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林春莲,张金玲突然察觉到问题的关键。
“不对啊,他骂骂咧咧说的是林春莲,也就是说,嫁给他的是林春莲?”
“可是林春莲不是和贺家那个小孙子有婚约吗?按理说她们应该结完婚了呀,之前我还听说有人想给贺衍川介绍对象,他回应说已经成家了,从那以后就没人再张罗这件事了。”
陈有福扭头看她。
“会不会是和别人结婚了?”
“不可能啊,说的明明是按照婚约完婚的,和贺家有过婚约的,就只有林春莲。而且到今天都还没听说婚约取消。”
“要真是取消了,梅彩英那种大喇叭,之前可能会忍住不说?她应该恨不得拿着扩音器满世界宣布林春莲身上没婚约了,再给她找个更有钱的嫁了吧?”
毕竟林春莲刚成年的时候,梅彩英就琢磨过这事儿。
“而且贺家那种军人家庭,总不可能做违背信诺的事吧?”
“如果不是林春莲和贺家完成的婚约,那就是另有其人……”
张金玲突然福至心灵,一个猜想冒上心头。
她瞬间猛吸一口气,瞪大眼睛:“难不成当初嫁给贺家小孙子的那个,是林初禾?”
“都是林家的女儿,说不定是直接换人了?”
张金玲迅速在脑海里将林初禾的事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我就说林初禾当初怎么突然就和人领证了,说不定和她发生关系,让她怀孕的那个人,不是什么野男人,就是贺家那个小孙子,叫贺衍川的那个!”
“如果是这样,那林初禾的丈夫结完婚之后就没再出现就很好解释了。”
“军人不都是这样吗,就算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家,钱大娘的那个儿子都一两年没回来了。”
“不过……当年林初禾那个鬼样子,脑子突然就傻了,还跟一头猪一样,连脸都是肿的,我们同村的人都差点认不出她,贺家那个好歹是个军官,真的能看上她?”
陈有福当年也是见过林初禾的,也不由得回想起林初禾的样子。
——一想起来就觉得倒胃口,他嫌弃的咧了咧嘴。
“不太可能吧,他条件那么好,能看上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
张金玲也下意识觉得不太可信。
在她的观念里,林初禾当初那种神志不清,面貌丑陋可怖的样子,就只配和流浪汉、地痞流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生孩子。
这么多年,她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林初禾小时候相貌那么出众,村里不少男人都因为相貌对林初禾格外殷勤。
反观她,简直就像个透明人,从没人对她那么殷勤过,就连和陈有福在一起,都是她自己先表的白。
尤其林初禾还经常到她家去,连她妈都对林初禾格外怜惜照顾。
暗地里,张金玲没少诅咒过林初禾。
林初禾当年突然就变成那个样子,她曾经还一度觉得解气,以为林初禾下半辈子肯定完了,要顶着那样丑陋的面貌过一辈子了。
她打心底不愿意相信林初禾找到个那么好,甚至比她老公更好的对象。
张金玲撇撇嘴。
“世界上哪有那么幸运的事,她还真能不光突然恢复容貌,还白捡一个那么好的对象,连着升官发财?”
“真有这种好事,我怎么就没碰上。”
“而且人家贺家当初都认定了结婚对象是林春莲,轻易换人那成什么了?”
张金玲嘟囔半天,成功把自己说服。
“咱们刚刚应该是想岔了,林初禾那种人,估计是到了京城以后给自己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给人家当小三,抱人家大腿,人家才愿意帮着她一路青云直上的。”
“她那种货色,也就只配给人家当小三了。”
张金玲一边说一边悠悠的吐出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初禾过得也不见得比她好,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家原配发现,直接给打残了呢?
而且,刚刚那个邱子平胡乱骂人的时候,还说林春莲的大学文凭是偷了她妹妹的。
也就是说,当年考上大学的其实是林初禾,但是她没能去上,反倒是被林春莲给顶替了。
怪不得当初林初禾成绩那么好,却突然高考失利,还被丢在了家里。
林初禾肯定难受死了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会精神失常的。
一想到林初禾当时憋闷到发疯的样子,张金玲就打心底的畅快。
她唇角一弯,直接笑出声来。
“哎呦,看来老天还是挺公平的,给了林初禾一张狐媚子的脸,却剥夺了她上学的机会,让她后半辈子都毁了。”
“痛快,真是痛快。”
她当年怎么学都学不会,在学校的时候整天看着林初禾连拿第一,自己永远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就连老师都说林初禾上大学完全没问题,甚至还经常拿林初禾做例子,让她跟林初禾多学习。
可是林初禾那整天拼命读书的劲头,她是真的学不来。
呸!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跟她一样,根本上不了大学。
张金玲默默在心里诅咒林初禾,希望她早点被那个包养她的大佬的原配妻子发现,把她打的半死,让她下半辈子都下不了地。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整天拿自己的军官身份耀武扬威!
另一边,车子稳稳停在了村口。
陆衍川拎着包下车,站在村口前,望着几乎没怎么变化的熟悉景象,做了个深呼吸。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他几乎没回来过。
如今整个贺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老房子早就已经没人住了,他的性格从小冷到大,也一向跟村里的人没太深的交情,更怕回到家看见空落落的景象,心里会难受。
干脆,他连家也没回,直接绕路去了后山墓地。
时隔将近一年,再次站在爷爷墓前,陆衍川心头还是忍不住泛上一股酸楚。
他用目光将那冰冷墓碑上的字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阴刻字上的描金,还是他当时一点一点描上去的。
他还记得当时执笔时的感觉。
每落一笔,都锥心刺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