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是茂密的灌木丛。
两人寻到一处宽阔地带,欧阳靖用长剑斩断杂草树枝,把地面稍作清理,两个人才得以坐下休息。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清理伤口。”
欧阳靖心中很是郁闷,每次见到凌一菲都是在他受伤的时候。
而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脱衣服。”
破烂不堪的衣衫脱掉,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后背。
后背的衣衫也已成了碎片。
凌一菲看着他的后背眸色有点复杂。
前世的她如孤狼般独来独往,由于过于优秀,遭到组织里其他人的嫉妒和排挤,以致她几乎没有朋友。
平时执行任务时,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会独自扛下,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义无反顾地保护她。
时间一久,她便也习惯了。
甚至如果有人对她好一些,她都会心生警惕,怀疑对方是否别有用心。
她今天回来寻找靖王,也是因为那一丝莫名其妙的担心。当看到靖王是安全时,她是没打算出手的。
虽然自己也算是救了靖王,但是刚才他完全可以不管她。
就是撞到石壁上无非就是受点皮肉伤,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小伤,与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当时欧阳靖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把她护在怀里,任凭自己的后背撞的血肉模糊,甚至有可能会撞成内伤。
凌一菲的眼睛有些发热。
她蹲在欧阳靖身后,用手轻轻扯下衣服碎片。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窄袖,也藏不住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管他呢,反正她蹲在他身后,靖王也看不见。
她光明正大的把东西从空间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掏。
清洗,消毒,上药。
接下来就是包扎。
欧阳靖后背擦伤面积太大,凌一菲拿出纱布,要从前面一圈圈的绕过来,把后背整个缠起来才行。
由于人小胳膊短,每次绕到前面,凌一菲都要紧贴着他后背,才能从那只手里接过纱布,而且还不能触碰到后背的伤。
脑子有点短路的凌一菲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羞臊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
凌一菲每次缠绕,小脸都会紧贴着欧阳靖的脖子,喘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朵边,脖颈上。
柔软的小手更是时不时的触碰到欧阳靖的身体,从没离过女子这么近的欧阳靖有些心猿意马。
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用手接过纱布,然后再交到凌一菲的这只手里,这样就会避免这样的尴尬。
可是,英明神武的靖王殿下却没有这样做。
就这样看着凌一菲一圈圈的绕,享受着凌一菲给他带来的这种痛苦而又甜蜜的折磨。
终于包扎好了,凌一菲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咋这么热?
她把东西收进空间,来到欧阳靖面前。
“你脸咋这么红?是发烧了吗?”凌一菲看着靖王涨红的脸,伸手摸上他额头。
有点热,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吗?应该没这么快吧?
也许是因为天气热,周围环境不卫生吧。
欧阳靖看了看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的身体,又看看凌一菲的身上,眼神里有着狐疑。
“你出来身上还带着这些东西?”
他感受到背上已经做了清洗,还上了药。
他目光看向凌一菲的袖口,这衣服袖子里也装不了东西呀?她东西放哪了?
凌一菲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啥。
她装作不在意的拍了拍胸口位置,“那是当然了,随身携带。”
我就放这了,你能咋滴?
看着被她拍的微微颤动的地方,欧阳靖的脸瞬间像被火烧着一样,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你真……!”
真流氓!
看着被调戏的羞愤难当的靖王,凌一菲心里感到一阵畅快。
美男就是用来调戏的。
她看看四周,天快黑了,得赶紧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山里晚上有野兽出没,还是很危险的。
出来快一天了,她从早上吃过饭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是又累又饿。
“你现在感觉咋样?我们得找个歇息的地方。”凌一菲问道。
欧阳靖脸上还有点不自然,他站起身,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欧阳靖眼里有着关心。
从悬崖上下来,凌一菲就忙着给他包扎伤口,实在辛苦。
“不用,走吧。”
欧阳靖前面开路,用长剑砍断藤蔓和杂草,方便后面的凌一菲好走。
“前面好像是个房子?”凌一菲指着前面不远处。
两人走近了,确实是个茅草屋。
在这偏僻荒凉的山底下还有人住吗?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茅草屋的门板已经朽掉,斜着倒在一旁。欧阳靖把门板扔在一边,走了进去。
屋里有一张木板支起来的床,只是床上布满灰尘,甚至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屋里还有一个小木桶,桶里没有水,是干的。还有一口不大的锅和几个碗。
“这应该是之前有人住的。”
欧阳靖摸了摸碗,手上粘了一层厚厚的土。他估摸着这里以前应该是猎户住的。
“既然有人住过,那附近就会有水源,你在这等着,我去取点水来。”
欧阳靖看着凌一菲,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好,你小心点,我把屋里稍微收拾一下。”
凌一菲想到他身上都是外伤,也不影响行动,便没有阻拦。
欧阳靖把碗和锅放进木桶里,提着桶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