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平的效率很高,当天便跟法尔哈德说明情况,知道他要去京城。法尔哈德很识趣的带人住进了驿站,打算过两天就回国。
这次进京,陈三平没有带很多人。除了曹锦的队伍,陈三平只带来扶摇碧源方颜方羽和陈乙,除此之外带了十位天罡卫。要说特别的地方就是十几人的坐骑全部换上了汗血宝马。
次日一大早,陈三平就将所有人叫起来,强行让大家吃饭,然后浩浩荡荡出城。曹锦头疼,不停按着太阳穴。本来一路舟车劳顿没好好休息,现在这苦还得接着吃。
在陈三平的催促下,原本十天左右的路程,硬是被陈三平给压到一半。眼看新年到不了京城了,陈三平直接甩开大部队,带着手下十五人开始了昼夜奔袭模式,硬生生在除夕夜赶到了京城。
京城种家,是个老牌勋贵家族。家里不仅有种天涯这等大儒,也有种神通这样的将军。除此之外,种家在朝廷为官者不少于十人。因此,种家人虽然稀少,但是各个都拿得出手。在这个除夕夜,种家人纷纷来到老宅,陪着种家老家主。
种天涯的病只是普通风寒冷,之所以严重还是因为他年纪大了。
除夕守岁,一家人都围在种天涯的病床前陪他说话。今夜,难得种老有精神,没有昏睡。
“无涯!”
种天涯的弟弟种无涯赶紧上前握住种天涯的手。
“无涯,咱们这一辈就剩咱们兄弟了。以后,为兄不在了,种家的担子就要交给你来挑了。”
种无涯虽然是弟弟,年龄却差了十几岁,小时候父母早逝的种家兄弟们还是靠种无涯养大的。只不过,其他兄弟身体不好,早早离世,只有自小习武的种无涯看着还是壮年。
“哥,你没事的。以后路还长着呢。不要着急撂挑子。”
种天涯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也显得有气无力。
“种凉!”
一个跟种无涯看着差不多大的男子赶紧走了过来。他是种天涯的长子。
“种凉,你是个好孩子,就是木讷了些。不够圆滑。不过,这样也好,人生这辈子计较多了,也累。以后遇到问题想不明白多跟种夏商量着来。”
种无涯一个个的跟家里人嘱咐着话,就像是在说遗言。外围的女眷忍不住抽泣起来。
“老爷,老爷,镇国公来了。”
“镇国公?老爷子的弟子陈三平?快请进来。”
陈三平匆忙来到种老爷子身前,看着眼前瘦弱的老头,哪里还有记忆中师徒抢菜时的精神头。
陈三平跪伏在窗前,“老师,三平来看您了。”
种天涯伸手摸摸陈三平的头,笑道:“老夫教了那么多人,就属你小子有出息。以后,帮我照拂种家。”
陈三平点点头,“老师,您先别说话。我带了大夫,给您看看。”
碧源来到老人身边切脉查看,种家古怪的看着碧源。没想到镇国公带来的大夫就是是个年轻姑娘。
片刻后,碧源摇摇头。种天涯安慰道:“老夫的身体自己明白,已经是大限将至。你们就不必费心了。”
“碧源,之前我中毒那个换灵丹还有没有?那应该能救老师吧?”
“老爷,老先生是寿命将近,没有中毒。换灵丹也没用。顶多延缓几个时辰。”
陈三平听到这话,心中悲痛不已。他跟随种天涯学习,两人名为师生,实则亲如父子。他拉住碧源的衣袖,急切地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碧源无奈地摇了摇头。
种天涯见状,虚弱地说道:“生死有命,三平,莫要强求。”
此时,房间内一片寂静,众人皆沉浸在悲伤之中。
突然,种天涯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陈三平。
“三平,为师有一事告诉你。”种天涯语气严肃地说。
陈三平连忙跪在他面前,“老师但说无妨,徒儿一定全力以赴。”
种天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要对人推心置腹,特别是陛下。小心防范陛下,不要留下把柄。。。”话未说完,种天涯的眼神便黯淡了下去。
陈三平紧紧握着种天涯的手,泪水夺眶而出,“老师,您放心吧,三平记住了!”
除夕夜本应是阖家欢乐、喜庆祥和的时刻,但对于种家来说,这个夜晚却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种天涯的离去,让整个种家包括陈三平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种家的屋子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亲人们默默地围坐在桌旁,眼中噙满了泪水,心中充满了对种天涯的思念和悲痛。年夜饭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但却无法掩盖住那份沉重的哀伤。
种天涯的几位子女坐在角落里,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他们无法接受父亲突然离去的事实,心中的痛苦如同刀割一般。儿媳不停地抽泣着,孙辈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陈三平默默地抽烟,试图用烟雾来掩盖自己的悲伤。
午夜的窗外,烟花绽放,鞭炮声此起彼伏。但这些热闹的声音却无法打破种家的沉寂,反而让他们更加感到孤独和悲伤。
陈三平站起身来,走到种天涯的遗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师,您安息吧。弟子定当谨遵您的教诲。”
他转身看向种家众人,“各位,节哀顺变。老师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大家不要太伤心了。”
种无涯拍了拍陈三平的肩膀,话到嘴边最终叹了口气。
随后,陈三平带领手下离开了种家,夜色渐深,寒风凛冽,陈三平的心情愈发沉重。
种天涯临死前的话,种家实行封口。这种话不能传的宫里。只是,老师为何说这话让陈三平毫无头绪。难道皇帝陛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还是说伴君如伴虎,老师提醒自己低调点?
陈三平回到京城的府邸已经很晚了。天上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花,陈三平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静静的看着它们融化。
“京城的冬天,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