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今日是官府封印的日子,一直到隔年的正月二十七,都是大周的官员的年假。
姜鹤堂也终于在忙碌一年后,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机会。
午膳过后,明月还在温府自己专属的小院里带着几个丫鬟埋酒呢,那边温府门外就停了数架华丽的车驾。
“明月,快快快,皇上、娘娘都在门口等您呢。”温夫人急急忙忙的走来,后头还跟着好些跑得慢的丫鬟。
看着这一串鱼贯而入的人,饶是现在已是午后,明月已然清醒了,也还是懵了,“啊?”
枝枝和桃桃反应快,她俩经常面对此事,率先转头进屋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装在小包袱里。一个抱着溜溜,一个牵着滚滚就站在门边上了。
“哎哟,小明月呀,快点吧。”温夫人着急忙慌的拍去明月外衫上的雪花,又简单整理了她的衣服,接过丫鬟手里披风,系在她身上。
明月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梅花酒什么时候能喝呢,脑子还没转过来,温夫人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好啦,咱们走吧。皇上、皇后娘娘,就连太后娘娘和小皇子都在外头啦。”
“哦!”明月恍然大悟,“今日封印啦!?”
“对呀,咱们明月还懂这个呢?”温夫人抱着她,亲了亲,又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放在她手里,“这是温姨提前给你的压岁钱,回头春节记得来给我拜年,到时候再给你更好的!”
不得不说,温夫人是懂得如何拿捏小明月的。
明月两眼放光,点点头。
来到府外,两人依依不舍好一番,就连温大人的眼眶里都红红的,也不知他哭个什么劲儿。
明月上了马车,温循才姗姗来迟,远远的朝车窗里扔了个绒布包。害得枝枝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差点就把它捏碎了。
马车上的太后已经等待多时了,许多日子不见自家小心肝,想得很呀。
两人又是一番亲香,旁边的欢哥儿可不乐意了,撅着个嘴,朝四周释放冷气。
明月自然感受到了,从太后怀里钻出来,又抱住他,小团子近来不见,瞧这似乎有些长高了呢,“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欢哥儿如今愈发俊俏咯。”
惹得小冰块瞬间融化成红苹果。
明月坐在两人中间,打开枝枝递过来的东西。“这温小大人送东西便送吧,还扔来,奴婢差点儿就当石子儿给扔咯。小姐要不瞧瞧里边如何了?”
明月点点头,打开小绒布包,不过该说不说,这男人还挺细心的,先是一层棉花套,最里边的是一枚毫无瑕疵的帝王紫冰种翡翠料子锦鲤吊坠。
不说这料子极其难寻,就说这精致的雕工,少有人能及。
“哟,这温家老大还怪会哄小女孩呢,这做工怕是宫里的能工巧匠都不一定比得过呢,活灵活现的。”太后也没忍住拿起来细看。
明月也很喜欢,毕竟,“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而且这玩意儿真的好显白呀!
小欢哥儿瞥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但看在自家姐姐是真心喜欢的份上,还是不叨叨了。
“外祖母,你是不知道,上回温大哥送了我一个玫红色的娃娃,那颜色简直不忍直视。”明月脑中回想起那个身着死亡芭比粉的陶俑娃娃,就忍不住扶额。
“谁说的,那娃娃明明就怪可爱的!”枝枝在旁边小声嘟囔。
明月却还是听到了,毕竟这幽怨的心声,想装作听不见也做不到啊。
“是是是,咱们小枝枝眼光独到,慧眼识珠哦~”
枝枝别过脸去,有些害羞,“哼,小姐就知道打趣我。”
闻言,马车的人都哄堂大笑。
“也是奇怪,这温府的人老是喜欢送些锦鲤样的玩意儿给你,先前你爱不释手的木雕也是他们温家兄弟送的吧,现下又多一个玉雕,怕是将来,都能开个锦鲤阁了哈哈哈哈。”太后觉得这家人怪有意思的。
明月握着玉雕,想了想,“还真是!温大人送我的金果子也是鱼儿形状的呢!”
她突然想起温夫人给的荷包,赶忙拆开一看,厚厚一沓,都是银票,很难想象方才她所言,春节拜年的时候,再给的压岁钱是多么豪华。
太后见了,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嘀咕着,这温家的怎么这么有钱,都要把自家小心肝儿宠坏啦!算了,多一个人爱她,又有何妨?
太后摸了摸明月的脑袋,慈爱的笑着。
倒是小欢哥儿盯了一会儿,低着头,默默想了想自己的小金库可有这沓银票的一半?答案自然是否,小团子气鼓鼓的暗自生起气来。
毕竟姜鹤堂和袁天真并不希望自家儿子长成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皇子,但却会给明月大把大把的银钱,女儿需富养。
每月定量给儿子俸禄,虽然他都没怎么花,但攒起来却远不及这一小沓银票。
明月倒是没什么想法,开开心心的数钱,发财咯~
很快,马车就出了城门,明月的眼睛,随着马车的晃悠,渐渐的闭上了,歪倒在太后的怀里。
太后看着她都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银票的样子,肩膀都笑抖了,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下来,递给枝枝。
枝枝双手接过,放在心口处,毕竟是小姐的棺材本儿之一,必须好好保存,这要是丢了,赔上一万个枝枝也还不上啊。
明月睡着了,太后才将目光放在他人身上,她这才发现,一直不做声的桃桃,怀里也抱着什么东西,“桃桃,你怀里的是甚?”
“回太后娘娘,这是只狸奴,名叫溜溜,现如今是小姐的爱宠。”桃桃解释道,顺带着将溜溜露出个头来。
毕竟马车上路途遥远,害怕溜溜失控做出什么事儿来,便听从温夫人的指示,给溜溜装在个布兜子里,留个小脑袋在外头,果真,安静的不行。
狸奴?太后双眼发光,就连假寐的欢哥儿也睁开了眼睛,恰好与溜溜的双眼对视。
嘴里试探的念出它的名字,“溜溜?”
“喵”叫本喵何事!
“哟,这小狸奴,哦,不,溜溜,还怪机灵的。”太后喜不自胜,小心的伸手摸了摸溜溜的脑袋。
“喵呜。”溜溜乖巧的喵喵一声,叫的人心都化了。
滚滚趴在马车上,咕噜着吹气:哼,小妖精,胡媚主子的货色罢了!哪像我,可是忠犬!
“哎哟,真乖啊~”要不是怀里搂着小心肝儿,自己也想抱一抱这小玩意儿。
欢哥儿罕见的对什么小动物感兴趣,朝它伸出双手,桃桃很有眼力见,将溜溜轻轻放在他手上。毕竟抱着厚厚的布兜呢,不担心小爪子挠到欢哥儿。
“小皇子不必害怕,溜溜可干净了,咱们小姐的宝贝儿都可乖了。”桃桃又教了教该怎么给它挠挠会舒服,“小皇子,摸摸它这儿,或者抓一抓这儿,它都会很高兴的。”
小欢哥儿第一次撸猫,但动作却十分娴熟,溜溜被他抚摸,咕噜咕噜地就睡着了。
软软的暖暖的一小只,此刻就在欢哥儿的怀里,小奶团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太后却注意到了,果然,小心肝儿养的什么都让人喜欢。
……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明月张开眼睛,嗯?这是在哪?
坐起身来,我怎么在马车上?
回想了一下,自己睡前跟太后和欢哥儿正在去往金顶的路上,可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