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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安犹如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她以为她爸爸,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怜爱。

不过说来也是,她是养女,如今亲生女儿回来了,她自然要腾出位置。

地位也不能和亲生女儿相比。

但尤家的东西,她可以给,她自己的不行。

她道:“舅舅,医院要看考试成绩的,不是我能左右的。安思雨想去的话,可以参加今年的培训考核,每年都有好几个名额,并不是没有机会。”

听她叫舅舅,尤父恍惚了一瞬。

随即就有种被人一巴掌扇到脸上的感觉。

他不悦道:“安安,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刚让你回去,你就改口叫舅舅,你是觉得自己现在站稳了脚跟,爸爸有求于你了,你巴不得跟我们划清关系是不是?”

尤安安小脸紧绷:“您怎么会这么想?”

尤父道:“当初医院培训,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能让你一个没学历的人去培训?你自小学习怎么样,爸爸都清楚,你真以为,以你的能力,能考到第一名?”

尤安安气血翻涌,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听到这话立刻就会暴跳如雷,和她爸大吵一架,说不定还会闹到医院里,最后把靠着父母才进医院的传言坐实。

前世她嫁给阮海洋之后,发现阮家是个空壳子,她不得不拼命做事,一来为了让阮家活下去,二来也是为了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能干的。

可后来她一次次为弟弟擦屁股填窟窿,也没换得父母的一句肯定。

现在她只是深呼吸了一瞬,便平静道:“如果我的职位是医院看在尤家面子上给的,那安思雨现在是尤家的亲女儿,舅舅你亲自出面,医院想必是愿意给这个面子的。”

说完,她毫不留恋就挂了电话。

“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尤父气的堵心。

尤母在旁边织毛衣,冷声问:“怎么说?她不愿意?”

尤父顺了顺气,才道:“嗯,不愿意。说她不管,让咱们找医院说。”

尤母来气:“真是白眼狼,白瞎我们养她这么些年,这点事儿都不愿意。”

医院他们当然去找过了,院长都答应了。

院长说只要科室愿意接收,就答应让小雨去上班。

其他科室的名额满了,只有烧伤科有名额。

可烧伤科那个章主任太难说话,把他们的女儿小雨贬的一文不值不说,还把她们羞辱一顿。

甚至放话说,院长要是让她们家小雨去烧伤科,他就辞职不干。

他是烧伤科的顶梁柱,院长当然不敢逼迫,只能让他们回来再想办法。

尤安安占用的是外派医生的名额,只要尤安安愿意辞职,医院的外派职位就空缺出来,让安思雨顶上,先外派到她们社区诊所干两年。

社区诊所事少离家近,对医术要求不高,以后她和阮海洋结了婚,再想办法调回医院。

可尤安安死活霸占着职位不撒手,她们就没办法运作。

尤父道:“后半年医院还有培训考试,要不让小雨去参加试试。”

“凭啥啊,小雨才刚回来,啥都还不熟悉,让她去考试不是为难孩子。”尤母道,“咱们没让小雨去上班还罢了,参加考试也没人说啥,现在她去了又被人撵回来,到时候再去报名考试,那不是让别人打咱家的脸。”

“外人说起来,是你女儿被医院撵回来,灰溜溜去参加培训,不是明摆着说咱小雨能力不行。”

尤父叹了口气:“那你说咋办?”

尤母没心情织毛衣,冷冷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安家人那么虐待我的小雨,可见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们怎么能放任尤安安在北岛安生过日子?”

尤父不说话,只沉着脸抽烟:“你想干啥?”

“小雨人回来了,户口还在安家,咱们去一趟把小雨的户口转过来。”尤母道,“安家穷的叮当响,那帮人能把小雨两千块卖到北岛,咱们花点钱让她们去拿捏尤安安。”

尤父不忍心。

安家他知道,几代人生活在穷山沟沟里,穷山恶水出刁民。

当初他就不同意妹妹嫁过去,可妹妹鬼迷心窍,执意要嫁给那个安为民那个乡下穷酸老师。

那时候他们家正因为成分问题被清算,他没有余力管妹妹。

妹妹刚嫁过去,安为民就被单位流放到北岛。

夫妻俩一起去了北岛,没几年就传来死讯。

妹妹的女儿被送到山沟里的安家,由安家大伯照顾。

当时他有动过把妹妹的女儿接回来的心思,但被他媳妇阻止了。

“当时你要同意我把小雨接回来,小雨也不至于吃这么多年苦头。”

尤母气道:“你现在怨我?当初你妹妹生孩子,你要是不自作主张把她接到市里生,我们能把闺女抱错?”

尤父不想和她扯这些陈年旧事,道:“不是去迁户口,还不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休假,带上小雨一起,把她的行李也拿过来。”

尤母嗤鼻:“安家穷成那个样子,小雨能有什么行李。”

但还是放下毛衣,去屋里收拾了。

尤父抽了一口烟,神思飘远。

他不忍心走这一步,不过迁户口是大事。

顺便去安家看看情况,或许安家没他想的那么糟。

……

尤安安挂了电话,小脸紧绷,扭头就撞上一座山。

“疼疼疼!”

她捂着鼻子抬头,就见荣铮担心的看着她。

见她脸上挂着泪,荣铮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慌张的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找到手绢,情急用手去给她擦眼泪。

粗粝的指腹刮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更疼了。

“唔,我没事。”

尤安安连忙阻止他在自己脸上行凶。

他手太糙了,手劲儿还大,擦眼泪跟上刑似的。

荣铮不是故意偷听她打电话,但是电话听筒的声音太大,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到。

荣铮发完种子,领着荣耀过来签字,刚好听见话筒里尤父的话。

看来,尤安安之前不愿意回去,确实是有原因的。

尤家她可能已经回不去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留在北岛。

她哭,是因为无家可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