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父要教自己奇门遁甲,就算他老人家不特别说明,自小看过许多武侠小说的李望舒也明白,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学会的东西。当即点头,十分认真的应了下来。
“还好从小我学习能力就不错,记忆力也好,明天学起来,应该不会太丢脸吧!”李望舒暗暗盘算道。
突然,他脑子里电光火石想起了前阵子在地府时,自己仗着记忆力好,曾强行将奈何桥畔三生石上的篆刻背了下来。但是自己回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隔了太久,还是因为毕竟不是认识的文字,他事后再回想,竟只能模模糊糊的想起一点形状,更仔细的就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他总觉得那些文字应该与自己有关。再想起在地府里最后与阎王大人道别时,他那略显奇怪的态度。李望舒皱了皱眉头,直觉这件事还是要弄清楚比较好。
不知道如果问问师父,他会不会多少知道一点?想到这里,李望舒开始把自己在地府时的经历,还有自己看到的那些文字,直到最后与阎王大人的会面,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与张清霄听了。
末了,他试探着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三生石上那些字到底是什么内容啊?而且阎王大人最后的态度真的蛮奇怪的,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感觉,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就好像是…… 他曾经认识我?”
李望舒说到最后,声音充满了疑惑。显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张清霄沉默了很久,他没有看李望舒,也没有回答。
“啊差点忘了!师父,我刚想起来,阎王大人说要我们赔偿的那个事,他找你了吗?”说完,李望舒差点咬了自己舌头,这话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当时他说他会单独跟你商量来着。”李望舒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
张清霄摇了摇头,“还没呢。估计他们现在也忙。我心里大概也有数,你就不用操那些心了。”
李望舒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
张清霄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朝他勾了勾手指,打断他道:“现在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李望舒果然上钩,“什么?”
他兴致勃勃的凑上来,想听听看是什么好消息。
张清霄很神秘地笑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说:“时候不早啦,今天轮到你做饭!”
“哈?!”李望舒无语了,“这算什么好消息啊!”
“这对师父我来说,可不就是好消息嘛!”张清霄理直气壮地扬了扬头,“快点快点!肚子不饿啦?”
李望舒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他没有看到,他的师父看着他的背影,立时就没了笑容,只剩下眼里深深地忧虑,怎么都无法散去。
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无忧。老祖宗的话真的非常有道理。
李望舒此时还不知道师父心里那些关于他的深切的担忧。他只是开开心心地在这座被结界护卫着的四合院里日复一日的修行。好在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爱凑热闹的性格,因此也完全不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什么枯燥乏味之处。
张清霄很满意于小徒弟年纪轻轻,却很能沉得下心来的性子。于是在教导他的时候就更加尽心尽力,毫不藏私。师徒两个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分毫俗世挂碍的神仙日子。
转眼月余。
这天,张清霄在用过早饭之后,喊住了正要去收拾碗筷的李望舒。他也没多言语,只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用红绳串着的羊脂白玉的玉佩,将它递给了李望舒。
李望舒有些不解,但还是伸出双手将玉佩接了过来。
那枚玉佩通体都是一种带着油润光泽的白,仔细观瞧能看出来那白色里隐隐约约泛着一点很轻微的暖黄。
玉佩拿到手里,只感觉触手温润光滑,非常非常细腻。这还不止,那玉佩是双面雕花的。那雕工之精妙,即便是纯外行,看了都会赞一句巧夺天工。
只是李望舒看不出这雕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平时常见的各位菩萨或者生肖属相,也不是什么梅兰竹菊、荷花锦鲤。硬要说的话,倒更像是自己正在学习的那些画在符纸上的纹样。
是什么符咒呢?李望舒暗暗汗颜自己的才疏学浅。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认不出来。脑子里一边思索着,手上也不停,一边将那玉佩又来回翻了个面。
咦?李望舒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玉佩两面雕刻的甚至还是不同的符纹!李望舒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拿着玉佩疑惑的问张清霄,道,“师父,这是干什么?”
他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对玉石也完全谈不上懂行。但这块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他有些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嗯……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一种平安符吧,保平安的。你贴身佩戴,不要取下来。”张清霄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在紧要关头,你也可以调动它来借力,万一遇上难关,它对你会有所助益。唔,其实严格来说,你要当它是一种法器也未尝不可。”
“这…… ”李望舒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实在是太贵重了!不管是从这玉佩本身的价值,还是师父的心意,都太贵重了!
等等!他忽然想到这玉佩上雕刻的纹样,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师父刚才的话,不由地惊道,“师父,这玉佩该不会是你亲手雕刻的吧?”
张清霄点点头,“敕练出这枚玉佩不是很容易的事,要入炁存神,还有一些…你现在没来得及学的秘法。因此花了这许多时日。你需记得我的话,戴上了就不要随便摘取。”
能被师父这样两次三番强调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李望舒心头发热。但此时如果他还跟师父客气推辞,反而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因此也不再多废话,只重重的点头应下。
张清霄很高兴的点点头,总算是又做完了一件很挂心的事情似的。招呼好李望舒继续收拾,就先一步练功去了。
李望舒看到师父连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开心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他两只手拉开红绳,把那玉佩拎了起来,准备戴到脖子上。
清早暖金色的阳光温柔地穿透了油白的玉佩,那双面雕刻的繁复纹样里,隐隐约约泛出了一丝十分浅淡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