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全都是欺生的主,好!那我就不怕了,都说天山镇是全天山洲治安最好的地方,我就不相信赢了钱,赌场不让我走!马哥,咱们走!”丁一道。
“公子,咱们不够钱买门票了。”马锐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我一个人进去!”丁一道。
“不行,我得陪你。”马锐当然不放心丁一只身犯险。
“张翼,你那里还有钱吗?”张洛问自己的随从。
“少爷,还有两百贯,那可是咱们的饭钱……”
“给他们,只要能赢一回赌场,就算是饿死,我也认了!”张洛恨声说道。
“等着,兄弟,看我去狠狠替大家报回仇!”丁一接过张翼抖抖嗦嗦递来的一把瓷豆,用力地说道。
“每日子时左右应该是赌坊最热闹的时候,那时赢钱,最容易脱身!”张洛最后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丁一看了眼手表,九点三刻,时间还足够,可走出几步后,又回到张洛身边,低声向其吩咐了两句,张洛叫住丁一,两人商量了一通后,丁一这才返身向小镇走去。
……
“哟,怎么又回来了?小心没钱投宿,再被赶出来。”大桥收费员阴阳怪气地说道。
“少废话,好好值你的夜班!”丁一不和对方一般见识,没过桥也交了过桥费,然后奔向小镇西门,几乎用光所有瓷豆,再次进入镇中。
丁一这次没有去赌场,而是去了一街之隔的露天拍卖场。晚上十点左右,正是拍卖场最热闹的时分,所有人都可以当场委托拍品,拍卖场收取一成的佣金。
丁一依依不舍地提交拍品时,被告知要排六十余号,算下来等卖掉要到明天凌晨了,所以丁一私下里和收件的“销售”人员有了一个“完美”的沟通,愿意将佣金提高到两成,所以丁一的拍品一下子提前了五十六号,仅仅等了六件拍品,就轮到了那件“至宝”上场。
丁一的“至宝”并不是那件天丝衣,而是一个塑料瓶,有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塑料瓶!
因为可以拿到两成佣金,台上的拍卖师不遗余力地推销起这件无与伦比的“宝物”。
“各位,这件宝物的名字叫‘至轻防漏八棱天宝瓶’,乃是上古遗物,全天下只此一件!很可能在神皇创世之前便已存在。宝瓶落地不碎,轻若无物,千年不朽,万年不腐,置入清水,半月不坏,无论如何摇晃,可保一滴不透!”
拍卖师还演示了塑料瓶空瓶坠地、巨晃不漏的“完美”特性,引起台下豪客一阵轰动,经过六十余轮叫价后,最终以四十六万贯的天价成交,这个价格让丁一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一毛钱的废塑料居然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余热,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其可爱之处的。
十一点半,丁一再次来到赌坊,还是任性地回到上刚才赌过的那桌,只可惜原来的位子被一个胡子邋遢的醉鬼抢掉了,由于赌的人多了,丁一只能忍着浓浓的酒气,坐在醉鬼身旁唯一的位置上。
丁一接连又输了几把,这让在暗处观望的赵老板高兴得快合不拢嘴了。原本的预期只是赚个十万贯,没想到这头肥羊身上的油水多到吓人。更好的消息是今晚的赌客要比平时多出很多,特别是黑白赌桌,二十余桌几乎座无虚席!
