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洞顶如同银河一般,闪烁着湛蓝的光茫,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后,双重的蓝光将整个洞穴变得通透空明,奇幻幽深,就如同置身仙境一般。
凭一个小小手机当然无法照亮整个洞穴,能够一眼看清洞内情况正是由于洞顶的蓝光。
“咳咳……”吐清肚内积水的丁一向依旧平躺在身边的马哥问道:“幸好有你,在水里找到了这条出路!”
“哈哈哈,全靠它!”马哥坐了起来,抬起左手,手里握着的是一只几乎透明的大虾,至少也有二十多厘米长,几根虾须在马哥左臂上不知缠了多少圈。
“为什么靠它?刚才打我一耳光的就是它?”丁一问道。
“打你耳光了?看这尾巴比手掌都大了,打上去很疼吧?”马哥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特么快说,怎么发现这条路的?”
“你被这只虾吓得在水里拼命乱转时,我发现照向那个方向的光线有点不一样,就试了试,没想到真找到了出路。”马哥喜道。
“还在山里呢!出去再高兴吧。”丁一愁道,自己被一只虾吓坏的事,可能在不久后成为杜家上下的笑谈。
“饿了,吃点东西再走!”马哥将透明虾一扯为二,扔了一半给丁一后,开始剥壳大嚼起来。
“喂,生吃啊?”丁一晃了晃那根扇过自己的虾尾巴,虽然是透明的,但半截这么大的虾,感觉还是有点恶心。
“哪什么煮?要不你吃这一半?才咬了一口。”马锐将留着头、去了壳的上半截虾递了过来,那个虾头上几乎找不到眼睛,透过头壳能看到各种器官,最恶心是的虾头上密密麻麻都是须根,几根断须还缠在马锐衣服上。
“尾巴挺好,可惜没有芥末。”丁一小心咬了口露在壳外的虾肉,味道还真是不错,不输龙虾刺身。由于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半截虾风卷残云,转眼下肚,精神为之一振。
“这里还真是漂亮,就是有股臭味。”马锐皱眉说道。
“我也闻到了,空气应该没毒。”丁一早就检查过手机的数据。
“姑爷,接下来想好怎么走了吗?”马锐问道。
“要不沿湖边走走,找到湖的入水口或出水口,再选个方向。”丁一道。
“还出水口?这么多水肯定是汇入我们来时见到的那条河,现在正是蛇鳗最活跃的时候,我都不敢保证能从群蟃口中逃生,还是太平点,溯流而上吧。”马哥道。
“有道理,都已经授权你带路了,还来问我,这就出发。”丁一用力甩了甩已经湿透的衣服,起身跟着马锐沿湖岸开始寻觅起来。
洞中的温度是二十四度,湿度八十,海拔四百二十九米。丁一留意过宿营地的海拔和进山前的海拔,如果不考虑地质变动误差的话,分别是四百六十一米和四百二十米,也就是说,这个湖泊与进山时的河流应该在差不多的水平面上,正如马锐所言,湖泊汇入山中河流的可能性非常高。
湖泊进水口的位置很好找,一共有三条水流注入小湖,两条极为纤细,应该是从山石裂隙中渗出,一条足有五六米宽,像是条小河,两人沿河岸继续上行,但无论是岸边还是河中,均不时出现房子一样大的巨石,这让两人只能颇为艰难地沿弯弯曲曲的河道往上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齐腰深的水里?行。
随着地势越高,头顶的蓝光渐渐暗淡下来,丁一不得不再次用起手机灯光,忽然一时兴起,用手机拍了一张洞顶蓝色星海的照片,放大了两百倍后一看,那种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又上来了,原来发出蓝光的是无数条在粘液里蠕动的大虫,每条虫的下方都会垂下一串像珠帘一样的粘液。
丁一不由得一顿感慨:这么丑的东西竟然造就了如此美妙的景色,大自然也真特么太不可思议了!
