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这样,还是公务重要,难为老三在京里住这么长时间,你快去收拾吧,需要什么找你大嫂和二嫂都成。”宋氏强装高兴地道。
刘氏极喜欢看宋氏这副样子,想生气却不敢,还要哄着自家,哼,且让你们再高兴几年,早晚这怀南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
刘氏站了起来,对着宋氏行了一礼,带着孟绢转身就出了屋子。王氏和柳氏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王氏,自己这位世子夫人还没先走,她倒抢前头去了,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可想归想却不敢说出来,只得低下头带着孩子们出得屋去。
“你父亲确定没事了?”宋氏瞧着孩子们都走了出去,搭着吴妈妈的手站起身来向着软榻走去。
孟渊连忙扶住宋氏另一个手,“是,方智大师说恢复的极好,且昨天儿子在青明山与大师念了一夜的经。”
“你是个孝顺的。”宋氏歪在软榻上。
“这是儿子应该做的。”孟渊坐在旁边,接过吴妈妈递来的软锤轻轻敲打起宋氏的右腿来。
“也不知道这老三带着你父亲去忠国公府做什么去了?”
“父亲没和儿子说,中午的时候三弟去了父亲的书房,然后两人就出去了,交待儿子说晚些回来与母亲一起用饭。”
“哼,准没安好心,不定打什么坏主意呢。”宋氏对这个庶子一点好感都没有。
“儿子听说,老三回来这一个月,去过那边好几次,但国公爷一次也没有单独见过他。”
“你哥俩也是,怎么就没一个出息的,好歹压他一头去。好在他回来这段时间我在西宅,不然就冲刚刚刘氏那做派,好似她是婆婆似的。你没看刚刚王氏还没走呢,她倒先出了屋去,让她们快点滚,真真的招人烦。”宋氏咬着牙说。
“听说要把绢姐留下来,只是不知道三弟妹是个什么安排。”
“什么?为什么?”宋氏略直了直身子,随即好似想到什么又靠了回去,“是了,绢姐今年都15了,在西北那荒凉的地儿能寻到什么好婆家,这定是想在京里找户好人家了。”
“母亲,父亲因着这件事与儿子单独说过。”
“怎么讲?”
孟渊为难地看着宋氏,“说是要好好给绢姐寻一户人家,要比照着绮姐的来。”
“他疯了,绮姐要嫁的可是郡王府,她一个庶子的女儿还敢肖想?”宋氏这回彻底坐直身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具体什么情况,儿子也不知道,只父亲是这样交待,许是晚些时候父亲会与母亲说原因吧。”
“既这样,也许其中有让你父亲为难的事,你父亲做的决定总是对的,这么一大家子还要让他操心。老二呢?我都回来这半天了,他人呢?”宋氏这个时候才想起她那爱寻花问柳的二儿子孟浩。
“说是他有个朋友新添了一房,他们去庆贺去了。”
宋氏听闻这话更加来气,“添小都要去庆贺,这叫什么事?老二这样担着虚职总不是个事,想个什么法子谋点实权或是再往上走走才好。”想着二儿子院子里那一群红红绿绿的,宋氏就头疼,一个两个没一个争气的,若是有出息的,自己何必让一个庶子媳妇拿捏住给脸子看。
娘俩正说着话呢,外面来报说是侯爷回来了。
宋氏连忙起身去迎,却瞧见只孟长峰一人进来。见完礼后,宋氏问,“老三呢,不是与侯爷一同出去的吗?”
“哦,他去办事了,晚些时候再回来。”孟长峰揉着眉头,瞧得出不高兴。
孟渊连忙上前给父亲倒上茶端过来,“父亲累了吧,您这才好就操心劳力,有什么事让儿子去办就成。”
孟长峰坐下来接过茶抬头去瞧长子,除了忠厚老实,孝顺父母外,这个儿子自己是一点也想不出再有什么优点了。
“你办不了。”一句话说得孟渊红了脸。
宋氏上前轻声问,“说是您去忠国公府了?可是有什么事不顺利?”
孟长峰抬头瞧宋氏,想了想开口道,“想去探探他的意思,却是把嘴闭的死死的,还说咱们与他们都是出了三服的,到了朗哥那里都出五服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不必与他们商议。哼,这是与咱们撇清呀。”
“他们这叫什么话,若真是有个什么,连九族都不放过的,这还刚刚五服呢。”孟渊说完这话,瞧着孟长峰斜眼看自己,晓得说错话了,谁没事这样咒自己呢。
宋氏也生气大儿子不会说话,白了他一眼道,“那老三的意思呢?”
“既然他们不与咱们合计,也不听咱们的意见,那咱们就自己干,好在老三路都铺好了,也慢慢得了那位的赏识,且他身后还有镇北王。”
“镇北王?不会是他也支持......”孟渊道。
“支不支持不知道,只老三现在是他手下得力的,这次的军功又是他为老三请封的,老三媳妇又是王妃的侄女,外人看来自是一体的就成了。”
宋氏听完,心中打鼓,这样看来,孟海要靠向的那位是不是镇北王授意的还不知道,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侯爷,咱们一定要这样做吗?”宋氏担心地道。
“不然呢?听说皇上这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不清醒的,清醒的那半个月还总是翻旧账,就咱们家当年那事,皇上提了两回了。”
宋氏与孟渊对视一眼,看到了眼中的慌张。
“这,这叫什么事呀,当年那也不是大事,怎么就让皇上记着这许多年。”
“皇上做皇子时是怎么过来的,咱们都知道,去鬼门关那里走了多少趟?正是因为父亲那个时候的袖手旁观引得咱们家现在在京里的地位......哎,如今又要面临着当年的情况,难不成咱们还是呆呆地等着?真要是那样,你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老家做一老妇得了。”
宋氏低头不敢再吱声,孟渊道,“三弟说的没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再说三弟在外头那么多年,决定靠向那位想来也是深思熟虑的。”
“没错,现在没有别的法子,就算咱们不同意,老三也会干,到时候成了功劳全是他的,败了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孟长峰站起身来,“外头的就让老三安排的,家里的也全力配合他,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后悔,也容不得咱们后悔。”
走到门口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宋氏道,“咱们现在能保住这侯府还得全靠老三,绢姐住在这里,要和绮姐一样,不,要比绮姐更上心。你告诉老大和老二媳妇,还有几个孙媳妇,谁也不许给绢姐掉脸子,叫我知道了,我给她们好瞧。”
“侯爷,难道只有这个法子?只能靠老三?”
“我也不想,可有什么法子?他现在能老实地站在那里听我说话已是难得了。咱们哪个能绊住他?”孟长峰坐回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想着下午在忠国公府,瞧瞧人家那两个儿子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再看看自己这两个嫡子,一个知道玩,另一个还是知道玩,好在还有一个出息的庶子,却与自己并不贴心,早知道孟海这样出息,当然就不该那样对他。
照目前的情况看,只能按着孟海的想法行事了,皇上的身体就是一个迷,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如若再犯起病来,谁知道象前几天的这种事他会不会再来了兴趣翻出来说道。皇命大于天,若真是那样,降等都是好的,一个不高兴废为庶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必须站队了,虽然自己的能耐小,但好在有老三。只是没想到忠国公府的态度那样坚决,既然他们不屑与自己站在一个阵营,那就算了,依着老三的推断和支持的那位如今的情形看,若是运筹得当,一个从龙之恩还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