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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海脚步轻轻的走进室内,站在御案前轻声禀告道:“皇上,越贵人和谭贵人求见。”

李其琛停下笔,没什么情绪的说:“让她们进来吧。”

“哎。”李德海应了一声就出去将两人带了进来。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越河灵和谭静和跪下请安。

“八公主、九公主给父皇请安。”奶娘抱着八公主和九公主跪下给李其琛请安。

李其琛抬眼瞥了下面跪着的人,“起来吧。”

他起身走到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越河灵和谭静和起身走到他跟前站着。

“说说吧,什么事儿?”李其琛放在炕桌上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起来。

“皇上,都是嫔妾的错。”谭静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是嫔妾教导无方才让八公主损坏了您借给越妹妹的樊川笔谈,请皇上责罚。”

他借给越河灵的樊川笔谈?他怎么不记得。

越河灵见李其琛皱眉,连忙跪下解释道:“是嫔妾见到一直心心念念的孤本心生欢喜,非缠着荣嫔娘娘借给嫔妾的,是嫔妾没有保管好,和旁人无关,皇上还请惩罚嫔妾。”

听完了两人的话,李其琛也没什么表示,他道:“书呢?”

“奥。”越河灵一愣,赶紧伸手从三春怀里拿过那本被八公主毁坏的樊川笔谈双手呈递给李其琛。

李其琛接过书,翻开看了看,其中两页被横七八竖的划上了墨汁,乱糟糟的,原先的字迹已经被墨汁掩盖住了,他平静的将书本合上,“既然损坏了,那就坏了吧。”

越河灵和谭静和一愣,心道皇上果然轻轻放下了。

李其琛冲奶娘招招手,“小八小九,到父皇这儿来。”

奶娘抱着八公主和九公主走到李其琛面前,半蹲着身子,让八公主和九公主和李其琛齐平。

李其琛拉过九公主的小手,感觉有些凉,他皱眉,“公主的手这般冰,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

九公主的奶娘吓的一下子跪倒地上,“皇上,方才太阳大,公主她不愿意添衣,奴婢不敢强迫公主。”九公主性子最犟,她若是强迫她穿衣只会将人惹哭,哭起来能背过气去,有时候还会翻白眼,她实在是不敢强迫九公主。

“她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李其琛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孩子小不知道事儿,可做大人的却任由着,这大冷的天,有些宫里都燃上炭火了,九公主身上却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小手冰凉。

这一批的奶娘是不是都有问题,之前阿宝的奶娘阳奉阴违,现在小八小九的奶娘伺候的又不尽心,李其琛头疼。

谭静和膝行上前,为奶娘解释了一句,“皇上息怒,奶娘平素照顾公主都挺好的,今日也是出来耽搁了一会儿,其他时间不会这样的。”

“你是她们的母妃,你既是说她们照顾的周到那便这样吧。”李其琛并不想过多干涉嫔妃们如何养育孩子,就像姜琬,她养阿宝就总有一套和旁人不一样的理论,只要她们能将孩子养好就行。

“皇上您瞧,八公主是不是比之前大了许多。”谭静和笑着转移话题,不提九公主是因为这个孩子总是木呆呆的,不如她姐姐机灵。

李其琛顺着谭静和手指的方向看向李华苹,她比九公主大了一圈,如今养得白白嫩嫩,大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看见李其琛看她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爹”。

“啊,公主久不开口,嫔妾还担心呢,公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想到这一出口就是叫皇上。”谭静和欣喜不已,既有假装的成分,也有真心的成分,假装是这并不是八公主第一次开口,这声爹爹是她和奶娘教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让她学会的,真心是她这声爹爹叫的时机正正好。

她这个母妃不得宠,她俩就得自己挣宠爱,有宠的公主和无宠的公主过的日子可是不一样的。

李其琛不在乎这是不是谭贵人的小心思,总归公主开口叫他爹爹他是挺高兴的,于是他伸手将八公主抱进怀中,自从抱了阿宝之后,其他孩子他也会抱了。

“是长大了不少,不过还是轻,你哥哥可比你重多了。”李其琛笑着逗弄八公主。

“男孩子自然是同女孩子不同,公主胃口要小一些。”谭静和笑着说道,旁边的越河灵沉默的站着,她没有孩子,这些话题她根本插不上话。

而且,她眼角悄悄的望着被放置在炕几上的樊川笔谈,剩下还有很多页她还没看。

八公主还是有些认生,在李其琛怀中坐了一会儿就哭闹起来,李其琛将她还给奶娘,谭静和心中有些可惜,这样的时刻可是千载难逢的。

李其琛又逗了逗九公主,可惜她没给李其琛一个眼神,谭静和心里直皱眉,小九真是有些呆了。

北三所。

邹朋义走在杂草丛生的荒废宫殿中,小心的拨开面前枯黄的草杆,“鸹。”老鸹飞过留下一串嘶哑难听的叫声,吓了邹朋义一跳。

他稳了稳心神,用手拨着草丛继续走,脚下的草梗在重力的挤压下噼啪作响,这北三所就是个冷宫,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坍塌了,宫里的人认为这儿冤死的人太多了,都是孤魂野鬼,阴气太重,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要不是为了.......他也不想来。

“啊。”正想着,一张放大的橘子皮脸凑到了他的眼前,要不是有心理准备他早就吓的尖叫出声了。

“走开。”他怒喝一声,伸手将来人用力一拨推倒在地,真是晦气,这是先帝打入冷宫的妃子,这么久了还没死呢。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疯婆子从地上爬起来追着邹朋义不住叫喊。

邹朋义怕她的叫声吸引来其他人,抬腿对着疯婆子就是一记剜心脚,疯婆子惨叫一声跌到地上,这下终于没人跟着他了,他转身继续往深处走去。

“邹太医,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从一处废弃的殿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