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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都先安静下来,别吵着老爷,等古老来!”,听到屋里的一片哭声,狠戾男子揉了揉耳朵,安下心头的烦躁,深吸一口气后,男子低声劝道。

现在大家都已看出“老爷”情势不乐观,听到会吵着“老爷”这话,大人双手立即捂住嘴巴,努力克制住悲伤,堂屋顿时只听见小孩子抽抽噎噎的声音。

那个估计是老爷妻子的老妇人从见了堂屋的情形后,嘴里只呢喃了一句“老爷,三弟,耀儿”便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紧紧地锁着在床式椅上昏迷不醒的老爷,不喜不悲,不哭不闹,包括众人把“三叔”和“承耀”抬出堂屋也没有移开过视野,仿佛此时此刻,她的世界只有她的老爷。

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妇人一手搂着怀里的孩子,另一手紧紧地穿过老好人的胳膊,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惊吓。

雨落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一刻入耳是那么清晰、清脆;院子里“哗啦哗啦”的雨水倾倒在石板上“啪啪啪”的直响,仿佛要让屋里的人知道,这夜的雨有多大,有多急。

秋天的雨夜总会带些潮湿和寒意,但都比不上此时此刻屋子里面这些人心中的凉意和哀伤。

等人的时间,特别是家里有人重伤等救命的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难熬,而实际情况是他们才刚刚等待而已。

很快有人抬着生好的火盆进来,将其放在离老爷的床榻的不远,因为不知道老爷的伤情,一时之间大家也不敢乱移动老爷,坐在床榻一边的男子只能渡些内力给老爷,让他保持体温,有人端热水进来,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应该要做些什么才对,于是拍拍了年轻媳妇的手,等她松开后才站起身来,走到床式椅旁边,接过身边递过来的热毛巾,动作专注又轻柔的给老爷洗面、净手。

屋子里燃起的木材给这个带有寒气的雨夜添加了些许温暖,火光带来温暖的同时也让屋里的人清楚看见对方脸上的担忧。

“哒哒哒”,几乎就几十个呼吸后,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都让开,现在你们先不要围着老爷,让我先给老爷止住血,包扎伤口!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一道听起来焦急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从门外传来,真是人未到声先到。

小仙女顺着声音的来源一看,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子走进堂屋,见到他的白胡子白头发,小仙女就想到在叶童生的回忆里见到的那位“老神仙”,只不过眼前见到的“老神仙”也是个外来户,身材中等,个子也就比叶童生高那么一丢丢。

别看眼前的这个“老神仙”尽管年纪大了,但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应该是养生有道,保养的相当不错的。

来的这位“老神仙”当然就是男中音口中去请的古老了,听古老的语气,应该是去请古老的人已经把老爷受伤的大概情况告诉了他,所以他还没见到“老爷”却已经知道“老爷”受伤的大概情况。

古老住在主屋最右侧的厢房,平时从厢房到堂屋怎么也得一两分钟,这么晚也能这么快就赶到现场,很显然,同主屋的人一样,古老虽然年纪大了,为了等着他口中“老爷”等人的归来,他也和主屋的人一样,睡觉时也是和衣而眠。

由此可见,“老爷”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以及“老爷”这次外出带回来的消息对他们何等重要!

听了古老“叫大家散开的话,屋子里围拢的人几乎没任何异议地顺从散开,包括刚给老爷净完脸的老妇人也回到刚刚坐的椅子上,大家很快就给古老腾出足够的位置和空间,他们明白,这个时候,担心没用,只有会医术的古老才是老爷平安活下来的希望,于是大家安静地分坐在堂屋两边的椅子上,盼着通过古老的救治出现好消息。

古老以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来历可能除了家主之外余家人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医术很了不得的人,连家主在面对古老时都对他尊敬有加,那屋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古老的地位不仅在四合院较高,仅次于家主之下,他在村里也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人们隐居在大山深处,即使大家生活丰衣足食,生活中有很多的事也难免需要一个医者,何况古老不仅是个医者,还是村人心中“仁心仁术”的大医者,村里谁家有头疼脑热的请古老;媳妇生顺产难产请古老;练身手时刀剑磕碰请古老;狩猎折胳膊断腿请古老;还有药膳、酿酒手艺等,言而总之,古老在村子里展现出来的高超医术,已让他成为有可能比老爷还受人拥戴的存在。

所以当古老及时到来后,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大家心安,此刻堂屋的人的表现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浮木,在外遇事拿不定主意的孩子突然见到能作主的家长,又像受到重击即将倒地的树木突然被人扶正还加固了,更像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的心突然恢复正常不再激烈跳动;这一刻,就还在抽抽嗒嗒的三岁小孩都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乖乖地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靠祖母在怀里,想要给祖母大人一个安慰的抱抱。

老妇人也确实分神过来,刚刚给老爷净面的时候,发现老爷的身体还算有些温度,现在古老来了,应该还得及来及,她轻轻的把孙子搂在怀里,脸上终于有了些慈爱的表情,至于“三叔”和“承耀”目前已经无法顾及。

堂屋里围拢的人分坐开后,视野开阔起来,现在床式椅上斜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怀里紧搂着受伤的老爷,再细看他那一张苍老的脸上布满风霜,让人望去就觉得他这一生应该经历过无数风雨沧桑,他的脸色灰暗,两眼紧闭,牙齿紧咬,嘴边残留着一些近褐色血迹,头发在顶上简单挽成一个髻,插着一根看似玉非玉的簪子,外衣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朝外侧的右手手指间还有没被雨水冲洗干净的斑斑血迹,看来是因为伤势太重,受伤之处出血太多,老爷一直用手捂过。

堂屋外,一个看不清年龄和长相的人在对围在身边的人低声的吩咐了些什么,于是,站在堂屋外面的人也很快的散开去,各屋厨房开始有人烧水的烧水,拿药材的那药材,熬药的熬药,熬粥的熬粥,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