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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安道:“不养鱼,养虾。”

村长:“哪儿来那么多虾苗?”

张金栋也道:“据我所知,海虾养殖需要条件比较苛刻,临岛比咱们靠近内陆,水域环境更好,他们的生产大队试过养虾,都没有成功,咱们只怕更难。”

尤安安道:“我父亲的手记上有详细说明如何饲养对虾,虾苗我可以帮助解决,也能提供一些技术指导,但是组织村民生产,还得你们来动员大伙儿。”

他父亲是这方面的行家,从前有成功的经验。

老村长道:“如果你父亲留有手记,那确实有一定成功的几率,以前我也听他说过,说咱们北岛的水域环境,养虾是最好的,反而养鱼差一些。”

大队长也知道安为民的事迹,但安为民毕竟不在了,只留下手稿。

养殖期间会遇到各种问题,如果碰上手稿上没记录的问题,他们怎么办。

没有一个懂养殖技术的人在,这事儿不好办。

他本想拒绝,可想到尤安安拿出来的种子和化肥,对尤安安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

他总觉得,只要是尤安安拿出来东西,就是好东西。

因此,他问:“你说的对虾,产量有多少?”

尤安安:“现在市面上的对虾产量只有六七百,我能拿到最新的研究成果,产量每公顷或许能过千。”

她保守说了,怕一次说五万,对方也不会信,还以为她说大话。

反正等丰收的时候,大家就能知道,对虾的产量到底有多少。

张金栋吃惊的瞪大眼:“一千公斤!能有这么多!”

他在脑子里飞速计算,虾送到水产站,一斤虾的价格能买五六斤水稻,一公顷的虾就能换五六千斤粮食。

村里这几百口人的口粮,它能解决一半。

如果真有这么多,至少今年岛上不会饥荒,不会把人饿死。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指定不信,但尤安安的话,他信。

“小安大夫,要真想搞,那就得尽快开始,你有没有章程。”

尤安安在船上想了一个流程,但还需要再细化一下。

她不了解北岛的环境,还得实地看看,确定一个方案出来。

“这两天我们一起去现在的养殖塘看看情况。”

“行。”

村长稍稍舒了口气,看向外面守着大包小包的安承志,不好意思道:“你刚回来,还没歇会儿,就把你找过来了,先回家休整休整,明天再说。”

“对了。”他想起来一个事儿,“王老四的姑娘前两天来公社问你回来没,我瞧着她的脸恢复的挺好的,好像是说老四病了,她还挺着急,知道你回来她肯定要来找你。”

尤安安点点头,刚想说她知道了,等翠萍来了再说。

可说曹操,曹操到。

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翠萍边跑边哭,一推门,扑通就给尤安安跪下了。

“小安姐,求你救救我爸吧,她快不行了!”

村长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就是感冒发烧,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爸发烧烧了好几天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下不了床,一滴水都喝不进去,安安姐,求你去看看吧!”翠萍膝行到尤安安面前。

尤安安连忙扶住她,她受不起这么大的礼,不过看翠萍着急的样子,她只能先把别的事儿放放:“你别急,我跟你过去看看。”

她让安承志先把东西送回家里,自己跟着翠萍往王老四家里赶。

王老四住的远,从公社过去得绕一大圈,少说一个小时。

翠萍刚才来卫生站看看尤安安回来没,没想到让她好运碰上了,所以能最快速度找到尤安安。

他们去卫生站,也就是隔壁办公室取了药箱,借公社的自行车,骑车过去。

村长不放心,赶着骡子车跟在后面。

“妈,安安姐来了,我爸怎么样!”

