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那晚的闹剧以郑老爷子的铁石心肠结束。
郑老爷子尚且对郑宥清还有一分眷顾之情,但了解了郑宥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郑家族老比郑老爷子还要气愤,只是将郑宥清从郑家除名,收回名下财产已经算是仁慈。
处置了郑宥清之后,郑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这一次郑家出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已经老了,精力魄力都不及年轻人,所以,等宥廷考察项目回来,我就正式将郑家交到他手上。我相信他会做的比我更好,也请在场各位长辈多多关照他。”
“家主,怎么是宥廷——”
立刻有人提出质疑,但及时被身边的人按下。
郑家长子这一次力挽狂澜,他所展露的能力和魄力,甚至是财力都叫人望其项背而不能及。
郑老爷子又不糊涂,能舍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将郑家教导孙子手上。
没看人家大少爷好好地坐在这儿嘛,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还用得着别人给他打抱不平?想必,这也是郑大少爷想要的结果。
况且,郑家在儿子手上,老子还能跑吗?
他们这些拿股份分红的老东西,只是安心在家养着拿钱就好,其他的事,能少掺和就别随便出声。
封傲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回到温泉别墅时,郑宥廷正在泡温泉。他今天一天都在和白三刀白五矛过招,此时才下水没有十分钟。
听见封傲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动静,依然摊着双臂,仰头靠在温泉池外,眼前搭着热毛巾,享受难得的时光。
封傲眸光一深,双手受到蛊惑不由自主地覆上他手臂上结实流畅的肌肉,低头亲吻他被热气蒸腾得红润的嘴唇。另一手顺着他的锁骨,描绘着他的骨骼。
郑宥廷勾了勾嘴角,仰头咬了咬封傲丰润微凉的唇瓣,问他:“爷爷怎么样?”
封傲的手顺着他的胳膊摸到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扣住,不满道:“还能怎么样。不过……他想来是被那一家子气习惯了,也没厥过去,现在可是好的好。”
“胡说八道。”
封傲笑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怎么样?”
他说着,停留在他锁骨上的手掌往下,两指捏住一粒重重地掐了掐,郑宥廷痛哼一声,抓着脸上的毛巾狠狠地砸在封傲脸上:“滚。”
封傲大笑,也不管身上没脱的衣服,跳进温泉里,将他按在池壁上,双手齐上,用力地捏到他的眉头皱起来。
“住手……唔唔,混账!”
郑宥廷气恼地咬他吸着自己不放的嘴唇,封傲的手不断向下,扣住他的要害。
“唔。”
郑宥廷急喘一声,“松开。”
封傲邪邪一笑,低头在被自己捏肿的红殷处亲了两口,矮身划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郑宥廷强忍了一阵,最后自我放弃。他揪住封傲的头发,用力和他调换位置,将他水中的脑袋按在墙上——水中传出激烈的波动声,和男人越来越急的喘息。
两人再次出现人前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白三刀白五矛都不是心细之人,倒是明文卿嗅了嗅鼻子,取笑地看着两人:“战况很激烈嘛,年轻就是好。”
封傲二人对这种话完全无感,只是问道:“齐明慧的身份查证得怎么样?”
不等明文卿回答,白三刀便插嘴道:“根本不用查证,那女娃那张脸还有上了年纪也不老的德行,肯定是明家的种,错不了。”
明文卿恶狠狠地掐了掐他的胳膊,看他整张脸都拧起来,才松开:“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嗯?”
白三刀把脸转向他五弟,不说话了。
明文卿转向封傲时立刻换了一张笑脸:“确实如此。我们明家女儿时代服用秘药,虽然齐明慧不曾生长在明家,但血脉里也带着药力。不瞒您说,那秘药是我明家不传之秘,今次若非您提醒,要叫别的什么人发现齐明慧的身份,说不准就会被哪个不长眼抓回去,抽血制药了呢。”
“是么,那还真是庆幸。”
封傲语气淡淡,郑宥廷看他一眼,心知封傲此时心里肯定后悔得要命,不由抿着唇无声地笑起来。
明文卿没察觉出来,继续道:“我已经联络了家里,这两天就会把她带走。”
白五矛在一旁道:“可知道是谁的血脉?怎么会流落到外界呢?”
