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给华兰诊了脉,又开了药。
大娘子千恩万谢,便满是盯着华兰按照贺家老太太的医嘱,一口不落的吃养了三五日,果然气色渐好。
再加上袁家大娘子又派了婆子三番五次的来请,又专门说了这袁伯爷已叫大娘子收拾了公中财务,只给华兰退回去来补她的嫁妆。
王若弗听了之后,这才满意,叫华兰收拾东西回了袁家。
可眼瞧着自己的女儿又重新回了火坑,王若弗又哭了一场,只叫盛纮觉得头疼。
好在有若罂安慰,又说若是那袁家再敢负华兰姐姐,她还有法子收拾他们。这话一出口,只叫盛纮呛了茶,王若弗破涕为笑。
华兰回家不过十几日,便接到了永昌伯爵府的帖子,上面只说吴大娘子瞧着近日天气好,便想着要办一场马球会,只请各家大娘子带着自家的媳妇、姑娘一起出来乐一乐。
华兰便想着家中的四个姐妹,便连忙请示了婆母回了趟盛家。如今一提盛家,袁家大娘子可是怕的很,再不敢为难,只得放了华兰回来。
一回盛家,她便将马球会的事儿说给了母亲。
王若弗不想叫墨兰去,明兰还好些,可若是带了墨兰,她就会想到林噙霜,总心不甘情不愿。
华兰却劝母亲说,这话敢不敢当着若罂的面儿说?王若弗一听,顿时卡了壳再不敢提一句了。
这好容易回来一趟,自然不肯只说这一件事儿。王若弗又拉着华兰将近日家里三个姑娘管家的事儿告诉给了她。
又说这是若罂的主意,眼瞧着姐妹们都大了,便想着正经学学掌家理事,日后出嫁也不会慌乱。
华兰对这事儿十分赞赏,母女两个说说笑笑,只在家中吃了晚饭,这才回了袁家。
进忠得知若罂要去参加马球会,高兴的不行。
如今他已入了翰林,每日还要上职,可为了能和若罂一起玩儿一场,到底跑到上峰那儿耍了无赖,闹了好一阵子,才请了一日假。
气的那老翰林连胡子都翘起来了,只说他不可理喻!
可对进忠来说,一个七品的翰林职位,他哪里又看得上眼?
若不是考了科举,要对家里有个交代,他入职翰林做什么?
明明身上还有着皇城司副都知的职位呢。
若罂知道后只捧腹笑个没完,只把进忠笑的红了脸,两人闹了一会儿,这才作罢。
到了马球会这日,华兰早早的跟着袁家的人来了,只坐在自家的营帐里,瞧着大门口儿翘首以盼。
好容易等着盛家大娘子带着四个姑娘走了进来,华兰直把婆母、嫂嫂和袁家姑娘扔在一边,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盛纮当年科举时,可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相貌自然是不必说。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是个帅老头儿。
就凭他的相貌,即便王若弗貌若无盐,盛家的姑娘也绝不可能相貌丑陋。
更何况,王若弗虽称不上明艳,到底也是长相清秀。
因此,包括华兰在内,盛家的五个姑娘都是一副好相貌,若单独一个还瞧不出什么,如今五个凑在一起。只叫周围各家大娘子连连赞叹。
这盛纮刚升了官儿,又是圣上钦点。王若弗一来,便立刻成为了文官清流的中心,很快,各家大娘子便聚了上来与她说话。
华兰五姐妹围在母亲身边,只低头但笑不语。倒叫各家大娘子觉得这盛家果然是好教养。
听着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盛家的五位姑娘,进忠坐在齐国公府的营帐里,真是又骄傲又嫉妒。
他突然觉得参加今日的马球会真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他无法明目张胆的站在若罂旁边。
只能瞧着各家大娘子过去凑近乎,推销自家的儿子。他现在恨不得跑过去,将那些公子全都打出去。
而齐衡那双眼睛,早已落在了明兰身上。连扯都扯不下来。
进忠瞧了只去看母亲,果然,那平宁郡主阴沉着脸,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齐衡身上。
进忠嗤笑一声,敲了敲桌子,这才将齐衡的视线拽了回来。
看见进忠的眼色,齐衡才发现不对劲儿,这时再想掩饰已经晚了。
平宁郡主冷着脸说道。“衡儿,不该想的不要想。那盛家的门第跟咱们齐国公府配不上,若是你实在喜欢,等你娶了大娘子,纳进来做妾就是。”
齐衡神色有变,到底讷讷不敢说话,可进忠却冷了脸,敲了敲桌子。“母亲还是慎言的好,盛大人刚被皇上钦点升任正五品的左俭都御史。
如今母亲说这样的话,若传到清流文臣耳中,就不怕他们对我们齐国公府群起而攻之?
既是您瞧不上人家姑娘,也莫要贬低那些清流文臣,就算是将自家的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他们也绝不会许出去给人做妾的。”
平宁郡主脸色一变,就要拍桌子。可进忠却冷着脸说道。“您是郡主娘娘。在这马球会上,可也未必是您的身份最高。
母亲,邕王妃和兖王妃也带着自家县主来了。儿子可是听说邕王家的嘉成县主,对兄长可是志在必得呢。
如今邕王跟兖王之争可是热闹的很。前些日子皇上命皇城司抓人也是因为这事儿。母亲还是先想想,看怎么拒绝嘉成县主吧。”
进忠说到这事儿,平宁郡主大吃一惊。
他连忙朝四周看了看,才压低了问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当真?”
进忠却摇着扇子笑道。“儿子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若是假的,也犯不着跟母亲白说这一嘴,倒叫母亲忧心。我若说出来,自然是九乘九。
剩下那一丁点儿,除非嘉成县主自己承认脑子发昏,改了主意。”
平宁郡主愁的不行,可齐衡却大喜过望,他连忙看向母亲问道。“母亲,若是这样,那倒不如去盛家……”
平宁郡主却瞪了他一眼。“住口!就算我要想方设法拒绝邕王府的婚事,也不会因此去向盛家求亲。
他们家是什么门第,怎配得上咱们齐国公府?这件事儿,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