醉鬼的运气似乎不错,接连赢了几把,然后像是发现规律似的,只押丁一的反门。
“小兄弟,有钱也不能乱,乱赌,听哥哥的,再赌三把回,回家去吧。”醉汉好心地劝了一句丁一,见丁一又丁注两万贯后,果断在丁一反门押了一万贯。
丁一侧头看了对方一眼,醉汉大半个脸被乱攻蓬蓬的长发和胡子遮盖,须发都有点泛灰,乍一看去,哪里是什么‘哥哥’,若不是那道堪比自己的高耸鼻梁看上去还有些白晰,当爷爷都嫌老了。
这一把丁一又输了,醉汉好像有点过意不去,道:“兄弟,看你印堂发黑,气数将近,那两把也别,别赌了,快,快走吧。”
“大爷,没你这么咒人的吧?老子输得起,用得着你管吗?”“输急的”丁一回怼了一句醉汉,猛地推出身前所有的筹码,三十八万贯!这个数字已经十分惊人了,直惊得同桌的多名赌客发出一声惊呼。
美女荷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得到了楼上老板的首肯,轻轻摇起黑白骰子,果断放下骰盅,正要摇铃终止下注时,醉汉忽然将所有的筹码压在了两黑一白和三黑上,算起来差不多有四万余贯。
女荷官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迅速摇起铃来,只是在放下铜铃的一刹那,赌桌边忽然又响起了一记铃声。
荷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停顿了一会,似乎想再去拿桌上的铜铃,但众多赌客早已不奈烦的要求开注,特别是那名醉汉,大声嚷道:“开!快开!”然后轻轻拍了拍丁一的肩膀,同情地说道:“小兄弟,就算我不赢,你还是会输光的,待会哥哥给你五千贯路费,记着,哪里都没有家里好。”
丁一忽然觉得这个醉汉没那么可恶了,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但现在丁一没功夫同情这位大爷,丁一这次分了两摊押,二十八万贯押的还是两白一黑,另十万押的是三白,无论哪个赢了,都成赔到七十五万贯以上,也就是差不多一把赢回所有损失。
女荷官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老板并没有听到最后加上去的那记铃声,拼命示意快点开注,最终开出两白一黑的结果时,差点让老板和荷官都翻了白眼。
最先翻白眼的却是醉汉,嘴角溢出一小团泡沫后,悲伤地说道:“惨了,又得啃地瓜、抓青蛙了。”
丁一急忙让马锐去赎回人参,自己又在其他黑白赌档上赢了几把,接着便迅速选择离开。
就在丁一偷偷摇响从马棚里偷来的铜铃时,赌场内到处都响起了这种铃声,以致于一柱香后,赌场以筹钱兑换筹码为名,暂停经营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又停止了所有黑白赌档!
就在丁一将要走出赌场大门时,那位因为没钱而正被赶出来的醉汉哈哈大笑起来:“总算有人赢赌场了,哈哈哈,老子就算输光也不怨了,哈哈哈哈……”
“大爷,别赌了,回家吧,哪里都没有家里好。”丁一从鼓鼓囊囊的钱袋里掏了一把银豆出来,想到塞到那名醉汉手里。
没想到醉汉竟然躲开了,然后再次大笑起来:“天地为家,不需要路费,哈哈哈。”
“大爷,不好意思,是我格局小了,这些钱你拿着吧,少喝点酒,别再去赌了。”虽然刚才对方的话不太中听,但丁一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是出于好心,自己赢的钱里面,也包含了醉汉输的那部分,因此有心还给对方,故又多拿了几粒银豆,加以来总得有两万余贯了。
“输了就是输了,待从头,收拾旧山河,赢回来!”醉汉不再理会丁一,往镇北方向踉跄走去。
第二天清晨,天山小镇里的居民发现了几件怪事,许多牲口棚里,系在牛上、马上的铃铛,要么不翼而飞,要么掉在地上;通向小镇的三座大桥外,推车的“推手”几乎全都消失了;一直“相敬如宾”的正副镇长,在官署内吵得不可开交,都惊动了附近的商户。
“常兄,我一年交给南天院两千万贯,这个镇子里还有比我交得更多的商家吗?你如果这件事都办不好,不怕上面把你替换掉?”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来威胁我?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狗屁的镇长?有本事你去告吧,看看走的到底是谁?”常镇长一点都没把赵悝放在眼里。
刚刚翻过脸的赵悝一看讨不到好处,只能再次放下身段,低声求道:“师兄,好歹咱们也在杂务堂共事几年,这次我的损失实在是有点大,你就算不把人都抓了,总得替我查出幕后元凶吧!”
“无能为力!”常镇长仍在气头上。
“那我今年肯定交不出那么多钱了!不说这次损失,只要那些人在外在胡说几句,你认为还有多少人会光顾我的赌坊?这事传出去,恐怕对仙宗也不利吧?”
“哼,赌坊和仙坊没有半丁点关系,真要有人乱说话,惹怒了几位仙师,倒霉的还是你!”常镇长气道。
“你主管本镇,会脱得了干系?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小门道,处置我越凶,对你的惩罚也就越重!”赵悝道。
“坐吧,坐下说。”常镇长压下怒气,低声吼道:“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查?我不去深究还不是为了保住你我二人!”
“此话怎讲?”赵悝问道。
“看看这是什么?”常镇长将一团纸丢到赵悝旁边。
赵悝展开一看,那是由几十张粗糙的信纸揉成的纸团,每张纸上都只写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铃响七下至少两黑,铃响八下至少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