那架势明显是在防备她,怕她突然伸手给抢了去……
燕美和不解了,这不嘴上说的挺好的,不管从哪方面听他都是被逼无奈……
她嫂子都开口要了,难道不应该马上摘下来扔给她,怎么瞧着和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燕琉柏的母亲,脑子还停留在……
燕美和才说她的那两句话,“经过手的哪个现在还活着,你现在给我叫出来个看看?”上面。
她本来想怼回去的,她不就活着的么?
其实早在商澜诉说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了,后悔不应该向人家要送出去的那栋楼,以及她的儿子为了讨人家欢心送出去的项链。
她不糊涂,商澜说的这些她真信,连一丝丝的怀疑都没有。
她觉得商澜配不上她的儿子,不仅仅是因为商澜跟过秦南,其实还有商澜的出身。
商澜是男的,出身这方面可以不在意,要是换成女的想嫁进燕家试试?
到时候恐怕都不用她出面,只是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的这位死对头小姑子的这关都没有那么好过。
所以仅从身份上的差距来看,她的儿子想要,动用些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而商澜,他有反抗的资本吗?
心中后悔在先,怼回去的话就在嘴边,结果瞧见商澜的表情变了。
项链就在他脖子上戴着,如果摘下来马上还她,她还真的就不能要了。
她的儿子喜欢人家,强迫人家,很明显,她的儿子还是一厢情愿。
人家是受害者,没有到处宣传摇旗呐喊,声讨控诉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什么,要个屁。
可结果呢!商澜这表情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怎么瞧着和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燕琉柏的母亲瞧着商澜,表情也是不解,但在这不解之下还隐藏着另一种深意。
结合网上的那些传言,她在一点点的否定商澜,也在一点点的坐实商澜就如网上传言的那般不堪。
“想什么呢!舍不得,还是怕琉柏他……”
燕美和急了,理解不了商澜这言不由衷的做法,“今天我在这,就当这个主是我做的,摘了还回去吧!琉柏他就是再混蛋也知道这事不赖你,他要是真的敢把你怎么样,我饶不了他。”
房间里就他们三个,相互对面坐得还这么近,谁脸上的表情有变化谁也错过不了。
燕琉柏的母亲脸上的表情变了,商澜瞧见了,她眼底的那层深间也没有错过,更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商澜按着领口的手没动,主要是怕燕美和真的上手抢,本来戴的就是假的,万一再给抢坏了,那可要怎么办才好。
高岩说商澜蠢,燕琉柏也说他蠢,其实他们是有针对性的,就事论事而已。
在容城的时候,商澜和高岩天天形影不离,俩个人在一起没少惹事,但没有人说商澜捣蛋,不好的全算在了高岩的头上。
商澜在他们眼里从来都是好孩子,即便是有意见,那也是被高岩给带坏的。
其实不然,高岩头上顶着的那些不好,至少有一半是在替商澜背锅,是商澜在背后出主意可劲的霍霍,高岩被霍霍的嗷嗷地往前冲。
剩下的一半的一半中,则是商澜在边上煽风点火,抬着高岩嗷嗷地往前冲。
人都是会变的,能保持初心不变那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就像高岩,除了他爸偶尔会抽他外,又不缺钱又不缺关爱的,他能有多大的变化,最多就是变得懂事了,变得成熟了。
当然,还有一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返璞归真,悟了透了重拾初心。
商澜他不一样,他更接近于大多数人,在生活中被磨平棱角的大多数人,本来爱笑的也不爱笑了,本来挺外向的一个人也变得沉默了,很多时候活着也只是活着,麻木的活着。
但此刻,以前的那个商澜他好像回来了,他面露难色,带着犹豫带着担心,慢吞吞的开口开始瞎霍霍了。
他说:“我不是不想还,我是怕……这个是燕琉柏他给我的,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栋楼,我根本就不知道,结果您就来向我要了。我要是现在给了您……”
顿了下,商澜皱起双眉,“您也说了,我和燕琉柏在一起您不同意,当然,我也是不愿意的。您又管不了您的儿子,我现在要是把这个给您了,他要是不高兴怎么办?”
商澜瞧着燕琉柏的母亲,面上作难,好像担心怕的要死,嘴上却很是大度的胡言乱语:“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我就是怕万一有一天,我真的遇见一位对我好的,他也恰好对我没有了多少兴趣,但人都会不甘心的,就算是他会放手也不那么轻易的,到时候他故意刁难我,向我要这个我怎么办?”
太长的时间没干老本行了,商澜说的自己都觉得没有一点逻辑,眼神有点飘,有点不敢看燕琉柏的母亲。
“他不是这种人。”燕琉柏的母亲开口了,说的很干脆,直接否定,开什么玩笑,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没品的事,“这种事琉柏他……”
“他不是这种人?”商澜笑着打断她,是苦笑,然后抬起一条腿,揪着裤子往上一拉,脚腕上不但青紫环绕,上方还片片乌青,“瞧见了吗?这就是您眼里的儿子,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放下裤子,商澜苦笑中带着点嘲讽,语速加快继续,“这只是一方面,其实我也担心您,您管不了您的儿子,您心中有气没地方撒,除了难为我……我要是还给您了,您扭头不承认……”
燕琉柏的母亲瞧着他,嘴巴张了好几次,眉头比他皱的还高,一副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燕美和站在那,明显也是被他的这番话给惊到了,嘴巴也是张了好几次,瞧瞧他再瞧瞧自己的嫂子,然后咂巴咂巴嘴,好像有理有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种事很少见吗?”商澜好像很惊讶她们俩的反应,“电视里天天演的不都是这些吗,不都说艺术是来源于生活吗。”
燕琉柏的母亲瞧着他,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变了,是真的变了。
她儿子是混蛋,眼前的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吊着她儿子。
燕美和瞧瞧他,瞧瞧她,然后突然笑了,往商澜身边凑了凑说:“我不是在这,到时候我可以给你证明。”
商澜瞧了眼她摇头,“你是琉柏的姑姑,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
燕美和……
直接掏出手机,“得,那我现在就给琉柏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商澜一听,差点没晕过去,直接就站了起来,想抢又不敢抢,只好赶紧说:“不用给他打,我回去马上就会把项链还给他,到时候直接向他要就行了。”
这几句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出去的,但燕美和的动作好像更快,有备注有快捷方式……
然后他们三个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了铃声……
然后他们三个人相互对视,然后一起看向了门外……
然后一声轻笑传来,然后就是:“我就在这坐着,打什么电话,喊一声就得了。”
商澜在听到铃声的第一时刻,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接着是那声轻笑,脑子里嗡嗡地,恨不能马上来个地震把他给震下去,再然后,真的就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