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盯着百希的脸出神，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用额头贴了贴百希的额头，口中喃喃。
“主人醒来以后，会怪我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长廊里，带着缱绻的气息。
百希不知道的是，她离开的每一天，珀金对她思念都在与日俱增，从最开始的绝望，再到不顾一切的想要寻找到再次见到她的办法。
再到听闻她的踪迹，整整过去了两年时间。
叠加上格雷修斯时期的混乱不清，但依旧有她身影的记忆，就像是蚕食人心脏的蛊虫，在不短不长的时间里，心脏被想念吞噬殆尽，依恋的毒也深入骨髓。
如果她能看清珀金眼中的情绪，那将是把她烧到粉身碎骨的炙热。
“应该，不会......”
没有人回答他，他自问自答，冰凉的唇贴近百希的脖颈。
下一秒，百希的眼睛骤然瞪大，原本用来狩猎，杀死敌人的毒牙，此刻穿透了她的魂体，就算她没有理智，也依旧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那是对蛇类的天然恐惧。
可她现在逃不掉，也没办法逃。
冰凉的舌尖细细扫过她光滑的脖颈，哪怕是魂体，珀金也像是在品尝什么甜品一样，没有放过。
“主人....”
他的口中溢出满足的味道，含含糊糊，但听着都让人耳朵发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以克制亡灵本能的神力从珀金体内流转而出，传递给百希。
百希挣扎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细微，珀金也收敛了他的小动作，直到最后百希眼中的清明回归。
百希清醒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懵。
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忘了自己才刚刚突袭过珀金的记忆。
虽然她没有触觉和知觉，但有个东西压在她的魂体上，她肯定是能感觉到的。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伸手碰一碰身上压着的不明物体，结果就听见了男人的闷哼一声，吓得她瞬间僵硬成石块。
“！”
百希人都傻了，什么情况。
【什么东西！谁在压着我！？】
“主人.....你醒了吗？”
就在她还怀疑人生的时候，珀金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的关心不像作假，让百希有点懵的脑子总算重新运转。
她隐约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的天，珀金没事吧？】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
黑暗中，珀金的嘴角又悄悄上扬了几分，但他声音里却听不出太多异样，还在关切地询问她的状态。
“主人还难受吗？”
百希沉默片刻，才发出声音。
“我没事，你......能让开吗？”
她实在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接触。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虽然知道我是个失去理智的亡灵，压着我也正常，但怎么都很别扭。】
百希内心痛哭流涕。
“好的，主人。”
珀金倒是没有半点犹豫，就让开了身体，退到百希身旁乖巧的坐着。
百希像个魂一样幽幽飘起，扭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边的珀金，只见他满脸写着无辜，就算是看不出情绪的蛇瞳，也不知怎么，能看出一丝讨好。
“...”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魂体上的异样还残留着，尤其是脖子的位置，说明珀金刚刚应该是做了什么。
她才会在没杀人的情况下恢复正常。
虽然是好事，但......
百希有点抓狂。
“主人怎么不说话？”
珀金原本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但现在百希不愿意说话，反衬他倒是说话多了些。
“没事，而且......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你的奴契，已经在那场战斗里毁掉了，你自由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她从来就没把珀金，也就是黑暗神当过奴隶的缘故，她听到‘主人’这个称呼，总感觉心里很奇怪。
更何况现在契约不在了，更不应该这么叫她。
别说她还死了，一个亡灵应该和生灵势不两立才对。
“主人.....已经不想要我了吗？”
谁知她的话音落下，珀金居然露出了一抹受伤的神色，眼角微微垂下，不像一条阴冷的蛇，倒像是难过了的大狗狗。
“！！！”
百希内心被感叹号刷屏，表面却是硬装出来的面无表情。
大概是重新回到熟悉的人身边，她还有点圣女时期的偶像包袱，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情。
“不....也不是不想要你。”
百希纠结。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
最后，百希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被咬过的地方，总感觉好像不止是被咬过，好像还被舔过似的。
但她有没有触感，只能当是幻觉了。
“主人想杀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珀金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看着百希的动作，动作丝滑流畅的就垂下头，语气透着沮丧。
完全看不出两年前他是个多木讷的小蛇。
“？”
百希满脑袋问号，她当然知道，这点事情倒也不必跟她解释，搞得她好像有多不通情达理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珀金的毒还有这种效果，但这不挺好的。
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百希内心还有点小开心，这样她就不用一直压制自己的欲望，可以当个正常的亡灵，甚至伪装成普通生灵，在人类的领地上行走了。
不过....
她犹豫的看了看珀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之前还有契约还好，现在还让他跟着她在大陆上漫无目的游历，寻找，他能同意吗？
而且按照剧情，他们已经开始踏上找回神格和力量的路。
每个神都有自己时间线和事业线，她要是随意干涉，说不定会影响到珀金争夺主神的位置。
百希自认为自己的确是个不怎么道德的人，但影响人家争当老大，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我没怪你。”
她有点不想看珀金现在的表情，就别扭的挪开了脸。
“多谢.....主人。”
珀金垂着头的眼里流出笑意，可惜百希一点都没发现，光顾着自己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