屋里光线不好,翠萍一推门,尤安安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岛上环境潮湿,这是老房子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对身体很不好。

王老四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将近三十度的天气,他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肚腹处鼓囊囊的。

尤安安摸了摸他的额头,掀开眼皮看了看。

才几天不见,王老四已经完全没有上回见面时的精神气,眼底青黑,面色蜡黄,颧骨透着点红,高热不退。

再掀开被子,瞧见他高高隆起的肚腹,尤安安心头猛的一跳。

长期高热,腹部鼓胀。

她又检查了王老四的其他症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这症状,竟然像是血吸虫病。

上次在卫生站见王老四的时候,他体格健壮,面色红润,瞧着没有异状。

才几天不见,就发展到这么严重的腹水。

昏迷不醒,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肝昏迷还是脑膜炎。

她在医院培训的时候,老师着重讲过血吸虫病的防治。

她了解那一段残酷的历史。

五十年代的时候,全国多地存在血吸虫病,危害大,蔓延快,而且这种病对免疫低下的老人儿童是很致命的,对年轻人的生育会造成影响。

有的村子甚至只有青壮年,不见老人和儿童。

甚至有的村子十室九空。

医疗专家驻守在疫区,夜以继日研究特效药,改善治疗方案,挽救患者性命。

当时上面下达指令,指导各地区大刀阔斧的整顿卫生环境,大力清除血吸虫,在许多地方都起了显着效果,这两年有些地方已经将这种病完全消灭。

她在医院培训的时候,海市偶尔收治零星病患,但不多。

没想到北岛上竟然会有。

而这种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感染,说明此处的水源已经被污染,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患者。

她不敢怠慢,连忙取出试剂,给王老四做便检。

检查结果阳性。

老村长气喘吁吁赶来:“怎么样?”

“村长,事情有点麻烦。”尤安安严肃道,“是血吸虫病,急性发病,病程发展比较快,情况不好。”

村长吓了一跳,他是知道血吸虫病的厉害的。

十年前,岛上因为这个病死了不少人。

提起来这三个字,老村长还是心有余悸。

他的父母兄弟,还有大女儿,都是因为这个病没的。

他大女儿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上面派来医生前来治疗,他还以为有救了,没想到女儿吃药之后突然人就没了。

后来他才知道,血吸虫病之所以难治,一来是这东西难消灭,藏在犄角旮旯,很容易二次感染,二来是专治这种病的药有副作用,严重的情况下会心脏骤停。

得了这个病,几乎是一脚进了鬼门关,就算侥幸活下来,身体也不好,还会生不出孩子。

村里现在还有几个老光棍,就是那个时候治愈留下的病根。

后来还是在安研究员,也就是尤安安的爸爸的指导下,全生产大队社员全部出动,彻底清理了岛上淡水环境,整改了海岛的厕所,粪便处理和下水系统,这才消灭了一大半。

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个病了。

现在岛上又有这种东西,这可咋整。

老村长手抖的磕了磕烟袋。

“小安大夫,老四还有救吗?”

尤安安点头:“我会尽力。”

现在治疗血吸虫病主要使用的是硝硫氰胺,酒石酸锑钾,这两种药的毒副作用很强。

酒石酸锑钾必须采用静脉注射,而且可能会对心肝造成损害,引发心肌炎,严重的情况下还会导致休克和死亡。

硝硫氰胺会引发肝功能障碍,消化系统反应,还会造成一定的神经损害。

因为血吸虫防不胜防,加上没有特效药物治疗,所以几乎是谈虫色变。

不过尤安安知道,现在已经有特效药吡喹酮面世,但是还没有批准进入临床使用,因此市面上买不到。

吡喹酮对血吸虫幼虫和成虫灭杀效果好,而且毒副作用很小,服用后三天就能见效,再配合其他药物治疗,能大大提高治愈率。

刚才在村长思考的时候,她翻阅了系统商城,这个药还挺贵的,要159积分。

这几天做完每日任务,刚攒下来的一百五十积分,加上之前剩下的,买完这个药就又没有了。

这积分是留着给二哥治腿的。

可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必须尽快去做养殖任务,她发现养殖任务是做完就会更新新任务,一直完成会一直有积分奖励。

