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讲道理
秦三娘也算混迹江湖这些年，并且和六大派也打过交道。
自然知道灭绝师太的武功有多高。
侍女平平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扇了灭绝师太三个巴掌，那她的武功会有多高？
反正，这种高手，不可能在秦家做个侍女的。
甚至在大姐夫的宁王府里，宁王对于这种高手，也得小心礼遇有加。
自己刚才还把她骂了一顿……
同时心中又疑惑不解，平平既然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在给小弟做侍女啊？
朱重八等明教教徒，都是震惊不已。
那是灭绝师太啊！
那是峨眉掌门啊！
就这样被扇了三个巴掌？
被扇的灭绝师太，此时应该是最震惊的。
她乃是宗师中期的修为，在六大派中，也算是最顶级的一批。
而刚才，那年轻侍女靠近自己后，自己竟然丝毫不能动弹。
似乎身体陷入了泥沼，浑身的内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调动不起来。
那种一种完全任人宰割的状态。
灭绝师太心中惊骇到无以复加。
“那是……领域？”
她连脸上的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峨嵋派众弟子见自己师父受此侮辱，纷纷拔剑。
“贼子好胆，受死吧！”
对于静玄丁敏君等弟子，师父就如父母，父母受此大辱，她们必须以命相搏！
灭绝师太被当众扇了三个巴掌，也是羞怒交加。
她堂堂峨嵋派掌门，受此大辱，如果不能将对方斩杀在此，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杀！”
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境界的高手了，拔出倚天剑，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
明教教众一惊，刚要摆开架势迎敌。
却见平平快速迎了上去。
“啪啪啪！”
又是三个巴掌。
灭绝师太左右两边的脸，这下对称了。
平平顺手夺了灭绝手中的倚天剑，将灭绝远远拍了出去。
而峨嵋派那些弟子们，被平平轻轻地几掌，拍倒在地，吐血不止。
其中当然包括周芷若。
这个时候，周芷若已经和张无忌相认了。
张无忌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将周芷若护到身后。
“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阿离紧张道：“阿牛，你做什么？”
平平也没打算杀了峨嵋派的人，她再次退回到了秦秉文身边。
将倚天剑递给了秦秉文。
灭绝盯着倒在地上，看着那少年公子仔细摸索着倚天剑，心中一阵悲凉。
“想不到我灭绝一世英名，竟毁在你们两个小辈手中！”
灭绝师太悲凉道：“两位可敢留下姓名？”
秦秉文将倚天剑又扔给了平平，大笑几声。
“一世英名？灭绝老尼，你有个屁的英名啊？”
秦秉文轻蔑说道：“你身为汉人，对元朝境内的大汉百姓的惨况，熟视无睹。你天天净想着和明教打架，现在竟然还着急六大派一起围攻光明顶，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不清楚？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世英名！”
听到这番诛心之语，灭绝师太气的有大吐几口血。
这个少年，在灭绝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有种莫名的喜爱，就像自己的后辈子侄一样。
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直接翻脸。
现在，更是说出这种轻视污蔑的话。
“贫尼怎么就说不得？贫尼问心无愧！”
灭绝师太怒道：“贫尼技不如人，随你们魔教妖人要杀要刮，但若想污蔑贫尼，你们却是休想！”
其他峨嵋派弟子也纷纷辩解。
场面顿时如鸭子开会。
秦秉文耐心等她们声音小了，才开口问道：
“灭绝，那本少爷问你，你说蒙古鞑子和明教，这两者，哪一个更加凶残，更加该死？”
灭绝心知，这少年是想要污蔑自己的名声。
但她自觉无愧于心，便答道：“鞑子残害百姓，暴虐无道，自然该死！明教妖人，亦无分别，人人得而诛之！”
好嘛，反正就是一句除魔卫道，魔教的人就该死。
为什么该死？
因为他是魔教的！
这简直是无赖嘛！
“那本少爷再问你，你灭绝自诩正道，杀了多少鞑子，救过多少百姓？”
秦秉文反正不急，慢悠悠问道。
灭绝骄傲说道：“贫尼杀过的鞑子，不杀百人！”
“那救过的百姓呢？”
“杀了鞑子，自然就是救了百姓，这要如何细算？”
灭绝师太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秦秉文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三姐和朱重八。
“三姐夫，你说说，你们杀过多少鞑子？就说在场的这些明教教众。”
