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羊肉被分类切片放在盘子里。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烤炉,上面有铁网。蔬菜放在烤网周边,中间抹上油,羊肉放在中间烤。
翠微负责烤,在旁边不停翻动,肉香很快传开。
王晨笑道:“羔羊肩肉蘸酱最好吃,羊臀肉蘸孜然盐最好吃。”
苏霆感叹,都是羊身上掉下来的肉,死法却不一样,此情此景,恰似人生啊!
很快,羔羊肩肉烤熟了,苏霆夹起蘸酱送入口中,吃进嘴里一嚼。哎呦喂,老夫吃的这是个啥?莫不是吃了龙肝凤胆?这也太香太鲜太妙了吧!
接着羊臀肉也烤好了,夹起来最肥嫩的一块蘸上孜然盐,送入口中。肉在口腔中爆裂,这也太香了,果然,屁股上的肉就是好吃。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吃羊肉。
之后又品尝了羊颈肉。肉质弹牙,吃啥补啥。多年的颈椎问题仿佛也被瞬间治愈了。
接着又品尝羔羊排,甜酱腌里脊和羊肉药膳汤。
这一顿吃的差点把舌头吞下去。特别是羊肉药膳汤最合他的心意,也许是上了年纪吧。一顿饭下去,浑身舒坦不少。
“不错不错,你家厨子的手艺比之御厨也不遑多让。”
王晨笑道:“苏老能吃的惯就行。”
“习惯,太习惯了!以前老夫觉得沉迷口腹之欲的人都是意志力不坚定的家伙,以前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人啊,活到最后却成为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陈三平默默吃肉,这苏老头对王晨态度像个普通老头,一点看不出是个大官。看这老头兴致不错,陈三平有了一个主意。
“苏大人,这美酒佳肴最是般配,今天这菜肴如此可口,不小酌一杯岂不可惜?我这有一坛好酒您尝尝?”
苏霆感觉吃的差不多,也不怕喝醉了,便点点头。
陈三平抱了一坛仙人醉回来,一人满上一小杯。
“这酒叫做仙人醉,入口柔,一线喉。回味甘甜,苏大人,请!”
苏霆将信将疑,看陈三平已经干了,他也一口闷。美酒下肚,果然一股热气,回味有股粮食香味。
“这酒不错,味道也重。老夫还是头一次喝。”
陈三平得意道:“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来,来,好事成双。咱们再喝一个。”
说着又满上一杯,与苏霆喝了起来。
苏霆喝酒都是低度酒习惯了,所以和陈三平一杯接一杯没怎么在意。结果喝着喝着,舌头就大了。脑子也跟不上趟了。两个人旁若无人嗨了起来。
末了,苏霆用手勾住陈三平的肩膀,晃着身子嘱咐道:“我那女儿,如花似玉。你说,漂亮不漂亮?”
陈三平想了想,“嗯,确实漂亮!”
“我那女儿,冰雪聪明。嗯,有时候也犯迷糊,但是多数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交给你,我也放心。兄弟,你可不能欺负她!”
陈三平也有些上头,不过这话怎么感觉有点怪呢!
“苏老哥,放心。有我在,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欺负她?还得看看我这剑利不利!”
“陈老弟!”
“苏老哥!”
“走一个,干!”
王晨看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二人很无奈。
“翠微,带老爷回去休息。陈乙,把苏全叫来,送苏大人回府!”
陈三平回房喝了碗醒酒汤,吹了吹风,精神了一点。
头还是很疼,好像断片了。
“翠微,我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翠微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过,那场面挺丢人的,应该不能说吧。
陈三平道:“你沉默这么久,看来发生了不少事。快给我说说!”
翠微捡着重点说了下,陈三平脸色越来越青。
“你说我跟姓苏的结拜了?而且还答应让他闺女进门了?!这怎么可能?夫人没拉着我?”
翠微道:“你自求多福吧!”
陈三平身子哆嗦如筛糠,顿时酒醒了。
“等一下,我刚才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没告诉我。翠微,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今儿个,是王晨练武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陈三平顶着两个黑眼圈,鼻青脸肿的来到火药司。若非工匠们跟他混的熟,还真不敢让他进入。
自从第一台神威大炮试验成功,火药司主要任务便是生产神威大炮和配备弹药。
如今制作手雷和炸药包的只留下两人负责。
尚书府,书房。苏霆一早起来还有些头晕脑胀。苏夫人给他按头,想让他轻松些。
“老爷,您的酒量我记得那是千杯不倒啊,怎么被一个小辈喝倒了?”
苏霆回忆了下,只觉得想要干呕,还是忍住了。
“唉,喝断片了。让苏全过来,我也想知道昨天怎么喝成这样。”
苏全进门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不用多礼!老夫记得当时去陈家是为了瑶儿的事,怎么突然喝上酒了?苏全,你可记得?”
苏全道:“昨日老爷先跟陈大人聊了一会儿,是单独聊的。之后又跟陈夫人聊了会。之后陈大人留老爷吃饭。吃到一半才开始喝酒。”
苏霆听着有些熟悉,“老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说说。”
苏全扑通跪下,“老爷和陈大人酒后结拜了!”
苏霆老脸一黑,苏夫人也被吓了一跳。
“你这奴才,不拉着点?”
苏全委屈道:“奴才劝了,被老爷打了一顿。这是老爷主动提的。”
苏夫人愤懑道:“这可如何是好?你居然跟女婿结拜了,你让瑶儿怎么办?对了,苏全,昨个没说瑶儿的事?”
苏全道:“说了,老爷把小姐托付给陈大人。陈大人说小姐天生丽质长得漂亮,还说小姐进了陈家便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苏霆这才缓口气道:“这陈三平是个惧内的,酒后能说出这话,也算真心。”
苏夫人不以为意,“他既然惧内,他可敢接瑶儿回家?那个村妇就是最大的障碍。”
苏霆沉默片刻,看着瑟瑟发抖的苏全。
“莫非还发生了别的事?”
“老爷,昨晚您非要收王氏做义女,拦都拦不住啊!”
苏夫人躺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一个嫡女抢义女的婚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