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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是已经用六根钉子钉上了的,这会儿安松清拿着撬棍用力撬,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江逸不由好奇,安松清是安默儿的父亲,他竟然在女儿的尸体入殓之后,又用撬棍撬棺材盖。

作为一个父亲,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的。

江逸不由在想,棺材里面的人,一定不是安默儿。

他捂着口鼻继续看。

棺材的钉子订得很紧,安松清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棺材盖和棺材身松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大,但灵堂外面的人都被安松清叫走了,除了江逸,没有人知道此时灵堂中发生的这一幕。

大约过去一刻钟,棺材头的棺盖终于翘了起来,江逸不由攥紧拳头,心中有些紧张。

……

棺材盖子完全被撬了起来,更加浓烈的恶臭熏得人几欲呕吐。

更糟糕的是,江逸就趴在屋顶,屋中灯火通明,棺材盖被掀起来的瞬间,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棺材中的尸体。

江逸吓得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具尸体之前被火烧得体无完肤,脸上的肉都是烂掉了的。

算起来,今日是“安默儿”死去的第七天,尸体已经开始肿大腐烂。

棺材里面塞着一些衣物,她身上也换了新的衣服,从尸体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流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棺材里面隐约可见绿色的气体。

尸体表面时不时有一两只蛆虫爬动,令人作呕。

江逸看不下去,别过脸去。

而安松清把撬棍放下后,凑上去看到尸体的状况时,也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露惊恐,全身哆嗦。

但是只是瘫坐了片刻,安松清就将自己从恐惧中拉了出来。

他从身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用一块布紧紧包住口鼻,走到了棺材边上,举着匕首颤颤巍巍地伸向尸体的心口位置。

偷看的江逸顿时瞳孔放大,惊愕万分。

他想干什么?

安松清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就那样拔开了尸体身上的衣物,扎进胸口腐烂的皮肤。

用力往下压,尸体内绿色的恶臭液体就喷了出来,这一幕让人头皮发麻。

江逸只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被吓死在这里。

可安松清却能够忍着这种恐惧和恶臭,用力将匕首再扎进去,用力剜了剜。

血肉发出噗嗤的声音,尸体表面冒着泡。

片刻后,安松清放下了匕首,颤抖着手从那个被划开的口子伸手进去。

蛆虫从他的手背上爬过。

他一咬牙,抓住了什么东西,往外面一拽。

一团黑黑黢黢的烂肉被拽了出来。

安松清脸上露出个激动变态又疯狂的笑,和平常悲伤温和的模样完全搭不上边。

江逸差点崩溃在屋顶。

他到底在干什么?

然而,安松清只是笑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渐渐变了,变得不敢置信,甚至有些发癫。

江逸灵敏地感受到了安松清的不对劲,连忙睁大眼睛盯着安松清手中捏着的那团烂肉。

良久,他才终于分辨出来,那是一颗腐烂的人心。

是,腐烂得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

可是安松清手抓着那颗心,开口喃喃自问:“怎么会腐烂了呢?怎么会?今天不是第七天吗?不是说不会烂吗?为什么会这样?”

安松清猛地将手中的心扔到了地上,又趴到棺材上,手再次伸进方才的那颗被划开的口子里面薅来薅去,薅出了一团一团的烂肉,每一团烂肉他都睁大眼睛仔细地分辨。却越看脸色越发难看。

“不是,都不是,不是……”安松清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最后,他竟然拽出了一条肠子来。

江逸再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yue了一声。

“谁?!”安松清猛地抬头,只看见头顶的瓦片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

安松清连忙将手中的肠子给扔了,扭头看了一眼被他扔在地上的心。

他跑到灵堂角落,将早就准备好的藏得隐蔽的包袱拿出来,用里面的布将手擦干净,又取出一个很大的琉璃罐子,将那颗腐烂的心塞了进去,拧上盖子。

他行动极快,又将地上的那些绿色的液体、黑色的血迹都擦拭到不见痕迹,才将棺材盖给重新掩盖上,随后跑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个缝,朝着站在远处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正打瞌睡,忽然嗅到一股恶臭,他看向灵堂门口,见安松清叫自己,连忙跑过去,一片疲惫地问:“老爷,怎么了……”

走近后,他发现那种恶臭就是从安松清的身上传来的,简直让人忍不住想吐

管家心想定然是老爷在灵堂里面待久了沾上的,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恶心,他只能憋着气,用嘴呼吸。

安松清一脸严肃,沉声吩咐:“刚刚屋顶上有动静,可能是进贼了,你快些带着护院到处查看!”

