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被他眼中的翻涌的情绪震荡，几经回转，神思也有些缥缈。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
舒渊将一缕神识灌输其中，完成了认主的仪式。
他将长剑收起，捏了捏手指。
似乎要用这样克制的动作，压抑住内心某一种冲涌地仿佛要溢出的情绪。
“明日……你是不是要离开？”舒渊问道。
任意眉头一挑，“你如何得知？”
“今日探讨行军方案时，你并没有参与意见，只是做了最后的决策。”
“并且你还任命了云暗为临时的统帅，待寻回月孤山之时，就让月孤山接替云暗的位置。”
“你做好了一切的安排，却没有没有安排自己。”
“我猜你要走。”
任意测转过身，目光落在前方的池塘上。
三大长老带来了月孤山的消息，他就在魔族的第九层。
之前月孤山与千寻被冲散后，辗转来到了魔域。
原本他想着找机会返回天宫，却看到了被暗夜鬼肆虐的魔族第九层。
这里是舒渊的领地。
三界会武后，舒渊失踪，他统御下的四层也乱了套。
幸好这里的魔军军纪严明，且实力强大，守卫住了几个大的城镇和重要的传送阵。
但外围的一些城镇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少魔修都被抓走了。
月孤山受伤的时候是被魔族的修士给救了，所以在第九层的三旗镇苏醒以后，他就一直在这里帮助他们御敌。
云暗已经和月孤山取得了联系，准备和他里应外合，拿下三旗镇。
而在这个时候，任意将一切都布置好，一定是准备要走。
任意也没打算瞒着舒渊，“暗夜鬼已经开始猛攻幽篁宫，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由云暗他们在前方吸引注意力，孤准备带着一队修士横渡潜渊海、虚妄海，最后通过轮回海返回幽篁宫。”
舒渊虽然知道任意大概的打算，但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疯。
魔族有四大海，除了连接第一、二、三层的黑澜海，剩下的就是任意说的那三大海。
这三大海其实是连通的，但因为从混沌时期就一直存在，所以里面盘踞着许多的上古大妖。
之前魔族统御四海，在海上建立了很多的法阵，投入了大量的法器来创建安全的航道。
但现在那些航道早就被暗夜鬼给摧毁了，若想横渡，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孤会带着逾白，蒙虎和铁柱一起过去。”
“你率领一队魔军，从侧翼攻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舒渊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天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早已气绝多日的你。”
“姐姐，你的心太狠了。”
“从那天开始，我四处寻找神魂复活的办法。”
“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哪怕穷其一生，我也要复活你。”
“现在，我已经找到你了。”
“我绝不会再放手的。”
他踏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你知道的，除非杀了我，否则你关不住我的。”
任意眉头轻蹙，“那打断了你的双腿呢？”
“那就爬着去。”
“连双手也一起打断呢？”
看着任意摩挲下巴极为认真的样子，舒渊的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
“滚着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任意转身往寝殿走，银辉落满了一身。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直到任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舒渊才转身离去。
哗啦，池塘的水面波动，缓缓冒出了一个脑袋。
铁柱的头发湿漉漉的，嘴里叼着根草，十分不解。
天空中划过一抹黄色的光芒，肥啾啾轻轻地落在池塘边的石头上。
它好奇的看着铁柱，“你藏在这里做什么，不怕被主人发现吗？啾？
“我这不想着来吃瓜。”
铁柱连声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
“刚才两人都离得那么近了，舒渊一点表示都没有。”
“戒过毒吗？这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