明文卿看了这个没眼色的臭男人一眼,她当然已经知道而且不打算说明,毕竟事关女儿家的清白。但既然已经问了,明文卿也不会小气地不回答,便道:“是族中已去世的一个姐姐,她与齐家那男人有情,孕有这一女。后来那男人贪得无厌,流连美色,她心灰意冷便回了族里,连带着,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骨肉,所以未曾带回来。”
“原来如此。”封傲笑了声,“那就要恭喜明长老了。”
明文卿笑纳了。
也不知明文卿怎么和齐家家主交涉的,过了两日,就传出齐明慧暴病身亡的消息。
让人吃惊的是,她竟早就立有遗嘱,死后将自己的财产无偿赠送给郑家的大少爷郑晋峰。
知道两人纠葛的一区人又添了一桩风流韵事作为谈资,得知封傲没有出席葬礼,不少为齐明慧的用情感动的女人都为她抱不平。
真真是一腔痴心错付。
但事实如何,谁又关心呢。
不管怎样,郑晋峰郑大少爷一时之间风光无二,人们每每谈及都是溢美之词。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了最初对郑晋峰此人的贬低,忘记了他身上那段黑历史,仿佛郑晋峰生来就是如此优秀一般。
郑晋峰的手段让他们忌惮,但此人身上有着一个大好处。
郑大夫人的头衔自成蔚之后已经空置很多年了。
不少世家人纷纷打起主意,前来郑家拜会郑老爷子探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郑老爷子听着他们对长子的夸赞,笑面如花,但一提及婚嫁之事,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说他做不了儿子的主,婚姻之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饶是如此,依然打击不了世家人对此事的热情。
不是没有人想越过郑老爷子直接找上封傲,但怎奈,此人行踪一向飘忽,最近更是连郑氏集团都没踏进过一步。四处打听他的联系方式,竟然打听不出来,关于他的事所有知情人不知为何都守口如瓶。
想找他比登天还难。
但也不意味着就没有人能联系上他。
深夜时分,封傲便被手机的震动声弄醒,见了通讯上的名字,封傲诧异地挑了挑眉。
“喂,黄——”
“大哥!你帮帮我,晋琳不见了!”黄止的气息急促,显然是急到没了分寸,“她肯定是出事了,我找不到她,怎么办,怎么办?”
封傲直起身来,郑宥廷也被惊动。
“你仔细说,怎么回事。”
黄止换了一口气道:“晋琳这两天都没回家,我看她手机定位一直在研究所就没在意。半个小时前,晋琳突然打电话给我,还没有说话就被挂断了。我听得出来,是别人挂了她的手机,那气息肯定是个男人。我再定位她的手机找过来,她的手机被人就被丢在路边,她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男人急的几乎要掉泪。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都半个小时了连个方向都没有。大哥,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把晋琳手机的地位报告发一份给我,我派人过去找你。”
封傲挂断电话,郑宥廷就道:“会不会是陈家?”
郑晋琳就是个研究狂人,生活环境简单,就是郑家和黄家的事业也没有牵扯,不会和谁有多大的利益冲突。而偏偏在这个关头被人绑架,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陈家。
“有可能。”
郑晋琳手无缚鸡之力,要真是被陈家抓到,肯定讨不了好。
他不敢耽搁,立刻联系阿超,将定位报告发给他,让他动全员去找。又联系李孟群确定周凯是否还在九区。
“姑姑不会有事的。”
郑宥廷安慰道,但自己锁紧的眉头也泄漏了他心里的担忧。
封傲牵了牵嘴角,叹了口气道:“我不想任何人被我连累而受伤。这个感觉坏透了。”
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笑不出来。
郑宥廷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是陈家,他们没道理不联系你。如果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封傲的人赶到黄止身边仔仔细细地排查线索,而后才带着黄止来到温泉别墅。
“先生,这是现场一落的东西。”属下将东西放在桌上,“我们查证过了,现场有浮车迫降的痕迹。这支针管里的要是□□,郑小姐被带走后应该有过自救,浮车迫降之后她就立刻呼救,但对方的抗药性很强,应该没有立刻被迷倒,所以郑小姐没有逃脱。”
“是谁!你们说的是谁,晋琳现在又在哪里?!”
黄止听出来了,自己的妻子这是受到大舅子的牵连,才遭此横祸。惊慌之下,他忍不住大叫。
属下没有理他,平板的声音继续道:“现场的血液我们全部排查核对过,没有郑小姐的血型,基本可以确定郑小姐没有受到严重伤害。血液已经排查过,有两个人,一个确信是周凯无疑,另一个没有在资料库中,超哥已经侵入血库排查,很快就会出结果。”
“从血液干涸的时间和路上车行的痕迹来看,郑小姐是被另一个人带走了。我们的人已经循着车痕追过去,从血液干涸的程度判断,离开事发地点不超过四十分钟,已经派兄弟往他们有可能抵达的地方寻找。”
现世陆地上的车道几乎停止使用,走的都是人迹,因此这辆浮车开过的痕迹只要用热感应仪器就能追踪到。
“至于周凯,他体内确实中了□□的话,没有代步工具也跑不了多远,已经在追踪他了。”
黄止紧张地坐在一旁抓着头发,听到那属下平铺直叙的声音,才缓缓放松手指的力道。
“大哥,晋琳会没事的对不对,我——”
手机的响动打断了黄止的话,封傲接听,阿超快速道:“老大,另一个人锁定是刘冬。就是周凯那个干儿子,臭小子真是翻天了!”
“废话少说。”
“是,老大。”阿超赶忙道:“我通知九区那边查刘冬这小子和周凯,没想到刘家以前的仆人一问就问出来了。”
“那个周凯有恋童癖,这个干儿子其实就是他娈/童,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恨周凯,所以才在这件事上插了一手。不过,那个刘冬有眼中的性格缺陷和抑郁倾向,郑小姐在他手上比周凯可能好不了多少。”
黄止呼吸一滞,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