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不管有理没理只要她不高兴,跟她说话的语气都极尽悲伤和恳求,脸上也带着小心翼翼。
司颜知道自己很多行为都不对,没有尊重他的感情和付出,可为了离婚她已经焦头烂额,有时候真的顾及不了他的感受。
“有错没错都算了,我没有不让你和孩子接触,但瑾瑜明显更依赖你让我有点吃醋,我带他的时间太少了,我怕他跟我不亲,我先跟宝宝培养下感情。我一个人能行,你睡隔壁养养精神。”
要是瑾瑜两三岁还没离婚,就真的可能为了孩子妥协,现在分开对任何人的影响都是最小的。
她孕育了孩子十个月想让他跟自己最亲,但更怕的是孩子记得他的所有,分开了孩子晚上哭闹不止要找他,两个人就不得不见面住到一起。
“真的只是这样吗,你就是因为昨晚我的冲动在生气,你害怕我会对你不礼貌你怕夏朗知道晚上跟我睡在一个房间?”
司颜介意的两个原因已经说了一个,另一个她不用跟裴书砚说明白,两人站在门里门外谁都不肯让步。
程月娴出来看司佑年司佑晚,明天下雨提醒他们多穿点儿衣服,裴书砚被拦在门外的样子自然又被误会了。
“这么晚还不睡觉干嘛,颜颜,你不让小裴进屋吗?”
司颜松开脚让门自然敞开。
“没有,我看他太累让他单独睡几天,精神养好一点儿再照顾瑾瑜。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你们都看得到。”
程月娴不信司颜的话,昨天说离婚今天不让进屋睡,根本就没和好。
“你第一天看到小裴的黑眼圈吗?早不关心晚不关心,恰好昨天闹离婚今天就要分开睡。颜颜,你闹够了没有,瑾瑜快五个月了,他对小裴的依赖比你更盛,他知道每天抱他最多的人是谁,你不要小裴孩子要。爸妈还能看你几年,你一定要让我们带着遗憾走吗?”
司颜揉揉眉心后退一步,让裴书砚进屋睡觉。
“好好,我的错,我跟他道歉可以吗?你回去睡觉吧,晚上天凉别感冒了。”
夏朗和爸妈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牺牲后她一直在保持两者间的平衡,可瑾瑜出生后他们总用自己威胁她。司颜一次次咽下心里的不痛快先安抚好老人家的心。
程月娴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她回房间后裴书砚会被赶出来。
“今天除了去淮月家还有没有去其他地方,小裴,你跟伯母说实话,你跟颜颜是不是私下去民政局了,结婚证呢,我不放心你们,拿出来我们保管。瑾瑜长大上幼儿园或有其他用途再给你们。”
裴书砚要帮司颜照顾好父母的心情,他们俩私下怎么吵架都不能让年迈的父母操心这段婚姻。
“没有没有,伯母,你知道我对司颜姐的心和感情,我不会跟她离婚的。您放心,快回去睡觉吧,生病就不能抱瑾瑜了。”
司颜头疼将孩子给裴书砚抱着,挽着母亲的手臂要送她回房。
“您老别操心我的生活了,一天吃好喝好睡好,看看小年小晚和瑾瑜,其他的事不要听不要管不要操心,这个年纪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程月娴把手挣脱出来,不仅要结婚证还有户口本。
因为瑾瑜出生后要办很多资料,家里的户口本一直放在司颜手里,正好这是办离婚必备的东西。
“妈,小年小晚明天要早起上学,您再吵闹会影响他们休息。你就算要了结婚证户口本有什么用,这些东西我随时能补办。除了瑾瑜我的事儿不要你操心。”
司文谦看妻子好久没回房间去找她,走廊上似乎在争执的母女脸色都不好。
“怎么了,你不是去看小年小晚了吗?颜颜跟小裴还在吵架。”
等不到司颜说话,程月娴就说了她刚才看到的一幕,她要不来结婚证户口本,就让老头子跟她一起要。
听完妻子的话司文谦觉得很有道理。
“你妈说的对,我们都不赞成你和小裴离婚。劝不动你只能用这些办法,颜颜,我们体谅了你七年,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体谅年老的父母,跨过八十岁的关口我们就没多少日子了,为了瑾瑜为了我们,你看看小裴的感情,你的身份证也给我们保管,行吗?”
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前后两个都需要户口本才能补办,爸妈把最重要的东西收走就彻底断了她的离婚路。
“我说不行,虽然我是你们的女儿要对二老尽孝,但婚姻是我自己的。你们喜欢裴书砚可以随时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看瑾瑜,我也不拒绝他把瑾瑜带到裴家去,离婚后我们还能相处融洽,我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夏朗。这场婚姻的开始就是错的,我只是让它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我有钱,我能给孩子们富足的生活,新感情我不需要。
二老应该学习“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金钱能解决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那百分之一不应该成为我们家庭和睦的绊脚石。”
司文谦程月娴不知道这些道理就不会在女儿二十八九岁都稳得住了,可谁知三十岁的关头有裴书砚和孩子的意外发生。
“你这些大道理能说服你自己吗?你说你不喜欢小裴一定要跟他离婚,瑾瑜五个月了是真的离不掉还是你不舍在闹脾气要小裴宠着你哄着你,要不要在家里装个监控,录下小裴在你身边时你的神情模样。”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司颜被父亲的歪理逗笑但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敏锐,幸好家里没有监控,她死不承认自己有时候神情放松还对他笑,就不会有把柄。
司文谦对女儿的感情问题又无奈又着急啊,他还精神饱满时处理不好,等不能动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裴书砚离婚,这个好姻缘绝不能错过。
“亲爱的父亲,您觉得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离婚,裴书砚卡着我你和妈又插一脚给他撑腰,我敢跟您吵吗?裴书砚是瑾瑜的爸爸,我跟他和谐相处对孩子的发育有帮助,就想看我天天哭把家里闹得乌烟罩气啊,求求您不要添乱了。”
司文谦气得用手指司颜。
“这还不叫乌烟瘴气吗?除夕你跟人提离婚,安生日子过了一个月又闹离婚,人家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任由你伤害。”
父亲神情声音严肃司颜也不想装了,早晚要为离婚的事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