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又开始飘雪,裴书砚睡觉醒来想找机会跟司颜相处,看到庭院里盛开的雪后梅花有了想法,给她打电话邀去请剪花插瓶。
司颜没有这种经历,觉得有兴趣就下楼一起去院子里赏雪。
裴书砚拿出爷爷给奶奶定制收藏的油纸伞让司颜搭着他的手臂去屋外。
“伞好漂亮。”
裴家奶奶穿过很多次旗袍,没想到和旗袍很搭的油纸伞她老人家也有。
“奶奶喜欢传统文化和传统手艺,我们去旅游她会带上伞和衣服拍照留念。你想要伞吗,我找师傅给你定制一把。”
司颜眼里有对伞的喜欢,但她拒绝收礼物。
“你把师傅的电话给我就行,假期我自己去买,顺便散散心。”
走到梅花树下,裴书砚把伞给司颜,她拿着剪刀挑选开的最茂盛的花枝,然后把花枝给她拿着。
司颜好奇梅花的香味儿,寒冬腊月不容易闻到,就低头嗅了嗅。
这一幕被屋里的人看到,还拿手机拍下了照片。
“从前这事是我们去做,现在变成了阿砚和她的妻子,是真的该多好。”
裴爷爷搂着妻子的肩安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分到了就好了。”
司颜裴书砚各捏了一把,进屋在花厅修剪好插瓶,换掉餐桌上稍微枯败的。
司颜搓搓有点冻僵的手,也没忍住要给这新鲜的事情留个念。
裴书砚会的东西真多,她家里插花就随便把叶子花瓣摘一摘放花瓶就行,他却了解非常多的插花知识,讲究错落有致和空间留白,脱口而出的理论知识和手艺去开直播肯定有很多流量。
“司颜姐,去花房浇水清理杂草吗?我家种了很多名贵的花。”
司颜跟着裴书砚走过了一条长廊,一间很大的玻璃花房映入眼帘,他开了门邀请她进去。
花房的面积很大,里面还摆了秋千椅和圆桌供休闲娱乐。
“住在这样的家庭幸福感很强吧,难怪你性格这么温润如玉,以后再找个兴趣相同的女孩子,你们一家人说话能像古人一样文雅。”
裴书砚拉动浇花喷壶,绕着圈儿开始浇花,还剪下一朵白绿玫瑰让司颜戴头上。
司颜看了衣服和玫瑰相配的颜色,怀疑那天买围巾他说不会挑是假话。
在这么浓厚书香气息的家庭长大,怎么可能没有敏锐的色彩感。
“不戴了,有发簪呢,等会儿插花。”
裴书砚的小愿望落空,就剪了一堆玫瑰掩饰。
叶老爷子过来浇花看到两个孩子在马上退出去,但叮嘱裴书砚别走神,浇太多会冻死。
司颜笑着送走老爷子从话里听出言外之意。
“你以前犯过错误?”
他那时还小不知道夏季浇花要看时间,午睡醒来自己跑来花房足足浇了一壶水怕它们渴,外公傍晚来时看到花都被烧死了。
“那夏天这些花怎么办,玻璃房温度高也会死,只开这扇门也不能降温啊。”
裴书砚掀开墙上壁画的盒子。
司颜以为那块儿小草坪是装饰,没想到里面暗藏玄机。
“夏天头顶和四周的玻璃能收起来,小时候他们在这里喝茶下棋,我就在外面草坪踢球玩小汽车。司颜姐,明天夏天我毕业想在家里过生日,你和伯父伯母可以来吗?”
未来的事不知道变数,现在答应会让他心情舒畅。
裴书砚浇完花用小竹篮提着花去插瓶,司颜在旁边打下手,看到成品给他点赞。
“我有个很冒昧的问题想问。”
“你说。”
他愿意把自己家庭的事分享给司颜。
“你家庭氛围这么好,怎么只有你一个孩子,四个老人家带两个孩子也不费劲啊,还能请月嫂和保姆。我小时候就是我妈带我,阿姨照顾我哥的生活起居。”
说起这件事裴书砚还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差一点就要弄出遗憾了。
“我妈怀我时营养太过,我长得太大难产不好生,生下来她就大出血。我爸和爷爷奶奶他们就说一个就可以了。”
司颜道歉,这是个不太愉快的事情。
“没事儿,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家人的不喜,反而他们爱屋及乌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生在这个家里是我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比起家里的财富,裴书砚更喜欢这个家庭的生活氛围,他有足够的精神财富支撑他去干所有自己喜欢的事。
他们一起插的花受到了裴家所有人的夸赞,茶几和餐桌各一束,司颜快三十了也渴望被赞同。
“颜颜以后有时间多来家里玩,一年四季盛开的花我们都种了,你和阿砚一起去浇花喂鱼,不会无聊的。”
司颜场面式应下叶韵华的邀请。
她并不能在这个家留下很多痕迹,和裴书砚去浇花喂鱼的该是另一个女孩儿,她已经占了一段时间的名分了。
晚餐结束司颜看雪停了就想赶紧回家,但裴家太热情了还是怎么着就是不让走,还分工合作把一家三口拉着去消食。
裴书砚带司颜上三楼去老人家写字弹琴的房间,司颜真的没见过这么古色古香的房间装饰,看一个新鲜玩意儿就暗哇一声。
“司颜姐,你会弹琴吗?”
司颜看着那把古琴摇头。
“我会拉小提琴,难道你会弹古琴?”
裴书砚落座在琴凳上,活动了手指开始拨弄琴弦。
司颜没听过民乐演奏也没有了解,自然不会欣赏这段乐谱,只能猜谱子传达的心情愉悦还是悲伤。
裴书砚只弹了一小段,他觉着古琴比钢琴难学。小时候被外公抱着学还因为总记不住谱子掉眼泪。
但他还是收到了喜欢人的掌声,看着司颜的笑羞涩红了耳朵。
“我弹不好,小时候学钢琴比较快。外公说我的手指像胡萝卜直挺挺的。”
今天看到的裴书砚让司颜惊艳,他没有满身的铜臭只有书卷气,没人能不被这样的气质折服,包括她。
如果夏朗还在,他们生个男孩儿一定以裴书砚为标准照着养。
“没有,弹得好听手指也好看。我能试试吗?我还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到古琴。”
裴书砚用右手拨动琴弦,司颜学着他的手势去拨,发出的声音没有他弄出的清脆,裴书砚就盖上她的手一起弹。
这个时刻裴书砚是古琴老师,司颜是学生,她没觉得两人的姿势有问题。她高中拉小提琴男性老师也会抱着她调整架琴姿势。可这对裴书砚却是一场久违的亲近,肌肤相贴的触感能让他的心在胸膛里欢快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