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尊,不是其他位面的人吗?”铁柱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任意,“难道主人你也是……”
“孤的神魂曾经在其他位面修炼过,但孤确实是这个位面的原生人,换个词来说,就是土着。”
铁柱勉强笑了笑,手中不安地转动着烤鱼:
“那主人你应该不会离开的吧?”
铁柱的话,成功让篝火前的气氛再一次下降。
任意微微一笑,眸子里透出几分高深莫测的光芒。
“这个不一定呢,若这里让孤感到无趣了,也许孤会去其他位面玩玩。”
铁柱手中的鱼啪嗒一声掉进了火堆里。
蒙虎的眼中浮现出挣扎与痛苦之色,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逾白更是傻眼了,心脏砰砰砰直跳,无法控制。
“咔嚓。”
正捏着酒杯倒酒的舒渊,手下不稳捏碎了酒杯。
玉瓷的杯子裂成几截,晶莹的酒水顺着舒渊骨节分明的手腕流淌而下。
舒渊的目光略过杯子,缓缓地落在前方的篝火上。
跳动的火光带来几分燥热,让他的脸部轮廓陷入明灭不定的阴影里,就连周身的气息也有些紊乱。
任意挑眉看着他,不发一言。
半晌,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此时的舒渊才转头看着任意。
她的面容明媚张扬,明明身量纤细孱弱,还裹着厚实带毛领的大氅。
但身上那股杀伐之气和上位者的气息,却又那么真实。
哪怕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丝毫安全感。
他可以随时追随着她,她却可以随时抽离。
舒渊只能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道:“姐姐,要去哪里?”
任意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孤开玩笑的,你们的表情也太可怕了。”
手腕一紧,任意抬头却对上了舒渊幽深的目光。
“姐姐,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任意挣了两下,没挣脱开。
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孤哪里也不去,这里的花花世界还没玩够呢,到外面去干什么?”
任意的话,并没有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心安,众人的脸色反而一降再降。
任意调整了一下措辞,“孤的意思是……就算玩够了,孤也不会厌弃这里。”
听到“厌弃”两个字,蒙虎三人的表情都快哭了。
只有舒渊还算镇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姐对这里感到厌弃的。”
任意觉得这个话题有毒,当即就换了话题。
“苏景辰当年盗取了孤的一部分元神,经过三界会武,孤十分确定,他也拥有了孤的本命功法——无尽轮回。”
“你们应该都见过孤受到攻击陷入沉睡的模样了吧?”
任意微微一笑,“孤的身躯会在沉睡之时自我修复,也算是拥有‘不死之身’了吧。”
“但暗尊盗走了孤的元神,所以他现在是不死不灭之身。”
“而孤……”任意抬起手,目光落在手腕处的图腾上。
妖冶繁复的花纹蔓延在腕间,此刻却呈现黯淡的黑色,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似的,没有半点生机。
她忽然想起了天道使者说的话,她现在已经暂时失去了死而复生的能力。
若是死亡,那便是真的死了。
任意的这个话题果然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杀得了他了吗?”
任意将手中的枯枝折断,扔到了篝火堆中。
“孤已经有办法了。”
月色当空,海面上的海浪阵阵,但四周却都已经安静下来。
任意缓缓地站起来,“时间到了。”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一股强横的魔力喷射而出,分别裹在五人的身上,隐匿了他们的气息和身形。
“走吧。”
任意五人同时在海面之上飞了起来,一路向着幽篁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天早上,万仞山。
暗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随着意识逐渐回归,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入眼就是高悬于上方的黑色帐子。
一阵剧烈的胀痛从额头处传来,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过一般。
这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一股奇怪的酸胀感觉也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像是被浸泡在了酸液之中,让人难以忍受。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看到在桌边以手撑头睡着的赦萧时,微微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
赦萧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站起来行礼。
“见过暗尊。”
他抬头看着暗尊,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