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瑶面色有些复杂。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顾仙衣，双目流血，面色有些苍白。
她不是笨蛋。
相反，她很聪明。
她知道顾仙衣在道梦世界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只是为了做到这些，顾仙衣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吧？
第二梦境世界与女帝的对话，她确定了顾仙衣上一世或者过去几世都是超级强者，拥有她远远无法比拟的见识。
在第一梦境世界，她想要借助因果律的力量，化解风刃的攻击时，顾仙衣却愤怒的喊她“蠢货”将她拉到了身后，然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施展了神秘的秘术，化解了危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顾仙衣这种拥有绝世高人记忆的人看来，她动用因果律的力量，去改变第一梦境世界里面的一些人人的命运的行为，是一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所以顾仙衣才会喊她蠢货。
十分的愤怒。
但是现在回到现实之后，她并没有事，并没有被因果律惩罚，这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妄自借助因果律改变了道梦世界里面人物的命运，会在日后被因果律以同等的代价清算吗？
所以顾仙衣才说她是蠢货，很愤怒？
不知道为何，想通了这些之后，乐清瑶不再为顾仙衣说自己是蠢货而生气了，反倒是对顾仙衣当时对她的那一声怒吼感激，还有感动。
顾仙衣虽然一直喊她是女仆，但说到底，貌似还是在乎她的？
不过乐清瑶清楚，顾仙衣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上就是一个烂好人。
他对身边所有人都关心，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顾仙衣永远是以平和的态度对待他人。
像是一束光，温暖身边的人。
都这么多世的大神通强者了，还保持着这样凡人的情感吗？
即便是被女帝追杀那么多世，性格也未曾扭曲吗？
乐清瑶打从心底对顾仙衣感到佩服。
这更加坚信了她心里的一个想法。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绝不会帮助女帝迫害顾仙衣。
绝不！
“只是，顾仙衣究竟是怎么进入我的梦境世界的？他将我的梦境世界称之为道梦世界，有什么说法吗？一切只有等他醒来了才能知道，从现在开始，我来为你护道吧。”
乐清瑶眼中露出坚定之色，此刻她对顾仙衣过往的所有芥蒂荡然无存。
乐清瑶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又将那口气猛然吐出，那口气，可以化为刀刃，碎裂金石。
她一双美眸闪过精光，识海世界，一盏神识之灯陡然燃烧，神识之力自眸子之中飞出，化为一道光束，轰击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玄灯境界了，可以驱动天地法则而战了，原本以为炼制完破灵丹还需要虚弱一段时间，想不到竟然在炼制过程之中，识海世界自主汇聚玄灯，点燃神识之火，顾仙衣……这也在你意料之内吗？你是故意那样说看我为你炼制丹药的决心？正是因为你看到了我没有害你的心思，所以你才会在道梦世界那样帮助我的吗？”
这一瞬间，乐清瑶又联想到了过去的一些细节，不由一叹。
这是她来到顾家的第四日了。
八月十六。
这四天，她总算不是一无所获。
知道了二十六日之后，毁灭天玄宗的真凶是顾仙衣的二叔顾全。
还存在第二个凶手，她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貌似顾仙衣知道？
而且道梦世界，那第二凶手看到顾仙衣时，情绪似乎特别的激动，好像两个人过去便存在什么深仇大怨似的。
绕了一圈，乐清瑶陡然发现，毁灭天玄宗的真凶，貌似与顾仙衣都存在或多或少的联系？
那么存在第三个凶手吗？
这些人为什么要在二十六日之后毁灭天玄宗？
确定了凶手是谁是一个重大突破，但是如果在此基础上，能够确定这些人的目的，或许便能更好地针对。
乐清瑶不再多想，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头绪，不再迷茫。
或许女帝说的没错，顾仙衣确实是改变她命运的关键。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帮助女帝迫害顾仙衣的。
这是她的底线。
乐清瑶转动苍蓝戒指，顿时，一个粉红色的软床出现在这处炼丹房，乐清瑶将顾仙衣安置好，便守在顾仙衣旁边，盘坐冥想，运转天玄宗的玄功，默默地巩固自身的大宗师修为。
现在乐清瑶还不足十八岁。
不足十八岁的大宗师，不要说楚国，便是放眼整个道域，那都是一等一等绝世天骄。
一夜无话。
……
丫鬟小秋和叶依依还疑惑为什么没有见到顾仙衣以及乐清瑶。
小秋说道：“少爷或许与乐清瑶姐姐一起出去办大事了，他们修为高，我们修为低，很多事情插不上手。”
