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少问点问题,多听着就是了,有机会再和你解释。”丁一抓住一个能这么快接受自己“荒诞”言论的朋友,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这么多时间的孤独后,总算遇到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了。
“好,你快点。”
“等我飞到月球时,发现已经过了一百零二万年,当初的月球基地早毁了,所以再次飞回地球,找了个当初认为是最安全的着陆地点,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丁一叹道。
“没了?”
“那要不要从我上幼儿园讲起?”
“下次有机会吧,对了,说好要和你换东西的,喏,这块是我们北天山仙宗上的神石,可以辟邪的,对修习内功也有帮助,一般别人还买不到,你看看够了没有?”紫菜从怀中掏出一块还带有体温的乌黑石头抛向丁一。
“嗯,还挺香的。”丁一接过带着体温的沉重石块,先是闻了一闻。
“混蛋,神石哪有什么味道?”
“不好意思,好像是脂粉味,咦,这看起来有点像是陨石,我看看成份哦。”丁一说完唤醒手机,扫描了一下重量更像是金属的石块。
“还真是陨石,合金成份有点复杂啊,唉,还是手机太烂了,不过辐射很弱,问题应该不大。”
“什么问题不大?”
“有些石头的辐射对身体有害,还会引发癌症之类的,所以别动不动就把石头往怀里揣。”
“什么叫癌症?”
“就是肉里长石块,很难治,那地方是高发地带!”丁一顺手比划了胸前两点。
“你好无赖!再这样小心我宰了你!”紫菜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但心里却是认可了丁一的说法,因为仙山上有一处禁地,偷偷到那里练功久了会得一种怪病,极难医治,为了探寻病因,解剖死者后的确发现脏器里会有类似石块的硬物。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其实这东西我未必用得着,你就算什么都不给,我都觉得自己赚了,不如这样吧,你把面纱摘了,咱们就当正式认识了,朋友嘛,坦诚相见!”
“无赖!你有资格当我朋友吗?记住,你是我买下的奴隶,想要见我的真面目,等你有资格了再说。”
“怎么样才算有资格?”丁一越看越觉得对方的眼睛生得漂亮。
“我认为有资格了你就算有了!”
“切!小气!”
“这是买你的文契,去县里办个户籍吧,看你那穷酸样,连好东西都不认识,只会惦记这些最普通不过的俗物,给,这是一万贯,算是补足拿你东西的差价。待会是你自己跑回去,还是我带你一程。”
“好像有点多啊。”丁一红着脸收下银豆、红着脸揣进裤兜,道:“不如一起走回去吧,你看这大漠雄奇、绿州旖旎,正是散步谈情的绝佳所在。”
“滚!”
“别滚了,飞船来了!”丁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真的?”
“花姐,你在吗?”
“在的呢,丁先生。”
“发两张实时俯瞰图下来,主要对准那个绿洲,再把我的位置标一下。”
“已发送,丁先生,您怎么又在沙漠里了?又不认路了?从目前的云层分析,今天傍晚会下雨,为避免着凉,请及时返回绿洲。”
“少啰嗦,管好你自己!对了,再发几张火月系列货运飞船的照片过来。”
“想我了?已发送!”
“呕——没你事了,一边凉快去吧。”
“这也是传音入密吗?”紫菜看着丁一和手机对话,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不过它只是机器人,并不是真的人,就像这台手机一样,也只是机器,但会说话和简单的思考。如果你想要手机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但要学会用估计得教上一段时间。”
“算了,父亲说凡事留一线,不能太贪心。”紫菜其实对手机还是很感兴趣的。
丁一打发走货船,将传来的照片一张张点给紫菜看,绿洲的轮廓与代表丁一的亮点和两人所在的位置分毫不差,紫菜是个聪明人,不由得暗暗称奇,连连点头。
原本想几步跳回去的紫菜耐不住好奇,一路陪着丁一走了四五里,看了其手机中数百张太空美图,当然顺带也看了几张丁一珍藏的星际明星的玉照。丁一真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是多设几个文件夹。但紫菜仙子似乎对远古人类的服饰更感兴趣,那几张照片看得一点都不比火星集成照马虎。
“五师叔又在叫我了,我们得回仙宗了,后会有期了。”紫菜几个腾跃将丁一扔进县城土廓后便不见了踪影。
“喂!好歹把我扔客栈那里呀!”