管家一惊,进贼了?这是想要趁伯府忙碌之际行窃啊?

听说前几日宣平侯府还进贼了,江家老太太被害得忒惨了。

管家立刻打起精神,大声道:“老爷,老奴这就派人去各院查!”

“不要来灵堂打扰我,我要陪着默儿。”安松清补充了一句,随后退回了灵堂,关了门。

管家哎了一声,连忙去组织下人在各院搜查。

方才老爷说了,贼就趴在屋顶上,所以管家大声对护院们吩咐:“好好查看各个院子的屋顶!”

护院们高呼一声“是”,纷纷打着火把在院子里面乱跑。

而此时的江逸,从一个个屋顶上掠过,眼见一群一群护院找了来,他慌张地寻找着躲藏的地方。

他对安家并不熟悉,一通乱跑,最后翻进了一个院子。

院中主间灯火通明,房中隐约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院子外面传来一群婆子的声音。

江逸连忙摸到了主间窗边,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往里面窥伺。

随后他看见了安梦雪坐在房中的桌边,趴在桌子上,全身瑟瑟发抖,嘴里叽里咕噜道:“我没有偷她的驻颜珠,我明明没拿,父亲为什么不信我,还要罚我给她守灵?”

旁边站着个丫鬟,小心劝慰着什么。

“啊,她别来找我!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好害怕!”安梦雪用手捂住耳朵,像是被什么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外面的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安梦雪吓得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腕,声音颤抖问:“是她回来了吗?”

丫鬟也被安梦雪吓了一跳,两人都缩着肩膀,脸色煞白。

然而,院外传来婆子的声音:“二小姐,开开门,府里进贼了,老奴们进来看看!”

江逸蹲在窗户门口,发现只要院门一打开,外面进来的人立刻就会发现他,他焦急地寻找藏身之处。

安梦雪和丫鬟听到院外的声音,立刻相携着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屋中一时没了人,江逸见安梦雪要去开院门,连忙推开了窗户,一下跳进了屋中,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抬头看了看房梁。

屋外,安梦雪和丫鬟打开院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婆子,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婆子拽了进来,紧张地吩咐:“你们快到我屋子周围看看。”

那些黑漆漆的地方,她怕得不得了,生怕安默儿的鬼魂就藏在角落里。

婆子还以为安默儿是看到了贼,立刻进了院子,将整个院子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当然,安梦雪的屋子,她们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方才二小姐一直待在屋里,贼不可能进来的。

婆子们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便离开了,安梦雪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那天晚上被安鸣谦吓坏了之后,安梦雪就接连不断地做噩梦,梦里总是梦到安默儿回来找她索命,怪她们曾经对安默儿不好,安默儿死了还把她嘴里的驻颜珠给掏了。

然而安梦雪实在是冤枉,因为她和她娘都只是有过要把安默儿嘴里驻颜珠掏走的想法,并没有成功。

谁知道为什么一场大火之后她嘴里的驻颜珠就不翼而飞了呢?

这会儿安梦雪非常害怕,希望身边多陪着一些人,屋子里多些人气才不害怕。

“小静,你说我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那颗驻颜珠不是我和我娘拿走的呢?”

安梦雪坐在了桌边,仰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丫鬟。

小静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啊。”

“真是可恶!这个扫把星,死了都不让我和我娘好过!”安梦雪用手捶了一下桌面。

小静靠到安梦雪的身边,一脸紧张地说:“二小姐,你别骂了,万一大小姐听到了,晚上又来……”

“啊!你还吓唬我!”安梦雪吱呀乱叫,一把抱住了小静。

两个女子自己吓唬自己,哼哼唧唧跑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

而此时蹲在房梁上的江逸直翻白眼。

什么驻颜珠?

当初安默儿嘴里那颗珠子,是他悄悄塞进去的,不是什么驻颜珠,而是一颗药师珠。

这药师珠是当初江玉成刚刚患上怪病的时候,前宣平侯夫人花了很大的功夫从藏医手中弄来送给他的,说是能够驱邪避灾,价值不菲。

后来江玉成将这颗珠子送给了江逸,祈愿他平安顺遂,增福增寿,江逸戴了很多年。

安默儿死的时候,他看见下人在安默儿的嘴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说是这样带了银子给黄泉路上的鬼差,鬼差收了钱就不会为难死者。

江逸觉得一块银子太少了,思来想去,便把价值不菲的药师珠悄悄塞进了安默儿的嘴里。

没想到这颗珠子被安梦雪错当成了什么驻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