叶依依闻言，点了点头，深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修行。
她决定，也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未来能够帮助到顾仙衣。
顾仙衣为她准备了特别的功法以及凝气丹还有踏气丹，足够她七日之内，成为蜕凡修士了。
一想到自己成为蜕凡修士以后，能够帮助到顾仙衣，叶依依嘴角不由得浮现开心的笑意，修炼起来也更加的努力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洒在少女洁白如玉的脸上，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静美如画。
只是，无人注意的斑驳月光之中，一张突兀出现的黄色纸符在虚空之中若隐若现，黄色纸符之上，似乎出现了一名女子的纤细如玉的手，想要抓住叶依依。
但是还没有触碰到叶依依时，便有一阵因果律气息出现，将这只手震得倒退回黄色纸符之中。
黄色纸符很快变得虚淡起来。
彻底的消失之前，一声叹息，仿佛在这片时空响起。
因果律掀起的清风骤起，吹动了叶依依的额前的发丝。
叶依依恍然睁开了眼眸，美眸之中，带着一丝茫然。
“方才为何我听到了一个难过的叹息声，很熟悉的声音，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是我出现了幻听了吗？”
叶依依自语。
“嗯？”
旋即，叶依依皱起眉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不知道何时，她流了很多泪水，脸颊都出现了泪痕。
发生什么了？
叶依依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继续修行。
……
八月十七，午时。
刷！
顾仙衣陡然睁开了眼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上，床垫还挺舒服的，枕头上有女子的香气。
“这枕头有点香。”
顾仙衣淡淡点评。
一旁，原本见到顾仙衣醒来而露出高兴神采的乐清瑶闻言顿时额头浮现黑线，漂亮的脸蛋也是微微红了红。
顾仙衣这混蛋到底在说什么混蛋话呢？
“你醒了？”乐清瑶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咳嗽了一下。
顾仙衣猛然起身，发现自己原来还在炼丹房中，只是这里多出了一张软床，至于这软床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顾仙衣露出不尴尬的笑意：“醒了，多谢你守着我，我沉睡过去多久了？”
顾仙衣看了看自己沾染血迹鲜红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来到一处铜镜前，照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脸很干净，只是衣服没有换。
“你睡过去刚好整六个时辰，我帮你擦拭了脸，没有给你换洗衣物。”
乐清瑶见状说道。
顾仙衣推开炼丹房的窗户，看了一下天上太阳的位置，道：“六个时辰，看窗外的太阳现在应该是八月十七的午时，也就是说，我们从道梦世界回到来时，已经是八月十七的子时了吗？”
乐清瑶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就好，记住我们回来的时间点，八月十七子时末。”
顾仙衣转身道。
乐清瑶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明白了顾仙衣的用意。
“所以这是你在道梦世界把一把刀在插入了石柱上，并在刀柄上缠绕一根燃烧的丝线的目的？你是为了计时？”
“没错，道梦世界很特殊，只要没有崩溃，下一次我们再进入那个世界时，可能还处于离开时候的样子，不过，我也无法确定，现实世界时间流动之后，我们离开道梦世界之后，那个世界的时间是否真的一尘不变，那根燃烧的丝线，在我们下一次回去之后，可以验证这一点，我已经记住我们离开之时，丝线燃烧的长度了，长度没变，说明那个世界在我们离开之后，时间陷入了绝对的静止，长度若是变了，说明那个世界，在我们离开之后，时间还在极其缓慢的流动着。”
顾仙衣笑道。
乐清瑶美眸收缩了一下。
顾仙衣竟然如此的聪明，短时间内便想到了这些？
“好了，女仆，让我们现在开始，绕过因果律，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吧。”顾仙衣转身，笑眯眯看着乐清瑶。
“你，都知道了？”乐清瑶早预料到了会这样，还是有些惊讶。
“其实你不也是早就猜测出了很多事情，乐清瑶，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聪明，尤其是蠢女人女帝。”顾仙衣夸奖乐清瑶。
乐清瑶并没有因此高兴。
“我们要如何绕过因果律进行交流？”乐清瑶问道。
“哼，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因果律，你是在玩火自焚啊，女仆，你知道因果律有多么危险吗？”
顾仙衣神色微微一凛，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