“不能让五师叔发现我又在偷玩。小丁一,如果被人抓了,这块玉玦或许还能救你一回,不过平时别让人看到!还有,别说出我的身份!”丁一的耳边又响起紫菜的声音,一枚青碧色的玉玦缓缓飞向自己身前,接过一看,丁一认得正是紫菜吓退姜羽的那块随身佩玉,玉玦的四周雕满了精美的夔龙纹,中间浮雕三字:“隆昌行”。
“谢了,算我欠你的!”丁一隔空叫了一句,心中嘀咕“原来也是隆昌行的。”
“小心点,别撞到傻子!”有妇人带顽童经过,急忙避开对空喊话的丁一。
“怎么说话的?老子有你儿子傻吗?站住!”
“你,你想怎么样?”被丁一强行叫住的妇人急忙四下张望,几个行人都远远避开了,又有谁愿意和发怒的疯子打交道呢?
“大婶,请问榆林大客栈怎么走?”丁一火速收起怒容,一脸堆笑地问道。
“那里!”吓了一跳的妇人急忙指了方向,带着小孩火速离开。
丁一迅速跑回客栈,然后由曹钧陪着再次去了趟县衙。皮县令显然已经很知了拍卖场发生的事,整个人像是换了副面孔,特别是见丁一拿出卖身契当场撕毁时,急令手下替丁一办出了户籍。
丁一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社会,也不再强调自己百万岁的惊人资历,年龄上只是报了二十岁这个零头。
有了这份户籍,丁一总算有资格参加一年一度的县学招生考试,为了更好地复习迎考,丁一决定在考试前夜请夫子和同学们美餐一顿,自己现在有十粒银豆,那也算得上是腰缠万贯的富翁了。
曹钧当然不会同意,怎么可能在最重要的复习迎考阶段去胡吃海喝?只是答应考完后由他请大家吃一顿。丁一得贵人相助,自己家财又得以保住,曹钧其实心里也很高兴。
因为答应替紫菜保密,丁一对曹钧说,帮自己的是一位向您一样心善的仙人,自己答应替对方保密,曹钧也就不再追问。
但丁一还是想问清一件事,为什么曹夫子愿意倾家荡产来救自己这个陌生人?
曹夫子的回答让丁一有些哭笑不得,曹钧说,丁一刚刚被救醒时的样子,就和他的傻儿子一模一样,再加上丁一拼命帮村子修好篱笆,他一个做夫子的,不想看着好人沦为奴隶,仅此而已。
曹夫子的回答让丁一激动地表示,自己一定用优异的考试成绩来报答夫子的教诲,所以别人在挑灯夜读的时候,丁一决定用充足的睡眠来迎接明天艰巨的挑战。
榆林县后衙,县令对着主客位上的姜羽恭谨地问道:“大掌柜,照您的意思是不让丁一进县学?”
“你也知道,这次县学测试之后,整所学堂都可能迁走,到时我还怎么找那小子?”姜羽生硬地说道。
“您,您不怕今天出手的那人?”
“怕!所以先要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和丁一到底什么关系?仙家都很忙的,总堂的有钱人有时只是为了显摆一下钱财,只要将丁一留下来,他包里的那些孤品,早晚会是我囊中之物!”姜羽狞笑道。
“大掌柜高见!只是此次阅卷由县学和国子监特使同时批阅,很难插手啊!”县令为难地说道。
“那就多派些人盯死丁一,不让他作弊!一个从西昆仑才来了几十天的家伙,我就不相信他能考出些什么明堂。”
“您放心,这个可以有,我去关照一下监考的,盯死那小子!”皮县令拍着胸脯说道。
……
“搜够了没有?妈的,里面只有一条短裤了!”考场的入口,数百名考生依次排队从两个小门进入,寒冷的深秋,丁一已经解开了裤带,但两名检查夹带的教员似乎仍不死心,想要进一步检查。
“是啊,照这么查,咱们要来不及就位了!快点!”离开考已经不足一刻钟,排在后面的学子也纷纷叫了起来。
“走吧,走吧!”始终查不出什么端倪的教员挥手让丁一通过,只是丁一才走出两步,又被叫住了:“站住,手腕上的镯子拿下来看看!”
“我娘的遗物,拿不下来了!”丁一没好气地回道,退回三步,再次让两人检查已经看了好几遍的腕式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