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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尘也是被这一下午的波折搞得头晕脑胀,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打架,还被反复的刺激情绪,体力也就快到了上限,他对暮寻的安排没有异议。

反正还得在荒漠区待很久,多相处相处,等到后面平叛成功谈生意的时候能多打打感情牌。

他心里已经计算好了一切,跟随着暮寻出了主殿。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曦神情担忧的站在殿门口向内张望着。

钟明尘心下得到了些许安慰,他欢快的跑过去,路过身前的暮寻时还跟他做了个鬼脸,随后径直扑向曦的怀抱。

曦一把将人接住,与钟明尘抱了个满怀,他连忙查看钟明尘的神色,看到不似之前空洞悲伤,这才微微松口气。

他担忧的神色退却,转而面上浮现温和的笑,看着钟明尘的小脸,轻抚着他的发顶问:“今晚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钟明尘刚想开始愉快的报菜名时间,结果他们身后的暮寻重重的咳了一声。

他面色不善道:“咳咳!来我的地盘不让我请吃饭,传出去我这个统领还做不做了?”

钟明尘还没搞懂请不请吃饭和做不做统领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就听暮寻又是那种气急败坏的语气道:“撒开!”

暮寻看着抱作一团的俩小孩极为不顺眼。

还没认亲前就看着这个叫曦的不顺眼,现在知道明尘是自家小孩了,他俩还这么亲昵,这下更不顺眼了。

这种严厉的像是教导主任抓早恋的语气,虽然钟明尘没上过学,但是其中的压迫感让他下意识猛的从曦怀里弹出来。

他回过神来瞪着暮寻,心说这便宜爹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唱哪出啊?

暮寻倒是不怕他瞪,他觉得这俩小孩,小小年纪搞这些情情爱爱的,有伤体统!

钟明尘不满的哼了声,但是心里还挺放不下荒漠区的美食。

他假装生气的回应:“我俩关系好,关你什么事?曦给我做好吃的,你做吗?”

暮寻有些头疼,他好久没生过气了,直到遇见这个小孩,他太阳穴那根筋就一直在跳。

就见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做,你可得全吃完啊。”

钟明尘感觉后脖子凉凉的,悄默声往曦身后一躲,悻悻道:“那你也得做的好吃啊。。。”

暮寻见他认怂,这才觉得五内舒畅了一些,大步走向偏厅,对着钟明尘哼声道:“哼,小鬼头。”

————

夜色降临这片荒芜的沙漠,天上唯有一轮明月高悬,月光撒在一座座沙丘上显得错落有致寂寥无垠。

昼夜温差之大让夜晚的荒漠平添了几分冷漠,广阔的沙地上唯有一座小城堡内灯火通明散发温暖。

这座突兀的城堡全身是由大块的石头混合着泥沙搭建而成。

外观看上去雄伟壮丽,只是在月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阴冷。

城堡内的大殿之上,用鲜血染红的兽皮铺满了高阶之上的王座。

一名身形高大,皮肤黝黑,身体上下遍布了无数疤痕的红发兽人正躺在王座上假寐。

王座并不算宽敞,并不能让他睡得舒服,所以他脚下垫着的一个人正在卖力充当垫脚凳。

这个“垫脚凳”颈间带着黑色枷锁,身形瘦削身上的乌紫淤青数不胜数,即使胳膊腿都开始微微颤抖,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充当着合格的垫脚凳。

忽然自殿外恭敬的走进来一名侍卫模样的兽人,他行了一礼后小心翼翼的开口:“主人。。。您,您醒着吗?”

那王座上的兽人依旧没睁眼,只是换了个重心,将“垫脚凳”又往下压了压,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那名侍卫赶忙回应:“是,奴刚才得到消息,咱们东南处的一个据点。。。被捣毁了,商贩死伤无数。。。”

王座上的红发兽人轻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罢了,反正是个小据点。”

随后他似又想起什么,问到:“那些货呢?回收了吗?”

下方的侍卫已经抖得如筛糠一样,哆嗦道:“货,货,他们,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被,被劫走了。”

这时候座上的兽人终于睁开眼,一双锐利的墨绿眼眸隐含着怒火与杀意。

他一脚踹趴下了充当垫脚凳的奴隶,起身怒斥:“你们怎么办事的!自己据点守不住就算了,货怎么能被劫!不是说过了,杀了都不能放了吗?!”

他气的原地打转,五内郁结无处发泄,照着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奴隶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地上的奴隶被打的蜷缩一团,痛苦的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

听到了被虐打的声音,红发兽人心情似乎松快了些,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继续询问下方的侍卫:“你说,货被劫走,知道是谁劫的吗?”

那侍卫迅速回应:“我们天上的探子说,是那位出手了,似乎还带了几个帮手。”

“呵,他又是亲自出手?这位统领还真闲啊。”他起身走到王座旁的木质柜子里,一边闲聊一边拿出了荒漠独有的散淤药。

红发兽人将地上蜷缩着的奴隶拽了起来,把人放到一旁的座位上,从手里的药盒取出药汁细细的给奴隶涂抹。

奴隶在他手下一颤,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大气不敢喘。

他手上涂抹的动作不停,继续问到:“那几个帮手熟悉吗?应该有生人吧。”

下位的侍卫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吹捧道:“主人真是料事如神,那位身边除了常年跟着的一个红鹳兽人,还多了一个兽人和亚兽人。”

“另外两个人暂时不知道身份,看打扮不像是咱们荒漠区的,而且据探子汇报,他们之间貌似有嫌隙。”

红发兽人上药的动作一顿,颇为玩味的笑到:“呵,那就是还没谈拢咯?”

他起身,随手将药往后面的奴隶手里一丢,转身走到了王座另一侧,仔细打量着架子上的刑具,漫不经心道:“既然还没谈拢,那就不急,一切按计划行事。”

良久他终于选定了一个趁手的刑具——鞭子。

红发兽人虽然皮肤黝黑却无关柔和,他蓦然冲着下方的侍卫温和的笑道:“自己上来领罚吧,这次可是我亲自挑选的工具哦。”

那下方的侍卫浑身都在颤栗,面上全是惊恐,可眼神里却透露出不正常的渴望和欣喜。

他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到红发兽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今夜月色正好,广袤无垠的沙漠上只孤独的矗立一座城堡,城堡内灯火通明,阵阵鬼哭狼嚎的风声伴随着时不时的惨叫声,交织成寂寥的夜里最恐怖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