“姑爷,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太厉害了!”马锐再次被丁一的手机给震撼到了。
“这是在历史上消灭过bp机、大哥大、报纸、mp3、mp4、录音笔、收音机、录音机、数码相机;重创过手表、电视机、民视台、投影仪、化妆镜、纸质书、游戏机、电脑、纸币、硬币的手——机——!”丁一郑重向马锐介绍起自己的手机。
马锐的反应当然是一头雾水:“我只吃过烧鸡,你说的一个都没听说过。”
“那就对了。继续赶路!”丁一手机的灯光指向了河道的下一个弯。
两人转过这个弯,穿过一片碎石区,绕过一块巨石后,忽然感到一阵轻风迎面扑来。
“到了,就是这里了!”马锐笑道,巨石后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地下河正是从洞中流出的。
“马哥,别笑了,你回头看看。”喘着粗气插着腰的丁一气呼呼地说道,这一趟走下来,至少走了半个多小时。
马锐回头一看,正下方约百余米的缓坡就是刚才两人躺下的地方,忍不住又苦笑起来:“妈的,白白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快走吧,还得防着下雨呢?”丁一一想起天气预报,忍不住催促道。
“乌鸦嘴!”马哥以下犯上,瞪了丁一一眼。
“好好好,说些吉利的,希望前面一路畅通,别再有岔路了。”丁一也觉得自己的话晦气,急忙改口。
可两人走进洞口,才转了一个弯,一下子就傻眼了,手机灯光下,眼前是个m型的山洞,两个巨大的洞口底下都有流水汇入那条小河。
“马哥,咋整?”丁一弱弱地问了一句。
“还整啥?听天由命呗!”马哥自顾自往靠近自己一侧的山洞走去。
“等等!”丁一叫住了马哥。
“干嘛?”
“要不掷个硬币什么的吧?不对这里也没硬币,抛块石头吧,快,你来指一面,如果朝上就走你那个洞,反之,走我这边的。”丁一捡了块平整的石片,伸向退回来的马锐。
“烦不烦,这面!”
“好吧,走你!啊……”石块抛到半空,丁一再次被吓得惊叫起来。
“扑扑扑扑……”只见无数在道黑影在丁一头上乱飞。
“别怕,是蝙蝠!”马锐在一旁叫道,丁一此时已经抱头蹲了下来,手机的灯光刺入了乱飞的蝙蝠群。
“好多,好大个啊!”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丁一长舒一口气,用灯光照向数十米高的洞顶,受那片石块干扰的蝙蝠群已经恢复了队型,看似纷乱,实则有序地回到那个散发蓝光的大洞厅。
“走这里,蝙蝠是从那里回来的!”丁一大惊之后大喜,成群飞来的蝙蝠走的都是自己方向的那个洞口。
“好,出发!”马锐也开始信心大增起来,大踏步向前方带路。
丁一紧跟在后方为其照亮前路,两人沿着崎岖的水道,逆着头顶的蝙蝠群,向上走了几百步后,山洞变得狭小起来,但脚下的河水也变浅了。河水中,山壁上,不时有目盲的小动物出现。
信心大增、已经充分调节好心态的丁一总算没有再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洞穴生物吓到,至少在开路的马锐提醒后,没再惊叫出来。
又过了一会,头顶上已经没有蝙蝠飞过,丁一估计外面的天应该亮了,满心希望的就是看到从洞外射入的阳光,可能是只顾看前面,没有留心脚下,也可能是跟得太紧了,一脚踩到马锐身上的什么东西,然后便见马哥痛乎一声,前仆着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丁一急忙道歉。
“不对,看看我小腿上是不是有东西?”马哥边叫边从水坑里站了起来。
“我照照,咦,你小腿上怎么有根黑色皮筋,不好意思,被我踩脚下了,啊呀,小腿上的伤口又在流血了!”丁一发现自己正踩着那根“皮筋”,急忙抬脚放开,“皮筋”的回弹力度要比想像中小一些,一头拴在马锐小腿上,但那个地方现在有点血肉模糊。
“对着‘皮筋’照,好像在动,看看到底是什么?”马锐急道。
“妈呀,是蛇鳗!”丁一灯光对准了那条还在晃动的“皮筋”,很是一条直径约四厘米,长约三十厘米,稍显扁平、身子像是由一节节蠕动的肉串起来的怪异动物。丁一已经肯定这个怪物正用口器在吸食马锐的血肉,所以毫不迟疑地一脚向刚刚起身的马锐小腿踹去!
“啊——”这次马锐叫得更惨,因为看见了是什么动物,正准备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没想到重重挨了丁一这么一下。见丁一拨出匕首,准备进一步行动时,马锐惊呼道:“停停停,只是一条水蛭,火烫一下就松口了,你用这个我得掉块肉!”
“早说呀!”见马锐说得轻松,丁一也放心了下来。
“啊呀,糟糕,火折子进水了,你那个什么鸡能不能用来烫一烫?”马锐愤然丢掉手中的火折子,指向丁一的手机。
“你以为我这手机是那种打个游戏就发烫的烂货啊?摸摸,哪里烫了?” 丁一伸出了戴手机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