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们四人正说着,林初禾余光瞥到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着过来。
却又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猛地在几步之外停住了脚步。
林初禾本能地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男孩那张肉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心虚和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人物一般,连忙拽紧书包带。
几个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有害怕的,也有怂恿的。
“这就是小满和呦呦的妈妈啊……咱们还是快走吧,我爸爸说这个阿姨比他们团长还会打人。”
“有……有什么可怕的,我看这个阿姨身上也没有我爸爸那种硬硬的肌肉啊,说不定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呢,而且难道她一个大人,还会欺负我们小孩子不成?”
刘小光逞强地站在原地,咬紧嘴唇,像是想试探林初禾究竟会不会动手。
这惊慌模样,一看便知心里有鬼。
林初禾皱眉,问三个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那个男孩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了吗?”
三小只抬头一看是刘小光,小脸立刻皱巴起来,将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和林初禾讲了一遍。
“曹主任放学的时候还让他们立刻回家把家长找来呢。”
林初禾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这几个小崽子是觉得气不过,想试探一下她究竟是不是传言中那么吓人。
如果不是,他们一定会更加放心大胆的得寸进尺,把被叫家长这个仇记在呦呦和小满身上,找机会报复回来。
这种时候,但凡她有一丝心软,不和这群小孩子计较,将来麻烦不断的只会是呦呦和小满。
小朋友其实是最懂得看人下菜碟的。
他们现在还没形成正确的是非观,不会拿捏分寸,一旦觉得对方不能奈何他们,心里的恶意就会翻倍滋生,会更加无所顾忌的得寸进尺。
许多的校园欺凌事件,都是因为受害者一方没能及时的反击,家长只当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能给自家孩子及时撑腰,没有明确干涉处理。
以至于施害者一方肆无忌惮,加倍报复,以至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想要有效遏制,必须在事情发生的最开始,严厉制止,让对方明确后果。
她小时候在村子里被那群调皮孩子欺负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刘小光此刻,明显就是在试探她这个当家长的底线。
林初禾几乎瞬间收起笑容,冷着一张脸起身,直接向他们走了过去。
她径直将目光放在为首的小胖子身上,毫不掩饰目光的凌厉。
“你就是刘小光?”
林初禾居高临下,似笑非笑。
“听说你今天把同学堵在楼道里,还嘲笑他们?”
“来,把你早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说话间,林初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神情越发冰冷骇人,目光更是锋利。
被她这么看着,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都要打寒颤,更别说是这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
她弯腰,阳光被她挡住,整张脸隐在阴影中,阴恻恻的:“怎么,不想说啊?要不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家,让你们家长说给我听听,或者——”
“我把你们今天做的事,亲口说给你们家长听一听?”
刘小光那点逞强撑出的胆量,顿时碎成了渣渣,手扣着书包带子连着后退了几步。
跟着他的几个小男孩,胆子小的当场吓哭,胆子稍大些的撒腿就跑。
刘小光一看自己身后不剩几个人了,更加慌张,也想跟着跑。
然而大概是太紧张,转身的瞬间左脚绊右脚,整个娃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孩一时间没刹住车,接二连三摔在了他身上,叠罗汉似的,听取一串“哎呦”声。
刘小光被压在最下面,艰难地伸出一只胖手。
“快……起开啊。”
“噗嗤——”
呦呦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林初禾亲手将压在最上面的几个孩子,拔萝卜似的一个个拔开,救出了刘小光。
刘小光胆怯的看着林初禾,害怕的紧紧攥着衣摆,想说谢谢却又不敢。
林初禾好笑的勾勾唇。
“行了,既然你们在学校里已经向呦呦小满道过了歉,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但如果有下次……”
林初禾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指节捏得咯咯响。
小胖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会了不会了……”
说完逃命似的捂着屁股,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后顾之忧解决了,三个娃纷朝闯林初禾竖起大拇指。
“妈妈(干妈)超棒!”
林初禾笑着揉揉他们的小脑袋,牵着他们的小手往家走。
路上,呦呦牵着糖糖的手,抓得格外紧,明显不如早上开心。
林初禾注意到了,温柔地关切询问。
“呦呦怎么啦,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愿不愿意和妈妈说一说?”
呦呦昂起小脸,语调有些惋惜。
“妈妈,今天糖糖说,她之后要和干妈一起搬到外面住了,不能和我们做邻居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一起在家属院里玩了?”
林初禾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倒是糖糖先懂事的冲呦呦笑了笑。
“没关系呀,我们虽然不能做邻居了,但干妈说了,我们家就在大院对面不远,你们如果想找我玩,我随时都可以过来的!”
“而且我们还在同一个幼儿园,以后还会一起上小学、初中……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变的!”
小满也跟着点点头,安慰妹妹。
“没错,以后我们也可以让糖糖经常来咱们家里住,或者咱们一起去干妈那里住呀。”
林初禾听着孩子们互相安慰的话,心里暖暖的。
真好,她和时微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孩子们也情同兄妹。
她们的友情,在孩子们身上得到了延续。
这种关系,可比什么婚姻牢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