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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说的?’’单黎收起正在抄录的东西问道。

‘‘是啊,我刚才去看他的脸恢复的怎么样了,就顺便问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啊?!这么不靠谱的方法,他都想得出来。’’宋卿辞真的理解不了。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不是应该穷途末路的时候用嘛?现在远远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

单黎并不像宋卿辞那般的激动。反而,他有些理解沈墨竹。

虽说世人常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真的到了一些极端的时候,那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沈墨竹目前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去敲登闻鼓就是他最后且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而且,他也能猜到沈墨竹的心思。阿辞的医术让他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所以,他就更加的无所畏惧了。

‘‘你不说话,是觉得他想的对?’’宋卿辞看向单黎的眼神都变了。

仿佛他只要点头说是,她就要跟他划清界限一般。

‘‘不是。’’单黎慌忙解释,‘‘我并没有觉得他想的对。是他过于迂腐了。事在人为。想要恢复身份还是可以想一些其他办法的。’’

‘‘就是!’’宋卿辞再一次的在心里吐槽了一遍沈墨竹。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对于此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单黎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到了宋卿辞的面前。

‘‘这是什么?’’宋卿辞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这样的牌子在大辰她见得多了。

每个府上,还有各个官衙。只要是需要证明身份的地方,都可以见到类似的款式。

根据材质雕刻的不同,用来区分。

这一块,她没见过。

‘‘这是怀王府上暗卫的腰牌。’’单黎替宋卿辞解惑道。

‘‘怀王?’’宋卿辞疑惑了,这不是在说怎么帮助沈墨竹恢复身份,并且搬倒永昌侯府的事情嘛?这怎么突然就说到怀王了。

原主的记忆要是没错的话,这个怀王是先帝的第五个儿子。常年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娶妻凌氏。因为身体原因,怀王府更是到现在都没有子嗣。

是这京城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王爷了。

‘‘这事儿跟怀王有什么关系?!’’宋卿辞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所以她选择直接提问。

‘‘这是我从北水城带回来的东西,是马原死之前藏起来的。’’单黎其实早就想跟宋卿辞说一说北水城的事情了。

可是,一直都有事情搅局。搞得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这些。

今天,可算是说出来了。

宋卿辞脑子稍微转了几下,‘‘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峄城之战里有这位怀王的手笔?’’

‘‘是!’’单黎肯定道,‘‘那久等不至的粮草,就是因为那位被满门抄斩的军需官被怀王收买了,才故意走了那条他们并不熟悉的路,然后所有的粮草都沉到了湖底。’’

‘‘马原也是怀王的人?’’

单黎点头又摇头,‘‘马原的确是被怀王收买的人。可是他最初被收买的时候,并不知道收买自己的人是谁。而且当时,他也只是随便透露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的给他们。马原以为是朝中的那些文官集团不放心将军府,所以想收买点人,探查探查将军府的消息。’’

‘‘马原那时候需要钱,他自己的军饷根本不够给自己的家庭生活的。所以,他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越往后,他就越觉得不太对劲了。那些人要的消息越来越接近军事机密。所以,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把一些往来的书信给留了下来。也是那个时候,他才觉察出收买他的人就是怀王府的人。可是,那个时候,他想反悔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峄城之战的时候,他是真心想去求助的,可是没有想到,那些人没想让他活下去。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杀,最后却还是摔下了悬崖。’’

‘‘他在返回救我之前,就把线索和他搜集到的证据留在了北水城。这次去,那些东西我全都拿到了。’’

提到马原,单黎的心情的是复杂的。

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却是出卖他们军情的人。可是,返回来救他的人也是他。留下线索和证据的人也是他。

‘‘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沈墨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宋卿辞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她其实有点理解单黎脸上的那种表情。

纠结,悔恨,反复拉扯。马原于他而言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可是,这些跟目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永昌侯与怀王私交匪浅。’’单黎一语道破天机,‘‘那个军需官就是永昌侯从中牵线搭桥的。’’

‘‘明白了,这俩老王八是一个坑里的啊!’’宋卿辞说话很不客气。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被宋卿辞这一句话就给破坏了。

单黎抬眼看她,点头道,‘‘是的,这俩老王八是一个坑里的。’’

‘‘那你的意思是,想利用永昌侯府的事情把这个怀王也给牵连上?’’宋卿辞好像有点明白单黎的意思了。

单黎并不否认,‘‘怀王表面上与世无争,可是就连千里之外的战场他的手都可以伸得到。阿辞,你觉得这科举舞弊的事情,真的没有他的手笔?’’

事情啊,就怕多想。只要仔细的去想,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都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哪怕不准确,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目标不是嘛。

‘‘你说得对!’’宋卿辞点头,‘‘而且,就算他这次真的没有做什么,咱们也可以让他变得有做什么?’’

单黎听完她的话,轻笑了一声。

他的阿辞还真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