朱重八郑重说道：“我部所属洪水旗，凤阳堂。我凤阳兄弟三百人，击溃过十几股鞑子骑兵，杀纯鞑子六百余人，杀伪鞑子上千，俘虏伪鞑子几千人！”
秦秉文听到伪鞑子，有点好奇。心想应该是汉奸一类的人。
转头问灭绝师太道：“灭绝，你可知晓什么是伪鞑子？”
“鞑子便是鞑子，有什么伪不伪的，元朝军队，皆该杀！”
灭绝果然名字起的不错，杀气很重。
秦秉文再问朱重八：“三姐夫，你来说说，什么是伪鞑子？”
“纯鞑子，自然是纯正的蒙古人，乃是元朝境内的第一等人。”朱重八详细解释道：“小弟你并不生活在元朝境内，或许不知，这鞑子朝廷，将天下人种分了三等人。第一等人，自然就是纯蒙古人，地位最高。第二等，乃是色目人，有西夏人，回回等人组成。第三等人，便是汉人，契丹人和女真人等，当初与蒙古相争的民族。”
秦秉文以前也听过这种说法，只是具体不太详细。
原来契丹人和女真人在元朝是第三等人啊，他还以为和蒙古人一样呢。
秦秉文又问道：“那你说的伪鞑子，又是指什么？”
朱重八倒是耐心十足，说道：“除了蒙古人，其他在元朝为官或者从军的人都可以算是伪鞑子。其中二等人回回那些人，对元朝死心塌地，咱们义军见了，都是一并杀了。但是像汉人契丹人这种三等人，虽然也在元朝当官当兵，但也备受压迫，咱们义军并不是格杀勿论的，尽量将其俘虏，招降他们！”
原来如此……
秦秉文忽然一笑，问灭绝师太道：“灭绝，这些你都知道吗？”
“哼！”灭绝神色稍有松弛，但还是道：“但凡投靠鞑子的，管他几等人，都该杀！”
秦秉文哈哈大笑两声。
“明教的兄弟们，你们认同灭绝老尼的话吗？”
明教教众早就看灭绝老尼不爽，现在听她说这种没脑子的话，心中气的要炸了。
纷纷开口。
“这傻逼尼姑懂个球啊！”
“就他娘的说女人不能成事，真要让这尼姑做了义军首领，大家还不如早早洗干净脖子让鞑子砍了算了！”
“元朝百万军队，光靠你杀，你能杀多少个？你踏马武功又那么高，杀鞑子杀了大半辈子，才杀了一百个，你杀的还没他们生的快！”
“……”
教众纷纷嚷嚷，跟着朱重八打天下的，都还是有些见识的。
秦秉文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转头看向峨嵋派的众人，笑问道：
“各位师太们，你们觉得，你们师父灭绝说的对吗？”
峨嵋派众人也是明事理了。
要说杀鞑子，推翻元朝，自然还是得靠义军行军打仗，分化敌方之类的阴谋阳谋才行。
要靠自家师父说的见人就杀，就凭峨嵋派，或者说六大派，真是毫无希望。
众人又不敢说自己师父的不是，只能不语。
其中一个峨嵋派弟子挺身而出，声音清脆道：
“这位公子，我们峨嵋派乃是江湖门派，天下大事并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但我们心中也有百姓，见到鞑子自然就杀，又有何错？”
秦秉文看了一眼这个姑娘，再环视一遍所有峨嵋派的弟子，心中明了。
峨嵋派这么好看的妹子，自然只能是周芷若了。
其他姑娘也挺好看，但周芷若已经差不多达到倾城级别了。
“你是周芷若？”
周芷若微微一愣，甚至有些惊喜：“公子认得我？”
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公子，就觉得对方和自己很有缘，似乎像是前世就认识一样。
要不是她已经确定小时候的无忌哥哥就在身边，她都以为这位公子才是张无忌呢。
现在听到他竟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微微有些惊喜。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秉文说的是她的外貌。
毕竟书中的周芷若，可是大美女。
“啊？”周芷若愣神，自己有什么大名？
秦秉文不再跟她纠缠这些，直接说道：
“周姑娘，你说的确实也是正理。但你一个江湖门派，既然无心也无力拯救苍生，为何要和可以拯救苍生的义军们过不去呢？”
周芷若见话题转移到正事，也严肃了起来。
“他们乃是魔教妖人，哪里是拯救天下的义军？”
又来这一句！
好嘛，整个峨嵋派是被灭绝洗脑了吗？
秦秉文走到朱重八身边，问道：“这位乃是凤阳的朱重八，你说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怎么就是妖人了，让你们这些正派人士，非要赶尽杀绝？”
周芷若奇怪道：“我又不认识他，如何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情？”
秦秉文又随便走到一个高胖男子身边，先问道：“大哥怎么称呼？”
“汤和！”这高胖汉子大声说道。
秦秉文又看向周芷若道：“这汉子叫汤和，你再来说说他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周芷若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白。
语气都弱了下来：“我也不认识他……”
秦秉文怒道：“你踏马，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干了什么事，就说他们是魔教妖人，就要杀了他们，你觉得，你踏马，有这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