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夜叉忙于清场。
大雪迎来了难得停止的间隙,清雪车来回忙碌。
住户们收拾好东西,跟着政府安排的车辆撤离。
源氏重工沦陷了,蛇岐八家四分五裂了,但只要源稚生出现,黑道的影响力就还在。
韩秋靠在门边,揣着手看着这一幕。
“没意思。”夏弥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上去睡觉,又突然想起来似乎通讯权重新归还到每个人手上,便问:“是不是房间里的电脑有网络了?”
“应该吧。”韩秋说。
源稚生没必要这么早就恢复通讯的,由他一个人联络外界就好。
这样弄,反而会给了内鬼可乘之机。
就像现在,橘政宗借着身体不适为由躲在房间。
谁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呢,象龟啊,你真是……脑子抽风。
但韩秋又想起辉夜姬被毁,源氏重工沦陷的事情,源稚生除了自己谁也没告诉。
原来如此,看来是想勾一下,看能不能勾出来。
“老大!”乌鸦叼着香烟走回。
雪虽然停了,却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恰巧看到裹着大衣的漂亮姑娘独自往政府的救援车上走去,他忍不住吹起响亮的口哨。
流氓还是流氓,也不怪夜叉认为乌鸦没有当下一任执行局局长的资格。
沙包大的雪球直直砸在乌鸦的胸口,雪白的一团粘在他的衣服上。
他顺着砸来的方向看去,忍不住骂道:“韩秋你有病啊!”
“干活儿呢,还搁着调戏女孩?”韩秋弯腰又揉出一团雪球,“我当监工行不行?”
“我这边已经搞定了!”乌鸦一时间忘了韩秋的身份。
大概是自己的兴致被人扰乱,心情不太愉悦,外加上这样的街道确实适合打游戏。
或许再过一个小时,雨就下大了。
“老大,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么?”乌鸦连报仇都得问下源稚生。
源稚生正在跟政府人员交接,以救援的名义清空这片街道,无论是政府方还是住户,都能有个很好的解释。
他看着名单,以及政府人员的统计情况,确定现在整条街已没有住户,连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被带走。
这片滨海小街,此刻只属于源稚生。
没有大本营,那就创造大本营。
源稚生在哪儿,蛇岐八家就会追随到哪。
那些人信他是天照命,能照亮美好的未来,可以为他而死。
“都休息一下吧。”源稚生与政府工作人员握了握手,以示告别。
随着最后一辆车离开,主权交替结束。
乌鸦滚出脑袋大的雪球,瞄准韩秋准备砸过去,又一个雪球落在他的后脑勺。
他回头看去,夜叉很欠很欠地朝他勾手。
“二打一是吧,过分了哈,夜叉你个混蛋胳膊肘往外拐。”乌鸦的怒火转移到夜叉身上。
韩秋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在仅剩的雪地里厮打。
乌鸦将雪往夜叉脖颈里塞,被夜叉反手压在身下。
“真幼稚啊。”源稚生不知何时回到了酒店门前,站在韩秋身边。
打火机的声响从樱的手中传出。
“你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是一直紧绷神经的。”韩秋望着打闹的二人,“源君,其实活着真的很好。”
“嗯,但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用死亡去交换,我想没什么好犹豫的。”
源稚生话刚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在接通后他喊着让夜叉和乌鸦停下,准备迎接风魔家主。
人都该到了,大雪过后是血。
橘政宗颤颤巍巍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咳嗽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去。
“政宗先生,已经忙完了。”源稚生上前搀扶。
橘政宗的身体状况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韩秋拿不准他是装的,还是准备以死亡来解决一切麻烦。
到底是本体,还是替身,韩秋也不清楚。
整个酒店,跟韩秋最默契的人就是橘政宗。
棋手与棋手之间的了解,没有相惜。
“没想到过来什么忙都帮不上,咳咳咳咳咳……”橘政宗带着歉意说。
“政宗先生,你只需要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源稚生安抚道:“养好身体,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几位家主这两天就会抵达,犬山家主和宫本家主带了医疗队伍过来。”
“我这副身体,估计撑不了太久。”
“政宗先生,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源稚生有些后悔带上橘政宗的。
让他留在东京会更好,自上次晕倒,确定身体情况已经很差后,源稚生就不希望他卷入太多麻烦。
但有些事情不是源稚生能决定的。
韩秋似乎很希望橘政宗卷进来,而橘政宗又非常希望卷入最后的总攻。
……
上杉越将酒店前台送来的拉面端上桌子,抬头看向趴在窗台看风景的绘梨衣。
“吃饭了。”他轻声细语地说。
绘梨衣已经看了三个小时了,从大雪看到小雪,又逐渐停下。
这次出远门,对她而言是一件非常快乐且欣喜的事情。
但她谨记着哥哥的话:听这位老爷爷的话,他会保护你。
“雪停了。”绘梨衣用便利贴写下,拿给上杉越看。
“能出去玩吗?”她又写。
“一会儿去逛逛吧。”上杉越答应道,又说:“能看看你的手臂吗?”
绘梨衣卷起袖子,白皙的小臂上,血管的痕迹更明显了些。
上杉越忧愁起来,他按照儿子的要求做了,但却没有具体的后续安排。
绘梨衣的身体状况不能拖。
抵达北海道时,交通尚未完全瘫痪,又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才真正地陷入无助之地。
好在现在雪停了,希望不会再下。
等政府疏通好,如果再等一两天,依旧没有源稚生的指示,上杉越打算带着绘梨衣回东京。
绘梨衣又写:我没事。
上杉越微笑着点头,“先吃面吧,别饿着。”
绘梨衣:哥哥去哪儿了?
“他去忙了。”
绘梨衣:哦。
上杉越刚准备喝一口汤,心里实在沉得难受,拿出手机试图再拨打一次源稚生的电话。
这两天他打了近百个,都无法接通。
信件里只说了来北海道,找一家不需要登记的旅馆住下,不要与外界联络,尽可能减少外出。
没有后续,似乎上杉越只需要安心等待。
上杉越能等,但他担心绘梨衣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