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有钱,完全可以挑选心目中的女孩,三妻四妾过起帝王般的生活,为何非要入赘杜家?当低人一等的赘婿?”二姐警惕地问道。
“因为她救过我,她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她很漂亮……反正我觉得她就是我心目中的人,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丁一发现,自己的勇气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杜海舟沉默了一会,道:“是楚天成送你进来的吧?他现在已被家里的护卫抓住了。他说如果杜家肯将女儿许给你,他愿意送出天一商行所有股份。”
“啊?!不关他的事,求您快放了他!”丁一大惊失色地说道。
“还真是好兄弟。已经很久没人敢私闯杜宅了,我可以随意处置你们!但交易所刚刚起步,我还不想把你怎么样,但楚天成就不同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放弃这次应招,我就放了楚天成,就当没这件事发生?你愿不愿意接受?”杜海舟冷冷地问道。
丁一苦笑道:“在我印象中,杜家不应该这样子的,如果真是这种环境,紫菜不太可能会是现在这种性格。若您非要逼我,我也只能放弃应招,先保全兄弟的性命,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对紫菜的追求!”
“如果她成婚生子了呢?”杜海舟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不是问题,如果她感到幸福,我会默默祝福,反之,她还是我的第一选择。杜先生,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请放了楚天成吧。”丁一边说,边起身下楼,连一声招呼都不愿意打。
二姐看到丁一落寞的背影,似乎有些于心不忍,起身追了上去:“丁一,我送送你吧。”
“不用,谢谢。”丁一继续自己沉重的步伐。
三楼隐蔽的阁楼上,看着悄悄拭去眼泪的阿紫,老猪倌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背,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
“哪有哭啊?骗子!丁一就是个骗子!”
“能把你骗哭还真不容易!”老猪倌叹道。
二楼,丁一走下数阶楼梯后,杜海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一句话来,然后马上有一阵悔意涌上心头:“等等,丁一,你先在下面坐一会,我们商量后再作决定。”。
“好!”楼梯上的丁一不抱任何希望,只道是杜海舟想要粉饰招婿流程的公平性。
楼下的白云飞正悠然自得地看着丁一落寞下楼,丁一又是一阵悲哀,如果紫菜嫁给这种虚伪的家伙,不仅会是紫菜的悲哀,也很可能将是杜家的悲剧。
“大哥——”三姑一脸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再听听他们的意见吧。”杜海舟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阁楼。
二姐已经回到了二楼,老猪倌也走下阁楼,阁楼上只有泪眼朦胧外加满脸通红的紫菜。
“爹,阿紫呢?”杜海舟低声问道。
“不好意思下来,说是由你们定。”老猪倌的脸上也尽是为难之色。
“还商量什么?如果惹怒了白云飞,他一走了之怎么办?”三姑急道。
老猪倌道:“如果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选他干嘛?”
“我们还是逐个讨论一下利弊长短吧。”杜海舟道。
“好,你说说看吧。”老猪倌道。
杜海舟理了理思路,开始逐个分析起来:
“先说白云飞,我一直认为他是最理想的人选,仙宗天宝峰气势如虹,他是嫡传,深得莫敬之器重,如果选他,就有人在神皇那里替我们辩解这次清剿魔教过程中的不力表现;他还是赵国最有实力的王子,如果再加上杜家女婿的身份,三者相辅相成,我们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弊端呢?”老猪倌问道。
“弊端是他过于强势,我怕阿紫压不住他,万一我们这些老的有个三长两短,杜家以后是不是还能姓杜都成问题。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只要有男丁早点问世,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杜海舟道。
“分析得不错,继续。”老猪倌点了点头。
杜海舟继续道:“邓柏其实也是非常好的选择,他的根基在西昆仑,野心肯定不会有白云飞那么大,而且看样子,他是真心喜欢阿紫,虽然少了仙宗支持,但我们的商业利益将得到充分保障,至少百年之内不会被周家超越。
再说说叶祥,如果真要选他,目的还是保住在五大家中的地位,我们还有一丝可能超越张家,成为第二大家族,但叶祥无论长相、实力和智慧,都远不及邓柏,他是可以第一个淘汰之人。”
“为什么不第一个淘汰丁一?”三姑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杜海舟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会有丁一这号人出现,他有两个非常明显的优点,第一是此人很聪明,有天赋……”
三姑道:“会吟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是经商世家,又不能靠这个赚钱,大哥,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考虑这些没用的东西。”
杜海舟摇头道:“我不是指这个,诗词只是想看看人的修养,但丁一诗词虽好,但实在缺乏修养。我是指他商业上的头脑,有他在,杜家真可能重新发展起来,超过陆家也不是不可能。”
二姐问道:“好吧,如果交易所现在真这么值钱,我就承认这一点,另一个优点呢?”
