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竖起蜘蛛切,刀刃寒芒乍现。
“好刀!”他不由赞叹。
死亡的罡风扑面而来,童子切安钢,人间无骨。
伯耆国刀匠安钢所打造的炼金武器。
传说中源赖光用此刀斩杀了大江山中名为酒吞童子的鬼神,实际上是堕落为死侍的源赖经,方今持刀者又为源家人。
自己和上杉越的差距,源稚生有了模糊的概念。
面对这样强大的皇,他没有任何把握可言,但皇的骄傲让他不会退缩。一旦失了先手,那便意味着一丝希望都没有。
他只能选择第一时间All in。
刀才是源稚生的最强状态,他精通日本最纯正的古流刀术。
单手持刀抢攻向上杉越的同时,另一只手直夺向上杉越手中的蜘蛛切。
是宝藏院·袈裟刀?
不,上杉越看明白了,藏在刀法下的是柳生新阴流·无刀取。
年轻人就喜欢玩这些小把戏,上杉越心中发笑。
他老了,没心思弄这些,更没有必要。
只需要朴实无华地抵挡与挥刀,便震得源稚生虎口隐隐作痛。
所谓的无刀取,差点被上杉越掰断手指头。
但源稚生并没有退缩,无形的领域笼罩二人,灵的意志降落在上杉越的身躯上。
源稚生的脸色霎时惨白了下去。
言灵·王权,序列号91,言灵领域中的血裔将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力,释放者赦免领域内的部分血裔,但也只能使其部分免疫。
上杉越身子一沉,膝盖弯曲了下去,在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他放弃了反攻,单手撑地。
“你想让我跪下?”他明显怒了。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以输,但蛇岐八家不能输在一个罪人手中。这样的胜利虽然有些不齿,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源稚生轻叹着举起童子切,“虽然我很不理解,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蛇岐八家,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从未想过做些什么。”
上杉越抬头看着这个尤为疲惫的男人,分明阴柔,却不知为何有着非凡的坚韧,怀着大义。
这大义的一刀缓缓落下,避开上杉越的要害。
于这千钧一发,上杉越忽然猛起,单手抓住源稚生的手腕。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贰式,方才源稚生所用的那一刀。
使用过王权的源稚生没有力气争夺童子切的使用权,他还未反应过来,刀脱手的瞬间,蜘蛛切的刀柄砸在他的胸膛。
‘王权’的效力还在,上杉越并非免疫,而是顶着‘王权’的效果在行动。
吃痛下,骨骼紧扣的龙骨状态被敲散。
与上杉越的差距,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大一些。
“怎么……可能?”
他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童子切的刀柄又落在他的胸膛。
本就虚弱的情况下遭受两次打击,眼前开始模糊不清,进而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海水一样的黑暗。
‘王权’的领域随之崩溃,上杉越搀扶住晕倒的源稚生。
“你也想晕过去吗?”上杉越看向远处手持飞刀的樱。
“放开他。”樱冷冷地说。
“我说了会跟你们回蛇岐八家。”上杉越在樱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对生死的无惧。
这样的女孩并不害怕死亡,她更害怕上杉越手中的源稚生死去。
上杉越太过危险,危险到樱不敢相信。
主动权在上杉越手中,而不在她。
少主没有丢失过主动权,源稚生小队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安然站立,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她知道自己不像少主那样,没有大杀四方的实力,但拼命这件事,跟实力无关。
“那好。”上杉越松开了手,任由源稚生倒地,“你把他们弄到车里,可以坐下五个人吗?”
“可以。”樱也收起了武器。
……
橘政宗脚步飞快,着急忙慌地推开病房的门,“稚生!”
源稚生坐在病床上,翻看着本家的卷宗。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看向橘政宗,“老爹。”
“你没受伤吧?”橘政宗坐到床边,嘘寒问暖。
“没什么事,只是较量了一下。”源稚生眸中黯然,“抱歉,老爹,我输了。”
“不要紧,不要紧。”橘政宗在知道状况就坐不住了,在见上杉越和源稚生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他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
“他呢?”
“宫本家主他们在接待。”橘政宗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我在追查平野枫事件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在国立东京大学后面的旧街卖拉面,平野枫和他接触过。”
“你的意思是?”
“平野枫和他接触过。我又翻了一遍本家的历史,他‘死亡’有六十多年,突然出现后就问我内三家的事情,以及皇的事情。”源稚生压低声音,“我怀疑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或者请求他的帮助,这才导致他突然出现。”
橘政宗思量了一番,问道:“如此说来的话,他是带着目的性出现的。”
“没错,老爹。在我提出带他回本家后,他说有些事情确实要回来才能查清楚。”
“是猛鬼众?”橘政宗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应该,猛鬼众确实存在部分人知道天照命的事情,但我们都不知道上杉越还活着,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可能是平野枫知道,他将消息带了过去。”
“从平野枫的资料来看,他不应该知道的。本家的事情,哪怕是政府方的酒德家也无权插手。”橘政宗认为源稚生的说法解释不通。
但他内心里有了另一个人。
那个出现过一次,猛鬼众暗地里都寻找不到的家伙……邦达列夫。
“只是我的猜测,我感觉平野枫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可能酒德家有所隐瞒。”源稚生说。
“这两天联系下酒德家,确认一下吧。”橘政宗决定道。
“老爹。”源稚生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问一问这个问题,“皇血到底是怎样传承下来的?”
橘政宗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我猜你想问的话,上杉越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对吧?”
源稚生点点头。
“内三家的历史资料被他毁去太多,我们还原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能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可还是不能评判全貌,也许得问他,他那里才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