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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故意少考了不少分,但九月份开学分班,依旧还是分到了原来的班级里。

宋小乐,薛文琪都跟我在一个班里面。

其实我们卫南县就是这样,地方太小,很多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能一直在一个班级里见面。

还有很多人,甚至就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

比如我和小胖妞刘琪。

这丫头也跟我分到了一个班。

对了,苗蕾也跟前世一样分到了一班,终于不用整天被这个丫头盯着了!

希望三年后考上高中,依旧能够维持前世的状况,把这丫头跟我分开。

阿门!

原来的同学,原来的老师,原来的课程···

整个都是原来的配方。

只有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哦,对了,音乐老师也不是原来的了,原来的那个高升教育局了。

所以初一上半学期的生活,对我来说略有些平淡。

直到九零年的一月份。

这一年的春节有些早,所以寒假放的也有些早,元旦刚过去没有半个月,我们就考完了。

我对这个寒假颇有些期待。

一是兰兰姐终于要回来了。

细算下来,我们有一年都没见过了,不知道这个美少女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现在到底是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来着?

见面了一定得让她给我表演个一字马!

二是据说我写给陆老师的歌,会登上这一年的春晚。

其实那首《祖国不会忘记》,陆老师在慰问不同单位的演出时,已经小范围的演唱过,收获了热烈的掌声。

这首经过了实践检验的歌曲,自然不会逃过春晚导演组的眼睛。

于是自从我放假之后,没事儿就数着挂历看兰兰姐回来和年三十儿的时间。

苗蕾又开始说我总盯着挂历上穿着泳装的女人看了。

这小娘们儿,都不是一个班的了,你怎么还盯着我?

腊月二十三,放假第一天。

张伯伯也从南方回来了。

在院里转了一圈,回他们家看了看。

嫌屋里一直没住人,没有人气儿,锁上门又去住县招待所了。

哦,对了,为了招商引资,改善投资环境,县招待所在原来的位置起了栋新楼,四层带电梯的。

“据说每一个房间都自带卫生间的,直接在房间里面就可以洗澡···”

宋小乐告诉我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无比的羡慕。

他爹是造纸厂的销售科长,据说招待来造纸厂谈业务的客户时,给人家订过县招待所的房间。

又过了几天,梅阿姨带着兰兰姐终于回来了。

兰兰姐先不说,梅阿姨却是大变样。

原本一头柔顺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不但涂了唇膏,耳朵上还多了两个精致的黄金耳钉,阳光一照,闪闪发亮。

梅阿姨左手拎着行李,右手上还挎了个小包,在家属院门口跟人打招呼的时候,还没开口,笑声就先起来了。

颇有一股子“凤姐”的味道!

兰兰姐看起来也大了很多。

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大衣,手里也提溜着一个稍微小点的旅行包,安安静静的跟在梅阿姨的后面。

见到了以往熟悉的街坊,点点头,轻轻的叫声伯伯婶子好,便不再说话。

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太安分,虽然是低着头,却在不住地四处踅么,估计是在踅么我了。

远远地隔着窗户看见她们两个走进家属院大门,我放下手里的《红楼梦》就冲了出去。

这年头,想找本带点儿颜色的书,太难了,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才在县新华书店里看到了这套《红楼梦》,没想到竟然还他么的是中小学生版本。

哎,聊胜于无吧。

“小南···”

看见我掀起帘子跑了过来,兰兰姐放下手里的陆行包也跑了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呃,我还以为会上演一出纵体入怀呢,没想到想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牛羊肉多了的缘故,这一年我长了十来公分,现在已经接近一米六五了。

在教室里又坐在了最后一排。

好在到了初中,班级里的人少了些,我后背不用挨墙了。

兰兰姐的个头也长了不少,不过比我还是要低了些,她的嘴刚好在我的下巴位置。

咦,我为什么要单单提到她的嘴呢?

兰兰姐的手冻得有些冰凉,原本应该柔软娇嫩如春葱的手指,此刻竟然有些僵硬了。

我赶忙紧紧的抓在手里,准备用自己的手给她暖一暖,但是···

我把兰兰姐的手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几道勒痕。

“你的提包里装了什么啊,这么重?”

“知道你喜欢看书,我在京城给你捎的书啊。”

“哎呀,那东西老沉了,你不能给我邮回来么?”

“刚好提包里能装下。再说,邮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啊,万一再弄坏了···”

呃,如此深情,如此厚谊,将来长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兰兰姐了。

恐怕,只有把她奉为大妇,才能对得起她这一往情深了。

哎,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大妇”这个词儿是怎么冒出来?

···

“小南,你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出汗呢,快擦擦,别凉着了···”

梅阿姨跟街坊大婶儿寒暄完了,提着兰兰姐的提包走了过来,看到我头上的冷汗,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

嗯,这手帕上撒香水了,茉莉花味儿的,带着一股成熟淡雅的味道,

兰兰姐顺手接过来,在我额头上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这才转身塞在梅阿姨的兜里,又接过了她手里的提包。

“走,小南,我们把行李先放在你家···”

梅阿姨脱去了外边的呢子大衣,黄金耳钉更是摘了下来放在了一个小袋子里。

紧接着,又换上一件粗布劳动外套,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口罩,头上的头发也找了个白帽子罩了起来,里里外外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打开我们家的火,抄了块煤球,引燃了她们家的炉子。又趁着上午的太阳还不错,把箱子里的被子褥子翻了出来晒在了院子里。

我和兰兰姐要插手,梅阿姨不让,让我带着兰兰姐在我们家暖和。

兰兰姐从提包里把给我带的书掏了出来,全都是接近两厘米厚的长篇小说。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柯云路的《新星》,叶辛的《蹉跎岁月》,张扬的《第二次握手》···

我掂量着这几本书的重量,心中又一次暗暗地感动,决定过两天再跟张伯伯见面了,一定得跟他说说,找个厂子把拉杆箱设计生产出来。

“卧槽,后面怎么还有一本《曼娜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