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心疼了？”陆皎挑挑眉，“放心吧，等你家世子把郭家扳倒之后，这些银子都会让他吐出来。”
只是那些人命，却是用多少银子都补偿不回来的。
两人日夜兼程赶路，回到各自房间之后，便熄灯歇下。
至少在外人眼中看来，是这样。
暗处的探子离开之后，躺在床上假寐的人睁开了眼睛。
陆皎蹲在客栈的楼顶上，俯瞰整个凉州城，不禁有些唏嘘。
凉州城曾经不过是个小县城，再向西北去的大片土地也曾是姜国的领土，当年还是陆皎的大伯，曾经先太子的封地。
只是那年童家大败，童人杰出城御敌遭伏，童老将军战死肃州城。
草原人一路杀到凉州城下，郭家力挽狂澜，守住了阵线。
虽然没有将丢失的土地打回来，但阻止了草原人南下的步伐。
之后的十二年，西北年年有战事，这看似小小的凉州城却十分稳固。
也在这些年中，城墙越修越厚，越来越高，大有一种“边关就是在此”的架势。
百姓看不明白，陆皎这个看了剧情的人如何不知！
那场大战不过就是郭家人和部族之间的交易——以大片土地作为交换，草原人帮郭家人上位。
损失的，只是姜国和童家而已。
可这又和郭家有什么关系？
陆皎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许多，夜晚的大风吹到她身边都显得温顺许多。
她突然想到皇宫地道中藏的那批金银。
如果先太子手中握着金矿，那最大可能便是在他的封地。
可笑的是，郭中江大概对这个一无所知，否则绝对不会将那一大片土地让给部族之人。
看着肃州城的方向，陆皎眼睛中有隐隐有些兴奋。
她是不是可以趁着颜元昊还没将西北失地夺回，先去那边转一转？
都说西域盛产宝石香料，西北占据地理优势，这些好东西也不少。
陆皎可没忘了，要给陆泽买匕首和小马驹。
她先去凉州城的大将军府转了一圈。
郭中江并没有守在凉州城，而是在平凉城。
将边城的守备都交给了他的大儿子郭平，做出一副父子一起守卫西北的假象。
实则是给郭平铺路、捞功劳而已。
所以郭平平日里也不在城中，而是驻守在城外不远的兵营，每旬只有两三天会回府。
大将军府倒是平平无奇，明面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倒是暗室中，藏了不少好东西。
成箱的金银摆满了七八间密室，不少丝绸都因为保存不当而发霉，看得陆皎心疼不已。
这些应该都是他们克扣往来商人的东西。
剩下的一间房，用来摆放一些名贵的东西。
表面上普普通通的大木箱子，里面放满了布袋子，全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宝石。
陆皎懒得细看，直接收走。
少了一个大木箱子太突兀，她直接从别处搬了好几匹布料过来。
又收走了几块沉水香，她记得颜元昊挺喜欢用沉水香来着，连带着陆泽这个小家伙，也臭美得不行。
每次衣服洗干净之后，还央求陈文熏上沉水香。
墙角还有几斤上等的熏陆还有一小盒苏合香，应该是不知道应该分到哪一类，所以丢在了墙角。
陆皎直接丢进了空间里。
不过密室中，并没有放什么信件或是账本，就连书房里，也只是一些寻常的书籍，暗格中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信件，密信都算不上。
她好看的杏眼眯了眯，看来凉州城这个宅子不过就是个障眼法。
里面的这些金银，就算被人查出来也无关痛痒。
郭中江作为西北大将军，打了那么多场仗，还没点战利品吗？
陆皎将密室内的灰尘又撒匀了些，抹去她弄出来的痕迹。
而密道的另一边通往县城内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宅子。
这倒是方便了陆皎，直接从另一边出口出去。
她从井口中爬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井底，反射出片片水光。
她的手指微微捻动了几下，井底的井壁上就多出不少裂痕。
西北最是缺水，别看这几条不起眼的裂痕，等下面的土地完全浸湿，很有可能塌陷下去。
到时候这个地道口是被彻底掩埋，亦或是暴露在外，那就不是陆皎能掌控的了。
她分辨了一下方向，拍了拍手向大营的方向而去。
五万西北军驻扎在凉州城北约二十里处，附近就有一个湖泊，完全足够这么多人平日里吃水。
同时这么多人驻扎在附近，也不会有人在水源中做手脚。
这时已是深夜，整个大营除了巡逻的士兵，还有外围哨塔上的哨兵，都静悄悄的。
前几日才和草原上来的人打了一仗，按照平日里，和部族的人起冲突的规律，这时正是休养的好时候。
就连放哨的士兵也有些昏昏欲睡。
大营中，属于主将的帐篷格外醒目。
大帐前还燃着巨大的一丛篝火，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帐在哪一般。
陆皎站在离大营不足一里的一个小山坡上，将精神力散发出去。
只是奇怪的是，大帐中除了一个随侍的小厮，再无一人。
陆皎心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好家伙！主将大半夜不在大营中。
很快，她转念一想。
部族的人早就和郭家人有勾结，什么时候来不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就是一些无伤痛痒的小打小闹。
主将在不在大营中，只需要稍稍遮掩，便不会有人发现。
陆皎嘴角微勾，等出关之后，她肯定要将这一发现通知颜元昊的人，说不定还能做一做文章。
只是可怜了郭将军的夫人，好好一水灵灵的女子，随军到西北。
人老珠黄不说，还要独守空房，啧啧啧。
另一边，温香软玉在怀的郭平正美得不亦乐乎，突然鼻子一痒。
旁边的美人儿只感觉背上一凉，压下心中的不悦，夹着声音说道：“将军可是着凉了？倒是奴家照顾不周了。”
“呵呵呵，这是哪里的话。本将军驰骋沙场十余载，怎么会在你这个小小战场上失利？
我看你是忘了本将军的厉害！”
室内一片旖旎，娇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