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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柳幺舅格外沉默,天不亮就起来在灶房里忙活开来,等几个上学娃起床,都没见到柳幺舅的身影。

昨儿从大人们口中知道了些柳二舅和柳幺舅小时候的事情,几个娃娃心疼的不得了,想着早上起来跟俩舅舅表叔谈谈心,柳幺舅不在,他们跟柳二舅也谈不了,只得吃完早饭后,老老实实上学去。

柳幺舅从一起床就一直躲着家里人,陈氏还以为幺儿早早去隔壁做活了,倒没怎么在意。

等赵大牛提着桃子和酸果子来,陈氏成功复刻出了紫苏饮,想找幺儿尝味道时,才得知儿子一上午都没在宅基地这儿,屋里找过也没人。

柳外公气不打一处来,撂了东西就打算去找,被二儿子拦住了。

柳二舅比划比划,让他爹别担心,表示自己跟娘去找。

“成,永康,找到你弟弟,狠狠给我揍他一顿!前儿才刚说过他,今儿又不打招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气死老子!”

柳外公接过女婿从地上捡起来的镰刀,一脸担心但又对着二儿子恶狠狠地说道。

柳二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就和陈氏一同走了。

“良……”

陈氏听见二儿子嘶哑的声音,转过头去,一脸欣慰地抬起手想摸摸儿子的头,柳二舅也乖觉地低下头让她摸。

“老二,娘最近听你蹦出来的字越发的清晰来……”

柳二舅抿嘴笑着,脸上的一对酒窝便显现出来。

“阿边……”

柳二舅指了指小湾的方向,表示自己去那找,还示意他娘回屋去。

陈氏叹了口气,道,“娘秋缘鱼塘那边看看,咱娘俩兵分两路,你去小湾看看他是不是放鸭子去了。”

柳二舅点点头,便穿过竹林往小湾去。

还没到小湾,柳二舅站在田埂上老远就见到毛毛朝他飞奔而来,还能看见田里游来游去的鸭子和鹅,随即脸上露出一抹了然,抬脚往山脚走去。

柳幺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意识地往溪里丢着石子,溪水表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水里枯枝烂叶随着涟漪荡漾着。

柳幺舅身后不远处树下拴着小山羊和公山羊,背篓甩在田埂上,里头还是空的。

毛毛欢欢喜喜地回到它先前躺着的老位置晒太阳,时不时抬起狗头看看两位主人,见二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安安心心地将肚皮露出,任由太阳晒着。

“弟……”

柳二舅瞧见自家弟弟的耳朵动了动,便直接一屁股挨着他坐下,试着开口喊道。

“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老是让爹娘操心……我从小就调皮,还会听奶的话跟娘对着干……爹娘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柳幺舅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只将原本低着头低得更低,双手环膝,声音哽咽。

柳二舅嘴巴张了张又放弃,横竖他现在也蹦不出完整的句子,老老实实听着他弟发泄心中的烦闷就成。

兄弟二人并肩坐在溪边,一听讲述一人静听,田间地头时不时传来几声鹅叫、鸭叫、狗叫、蝉鸣声,似在回应着似的。

柳幺舅说得差不多才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柳二舅嫌弃地跳开老远,生怕鼻涕和眼泪蹭到他身上。

柳幺舅见他哥躲,一时起了玩心,作势就要把手往他哥身上蹭;柳二舅当然不干,一步跨到田埂上就跑。

兄弟二人围着小湾的几跟田埂跑了几圈,柳幺舅累得气喘吁吁,双手一摊开,直接倒在空地上的杂草上大喘气。

“草!”(绝对没有骂人的意思!)

柳二舅随即直接一脚踹过去,示意他看压着的草,是可以割的嫩猪草!这个傻弟弟!怎么就躺杂草长得最好的这处地势了?

柳二舅没起身,直接将胳膊枕在脑后,看云卷云舒,随即,他感觉到身侧的野草也被压扁,他哥也躺了下来。

“哥,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爹娘总是夸你,对我就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我竟不知道,爹娘应下逃荒,其中一部分原因居然也是为了我……”

柳幺舅才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鼻子也被鼻涕堵住,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

柳二舅想到为了能拿到开路引的保证书,自家娘伏小做低地去族长家求人,最后将家中的大铁锅送去族长家,这事儿才成……那一族人,确实没什么好怀念的。

“改……”

柳二舅张嘴蹦出个清晰的“改”字,柳幺舅也是一愣。

“你说的对,哥,我现在跟侄子侄女他们学也不晚对吧?至少不做睁眼瞎。”

柳幺舅眼神坚定,随即双头摊开,左手随即在草上抓一把就想起身,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柳幺舅赶紧坐起身查看。

“嘶,蜜蜂……怎么在这儿采蜜?”

定睛一看,柳幺舅才发现自个儿没注意,将杂草上的野花给揪掉了,而那只蜜蜂似乎正在采蜜……

毒刺还卡在左手虎口处上,柳幺舅试着去抠,直接被他哥阻止了。

看着自家老弟的指节肿得老大,柳二舅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树下的羊,示意他弟牵着小羊先走,自个儿则拿起镰刀开始打猪草。

柳二舅手脚麻利地将割好的草整整齐齐地码在背篓里按紧后,随手将镰刀插到背篓里,背着猪草,牵着公山羊也往家走去。

还没走到竹林边,柳二舅就瞧见鬼鬼祟祟牵着羊不敢过竹林的他弟,正蹲在地上,左手抓着栓羊的麻绳,右手捏着根竹棍在地上画着什么。

“走!”

柳二舅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示意自家臭弟弟跟上。

柳幺舅磨磨蹭蹭地低着头牵着羊跟在他哥身后,脑内已经脑补了一出自己被爹娘混合双打的场面了。

“回来了?洗把手来尝尝这个紫苏饮,看是不是你在茶寮喝的那味儿。”

陈氏见幺儿口红的双眼,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多问什么,直接招呼他尝紫苏饮。

“良,蛰……痛!”

柳二舅将空出来的背篓放在灶房外的廊下,走到他地身侧,将他掩在袖中地左手扯出来示意他娘看。

“哎呦,怎么肿成这样?被蛰多久了?这毒刺我瞧着还在肉里头呢?”

陈氏眼神随着二儿子的动作看向幺儿的左手,这一看不要紧,幺儿的手肿得像个泡粑似的,陈氏试着按了按,听见儿子的吸气声,才注意到刺还在里头,露出一小节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