杜海舟道:“第二个优点才是让我比较犹豫的一点,我感觉他对阿紫的用情最深,也没有带着世族子弟的那种私心,真的不象是贪慕我们家的富贵。而且他的长相也配得上阿紫,又重兄弟情义,我从他和楚天成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来说说他的缺点吧!”三姑忍不住打断杜海舟的话,道:
“首先,丁一来路不明,可能还是奴籍,一开始经营的商品又上不了台面,我们杜家丢不起这个脸;
其次,他看上去就是废人一个,连个最低级别的看门护卫都不如,怎么配得上仙宗正统的阿紫;
再次,我们如果真收了他的股份,其他四家会怎么想?会不会一起针对我们杜家?
最后,如果我们选了他,就是得罪了白云飞、天宝峰和赵国;得罪了邓家和鼎岳行;上次被阿紫拒绝过的陆家也会与我们产生隔阂,这样的后果,我们能承受得起吗?”
“三妹,你说的没错,这些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杜海舟点了点头,脸上更显为难。
二姐问道:“大哥,那我们到底选谁?”
杜海舟看向老猪倌,问道:“父亲,阿紫是怎么想的?”
老猪倌白了杜海舟一眼,道:“你是家主,你才是她亲爹,她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应该更清楚吗?”
“二妹,你的意思呢?”杜海舟侧头看向二姐。
“我也没主意了,大哥您定吧。”二姐被丁一的落寞背影所触动,原本坚定的想法忽然动摇了。
“父亲,如果是您,会怎么选?”杜海舟又将皮球踢到了老猪倌那里。
“我会做将来最不可能后悔的决定。但现在是你坐在家主这个位子上,这个题目应该由你自己解答。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人选,你怎么选,我都认可。”老猪倌忽然严肃起来。
杜海舟抬头看了眼阁楼的方向,那里有个羞涩的少女,正摒息以待自己父亲的决定。
“我想好了,杜家招丁一为婿!”杜海舟深吸一口气后,做出了一个自己都认为匪夷所思的重大决定!
“大哥……”三姑刚才就已经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听了杜海舟所说,想要再劝一劝,但看到微笑的父亲,不作声的二姐,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三妹,就这么定了。”杜海舟指了指阁楼方向,低声道:“看来我是选对了,否则不会这么安静,三妹,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哥会顶在前面,但希望大家还能像以前那样,一家人一条心。”
“好的,大哥。”二姐先回答了一句。
“我,我只是觉得那家伙配不上阿紫,算了,既然大哥都定了,我还能怎么办?”三姑委屈地说道。
杜海舟道:“当年为你招赘,最后不也是听从了你自己的想法?好了,你下去和他们几个说一下吧。”
“怎么又是我?”三姑为难起来。
二姐笑道:“我可是嫁出去的人,你不去谁去啊?对了大哥,那丁一的股份,我们还收不收啊?”
“收,当然收,也只能收了。”杜海舟肯定地说道。
“不怕别人看低我们?另四家排挤我们吗?”二姐问道。
杜海舟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我们不收,你说那些前来应招的人会怎么想?得罪的人会更多!
现在我们可以有理由说是丁一出价最高,所以作了这个决定,最多落下一个贪财的名声;
四家那里,我们再想办法让渡一些利益给他们,尽量不让他们抱团对付我们,叶家那里就有劳二姐了;
还有三房,一直掂记着丁一的股份,他们和二房也要花钱摆平;
天宝峰和赵国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唉,白云飞这一来反而变成了坏事,我们对外就说不敢高攀吧。总之大家都费点心力,把这事的风波尽量降到最低。”
“哦,我去打发那三个。”三姑极不情愿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