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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看着,就见几个小年轻跟在尤安安后面,小年轻穿着喇叭裤,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瞧着就不怀好意。

尤安安长的好看,也不知道这一天她怎么过的,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又拎着大包小包,瞧着就像像从乡下来的不懂事的肥羊。

阮海洋冷眼看着, 慢悠悠点了支烟。

也好,被这几个人缠上,省的来烦他。

尤安安的性子,也该受点教训。

况且这是在闹市区,出不了大事。

落日余晖洒在街面上,起了风,柏油路上梧桐絮飞起来。

尤安安被呛的打了个喷嚏,梧桐絮飞到眼睛里,迷的两眼通红。

“小妹妹,眼睛疼啊,要不要哥哥们给你揉揉?”

尤安安脑中警铃大作。

她揉着眼睛抬头,就见周围已经围了四五个小混混,不怀好意。

“你们干什么?”

“拿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哥哥们帮你来!”

说着,他们抢过她的皮箱和布匹,还有一人扯她的背篓。

“干什么,我报警了!”

“你报啊!”

尤安安被推搡着,身上的东西都被扒了下去。

她忘了,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拿着这么多东西走在街上,简直是肥羊。

现在街上没有摄像头,又没有手机,想报警也没那么快。

她后世安稳日子过多了,忘了危险。

几个人扒了东西就跑。

直接钻进农大和二院中间的小巷里。

尤安安死死抓着皮箱,被拖进巷口。

别的东西就算了,稻种可不能丢。

巷子里空无一人,她后背沁了一层汗,强压下慌乱,冷静道:“你们想要多少钱,跟我去招待所,我是来看病的,钱都在招待所,我把钱给你们,把箱子还给我。”

“口气还挺大。”

“箱子这么沉,里面放不少好东西吧!”

尤安安真诚道:“里面是稻谷,不值钱。我丈夫是当兵的,这是部队的粮食,你抢回去卖不了几个钱,被抓到就要判刑。”

她拉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装粮食的编织袋。

抓皮箱的大豁牙态度有点松动,他混浊的眼珠一转,腆着脸往尤安安胸上抓,“去招待所也行,瞧着还挺有料,哥帮你看看,你是啥病。”

“废话那么多!”一个戴蛤蟆镜的青年推开大豁牙,“连人带箱子扛了走!”

说着,扯住尤安安的腰就要往肩上就走。

尤安安一脚踹向蛤蟆镜,狠狠咬在大豁牙抓箱子的手腕上。

她前世被人绑架过一次,特意找人学的防身术,但年轻的自己没有常年训练,体力跟不上。

而且女人面对男人有先天的劣势,她自己跑还行,想抢箱子太难了。

“你这个疯女人,找打!”大豁牙吃痛,一下子把她掀翻。

被踢到命根子的蛤蟆镜青年龇牙咧嘴爬起来,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往尤安安头上砸。

眼看躲不过去,尤安安惊恐地抱头。

预想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蛤蟆镜青年飞了出去。

大豁牙的手腕被一只大掌钳住,反拧九十度,疼的他鼻涕眼泪当时就出来了。

“疼疼疼!好汉饶命!啊啊啊啊,我再也不敢了!”

“抱头蹲下!”

一声冷冽的声音落下,大豁牙立刻抱头跪下。

蛤蟆镜青年爬起来想跑,被男人抡起皮箱砸过去。

四十斤粮种在他手里像是轻飘飘没有重量,砸到青年身上,发出砰的闷声,接着就是青年杀猪一样的惨叫:“我的腿,我的腿断了,杀人了啊啊啊!”

尤安安心有余悸,就见一双黑色的军靴停在面前。

男人弯下腰扶她:“你怎么样?”

尤安安没让他扶,先一步爬了起来,第一时间去看她的皮箱。

还好,皮箱没事,布匹和装肉的布袋也在,装鸡的背篓被男人拎在手上,鸡毛乱飞。

只见先前抢她背篓的两个小伙子也被一个年轻军人扭送回来,被反剪手臂按到地上。

尤安安担心:“他们没事吧。”

“腿骨错位,要不了命。”男人面无表情道。

他眉峰上的疤痕更明显了,血红色的,给他这张脸增加了狠戾的压迫感。

地上的小混混一个个吓得鬼哭狼嚎。

尤安安重重吁了口气。

还好在这儿遇到荣铮。

“你不是去部队了,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在农大校园里凭空往箱子里放种子的情形。

原本她想着拎着空箱子回去,等上船时再放种子,但想想不保险,住在招待所里荣铮随时会来,万一被他发现是空的。

幸好她把种子放进去了。

不然这会儿荣铮一提是个空箱子,登岛的时候,她都没法解释怎么突然多出来四十公斤稻种。

荣铮:“刚到。”

那年轻军人道:“我和连长从队里回来,刚好看到嫂子你被他们拖进巷子,嫂子你没事儿吧!”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将四个小混混捆到一条绳子上。

那戴蛤蟆镜的青年眼镜被打飞了,腿骨向后扭曲,那条腿几乎是废了。

想到荣铮砸箱子的狠劲,像是要杀人似的。尤安安心脏扑通扑通跳。

见她眼底有一丝惧意,荣铮解释道:“他身上有刀,必须先制服。”

尤安安这才注意到,那人后腰别着一把半尺长的西瓜刀。

她前辈子被人用刀捅过,此刻看见刀锋,下意识就打了个冷战。

太危险了,如果刚才荣铮没有及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荣铮垂眸,敛去了眼底的杀意。

刚才见这个女孩纤弱的身体被几个小混混往巷子里拖的时候,他就有了杀意。

“我先送你回去,小周送他们去派出所。”荣铮道。

小周拉着那一串小混混:“嫂子放心回去,把他们交给我就行。”

尤安安:“麻烦你了。”

皮箱的轮子摔坏了。

没有轮子,她试了几次,完全拖不起来。

“给我吧。”

荣铮弯下腰,一把将箱子拽了起来,扛到肩头。

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拎着背篓,怀里夹着布匹走在前面。

尤安安拎着一小兜猪肉和豆奶粉,亦步亦趋跟着。

荣铮从昨夜救火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衣服上还有火烧的痕迹,还有不知道哪里沾染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又糙又野蛮,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人胆寒。

阮海洋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没见尤安安找来,心里有点不安稳。

想着万一尤安安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算着时间,她应该也受到教训了。

阮海洋不情不愿的来到医院门口,正看到尤安安跟着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两人从小巷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