加上每日任务的50积分和随机任务,可能还要攒很久。

尤安安咬了咬牙,买了一盒吡喹酮,让翠萍去倒水给王老四服用。

王老四媳妇一听是血吸虫病,吓得脸都白了,她之前就有怀疑,只是不敢相信,现在得到证实,只觉得天都塌了。

尤安安安慰她们:“先服药,并没有到绝路,有很大的治愈可能。”

老村长叹气:“翠萍,拿个盆来,你爸吃完药可能会吐。”

他们都是经历过的,吃完药会造成剧烈呕吐。

尤安安道:“不用,这是最新的药物,不像以前那样会引发副作用,这个药见效快副作用小,我们先用三天看看,如果没有好转,就需要考虑手术。”

村长有点怀疑,他瞧着王老四的情况,能不能坚持三天都不一定。

他道:“话虽如此,老四家的,你们还是做两手准备,你是经历过这种病的,老四这样子一只脚已经进了鬼门关,该准备的,你也准备上。”

老四媳妇只一味的哭,翠萍跪下来就要求尤安安,被村长拦住了:“小安大夫答应全力给你爸治病,能不能治好是你爸的造化,你有这功夫,还不快去烧水喂他吃药。”

“哎!”翠萍爬起来,抹了把眼泪去喂药。

尤安安知道村长这是在保护她,防止王老四真出点什么事,这一家人怪她。

她对治好王老四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毕竟她的医术一般,只能依赖商城的特效药。

但王老四的情况,显然已经来不及往市医院送。

尤安安道:“翠萍和王姨,你们也需要做个便检,如果感染要早治疗。”

要不是试剂不够,她恨不能给全村都做个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两人都显示阳性。

村长只觉得眼前发黑,他凝重道:“你们最近都接触啥了?都去过哪儿?”

翠萍道:“除了下地,井里打水,其他地方的没去过。对,前些天我爸出了一趟海,去给公社鱼塘拉饲料。”

村长越听脸越黑:“岛上就那一口井,要是水井被污染,岂不是全岛都要染上。”

尤安安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水井被污染,那王老四必定不是第一个感染的。

要是全岛都染上,陆续也该发病了,

不会只爆出王老四一个人。

她道:“先过去看看,看是水井的问题,还是养殖塘的问题。”

吡喹酮这么贵,只能优先让病重患者服用,她给翠萍和老四媳妇开了常规的硝硫氰胺。

“村长,要通知村民,看看都有谁现在有症状,尽快检查治疗,这个病不能拖。”

查出多少人,她得给市医院打报告,拨一些药物和试剂。

村长知道厉害,赶着牛车就往回赶。

“先去井上。”

他们回去的路上,听到公社的大喇叭在喊:“种子站的李爱玲同志,有你的电话。”

不听到这个名字,尤安安都差点忘了她。

不过现在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查到血吸虫的感染源更重要。

三十度的天气,李爱玲裹的严严实实。

她身上的红疹还没有消退。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

那天她在码头等了一天,都没有船愿意送她去市里。

可能是当天吹过风,当天晚上就病倒了。

在屋里休息了几天,每天都有村民来找她要说法,让她想办法催苗,想办法搞化肥,甚至还有人让她为这些种子负责,让她赔钱的。

她哪儿有那么多钱赔给他们。

更气人的是,尤安安卖的那些种子长的郁郁葱葱,出苗率甚至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而且生长速度也很快,催苗不到一周,她看部队里已经开始插秧了。

部队里的小周回城去,不知道跟上面说了什么,消息传到种子站,种子站特意打电话过来,找她要新型种子。

种子站的领导还以为这种种子和奇效化肥是她研究的。

她上哪儿去给他们拿种子,又担心说实话,上面追究她看管不利导致种子发霉的责任,只能含糊过去。

她说这批种子是她意外搞出来的,只能等今年秋收留种。

上面知道他们有了奇效化肥,干脆断了他们今年的化肥配额,转而匀给别处。

李爱玲有苦说不出,又不能凭空变出化肥分给村民,只能闭门不出。

而且她身上的红疹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有化脓的迹象,蔓延到全脸。她现在根本没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