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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太傅曲白竟敢伪造传位圣旨,给朕抓起来!”皇帝勃然大怒,一把将从太傅袖子中搜到的圣旨给狠狠扔到了地上。

御林军立刻涌进殿内,将太傅给抓了起来。

此时殿门没有关,在门外的宰相和兵部尚书,以及两位皇子,都看到了,本该得狂犬病的皇帝,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站在殿里发火。

五皇子瞪大双眼,诧异道:“原来父皇无事!曲太傅竟然敢伪造圣旨带进宫来!”

这说明他今天笃定皇帝会驾崩,即便是不驾崩,他也要让皇帝驾崩啊!

五皇子惊得合不拢嘴,转头看了一眼三皇子,却发现他一点都不惊讶。

太傅被御林军拉了出来,可怜他七十多岁的人了,被两个御林军毫不客气地拖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皇上,假圣旨之事是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太傅自知自己是中了皇帝的诡计,诈得他自寻死路。而且皇帝一定是确信太子有罪,才会这样,他却不甘心太子这样的仁慈储君蒙受冤屈,大声为之求情,“皇上,太子他决无弑父之心,都是有人算计了殿下,还请皇上不要受了小人的蒙蔽啊……”

“哼!”

殿内的皇帝气得狠狠地砸了茶盏,怒不可遏道:“小人?太傅自己伪造圣旨,还敢说别人是小人!”

殿外的宰相和兵部尚书连忙跪地,不敢言语。

正巧这时候,一个宫人匆匆赶来通禀:“皇上,大理寺少卿温良求见。”

“温良?”皇帝眸色微亮,连忙道,“赶紧传!”

温良负责查太子一案,定然是结果出来了。

很快,温良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到了养心殿门口。

“臣参见皇上……”

“起来,快说,太子一案,查得如何了?”皇帝急不可耐地催促温良,盼着自己心中的怀疑被证实——太子谋害他。

温良站起身来,拱手道:“皇上,臣已经查清楚,白狐咬伤陛下一事,的确是太子故意而为。”

“什么?!”此言一出,两位肱骨大臣和五皇子都惊愕不已。

宰相道:“温大人可有证据?”

温良看了宰相一眼,颔首道:“有。”他将罪状呈给了皇帝。

“皇上,秋猎时太子所猎到的狐狸,乃太子事先让人寻来,确定患有狂犬症。秋猎的时候,太子故意假装猎到这只狐狸,送给了皇上。”温良娓娓道来。

兵部尚书闻言不由拧眉疑惑问:“那太子殿下是如何确保这只狐狸会袭击皇上的?”

这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温良不慌不忙地解释:“那是因为,太子事先买通宫人,在皇上的龙袍上动了手脚,抹了能够导致动物发狂的药粉。”

“竟然是这样!”

众人惊骇不已,皇帝气得面容扭曲,又狠狠地将手边的一个花瓶给砸了,怒不可遏。

“朕就知道!这个不孝子敢弑父弑君,简直罪无可恕!”

温良呈上了证据,还找出了证人。

其中寻找患有狂犬病的白狐的人证,是太子手下的两名侍卫。而证明太子买通宫人对龙袍动手的人证,是一个贴身伺候皇帝的太监。

此时的太子还在被关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并不知道自己“弑父弑君”的罪名已经被坐实了。

他甚至相信,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清者自清,大理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众人离宫之后,慕容聿发现慕容珩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忍不住走过去套话:“三哥,为何我看你今天一直这般平静,难道你事先知道大哥会弑父?”

慕容珩并没有因为五皇子的话露出什么破绽,淡淡道:“五弟慎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怀疑大哥的人是父皇,负责查明真相的是温良,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早上三哥不是还说过,你相信大哥的为人吗?”慕容聿问。

慕容珩耸了耸肩,“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连太傅这样的忠臣都会做出伪造圣旨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每个人披着的皮下是一颗怎样的心呢?”

说完,慕容珩背着手,大步地离开了皇宫。

真好啊,自己不过用了小小的计谋,便让太子党倒台了。

不过有一点,父皇得了狂犬症都不死,可见他藏在灵犀宫的神医,真是妙绝!

他一定要将那位神医弄到手,而不是让他那自私的父皇一人独占!

……

安默儿一如既往地待在羲和宫中,坐在树下的贵妃榻中,无聊地用针刺树叶,制作慕容景的小像。

江逸从小厨房端了一碗鸽子汤来放在安默儿的手边。

安默儿扭头看了一眼,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江逸道:“这个鸽子汤里面放了好多药材,方才荷叶做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闻起来很难闻,也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安默儿挪过碗来,仰头看着他,笑道:“你先尝尝,若是好喝我又喝,不好喝我就不喝了。”

江逸知道安默儿在开玩笑。只不过是在打发无聊又让人心中不安的时间罢了。

他并没有喝,而是将碗推了回去,神情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压着声音道:“这两日前朝乱得很,三皇子设计陷害太子,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像慕容景预料的那样发展。只是可惜,皇帝得了狂犬症都死不了,真是可恶,狗皇帝昨早又放了你半碗血。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遭不住。”

说着,江逸心疼地看向安默儿缠着纱布的手腕,心中疼得厉害。

安默儿嬷嬷听着,吃了一小口鸽子肉,又喝了一口汤,浓烈的中药味几乎赶上喝药了。

她不想喝,但是为了补回气血,她还是憋着气将一碗汤喝了下去,完了才开口道:“我相信慕容景,他知道三皇子的谋算,而且还从中帮忙三皇子制造了罪证,这次,太子肯定会被自己的兄弟和父亲一起给弄下台。”

自从有了安默儿这位药,皇帝已经彻底变了,变得不把他的儿子当成儿子,变得冷漠而让人害怕。

“你这么相信慕容景?”江逸挑眉,声音中莫名带着一些酸味。

安默儿点头:“我相信他。”

江逸见状,淡淡一笑,拿起她喝空了的碗,起身将碗送了回去。

片刻后,他又从厨房抬了一些糕点出来,安默儿吃了一些,便开始犯困。

最近肚子越来越大,她的瞌睡也越来越多。

江逸每次看着她走路,都在揪心,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摔一跤出什么问题。

之所以是江逸一直在身边,是因为红棉一直在宫中到处走动负责传送无影堂的消息,而荷叶又是靠不住的。

这么久以来,安默儿也已经习惯了,看到江逸,完全就是心平气和,从前发生的种种,她也没有精力去回想。

第二日清晨,红棉急匆匆来传消息:“默姑娘,事情成了!”

安默儿还在床上没爬起来呢。

闻言精神一振,赶忙坐起来,揉着眼睛问:“真的?”

“真的,”红棉开心道,“消息传来得晚了一些,但是一切正如主子所料,主子私下让温良帮助了三皇子一把,坐实了太子弑父弑君的罪名,如今太子已经被废了,皇上将他囚禁入冷宫。另外,皇后,和绯月公主一机起密谋偷了玉玺,协助太傅伪造传位诏书,皇后和绯月公主也都被打入冷宫,太傅曲家则被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