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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云沐的奚落,楚景川直接选择了无视。

“王爷,不是下官的话有份量,而是陈英夫妇心中有鬼。如果下官推测不错的话,陈英的娘应该就是害死玉霜的罪魁祸首。”

听了楚景川的话,齐云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真是好大的脸!红口白牙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呵呵,楚丞相,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在颠倒黑白吗?说他们心中有鬼,恐怕心中有鬼的另有其人吧?楚丞相,当年秦姨娘之死,你当真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楚景川脸红脖子粗。

“下官能有什么责任?当年下官奉皇上之命外出,明明归来之后才是玉霜的产期。谁知待下官归来,玉霜已经难产而亡。三年来,下官日夜不安。每每想起,肝胆欲裂。请问王爷,下官有什么责任?”

齐云沐冷冷一笑。

“责任有三。其一,一言蔽之。你认为秦姨娘是难产而亡,可曾暗中察探过是否属实?那可是两条人命,怎能凭这四个字一锤定音?”

“其二,糊涂行事。当年秦姨娘在府上,恐怕过得并不舒坦,尊夫人没有少给她气受吧?可你很多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无形之中为秦姨娘之死留下了祸端。”

“其三,不察之责。你身为一国丞相,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脑子自然好使。可是在丞相府中,你却是眼盲心瞎。既看不到秦姨娘受的苦,也看不到别人设下的局。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害死了秦姨娘。”

“楚丞相,这其一其二其三加在一起,你敢说你没有责任?”

“如果你当时肯为秦姨娘多做些主,她也许就会过得好些。如果你能洞察身边人的歪心思,秦姨娘或许就不会死。如果你肯抽丝剥茧,说不定秦姨娘之死早就真相大白了。楚丞相,你说本王说得对还是不对?”

楚景川的眼睛早已经红了,就连声音也细微地颤抖着。

“王爷说得对,下官羞愧难当。如果当初下官能多为玉霜做些主,细心呵护于她,说不定她真的不会死。可是现在,迟了……”

楚景川红着眼睛看向齐云沐。

“王爷,下官不是想杀陈英。下官只是想问问他,他娘方婆子,为什么要借生产一事害死玉霜?不弄清这件事,下官死不瞑目!”

“哼,楚丞相,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是方婆子害死了秦姨娘吗?你也不想想,她一个产婆,本来就是帮人接生赚钱养家的。她是脑子进了水还是想不开,非得杀了秦姨娘染上人命,然后带着一家人逃之夭夭?”

“方婆子为什么这样做,下官的确不知。但是她借助生产害死玉霜,却是铁板上钉钉的事。王爷,下官闻听不但陈英一家现在侯府,就连那方婆子也在府上。不知王爷可否高抬贵手,放他们出来与下官见上一面?”

齐云沐呵呵冷笑。

“楚丞相,本王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好,本王成全你,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是非曲直,恐怕并不会如你所愿!”

齐云沐说着,扬声冲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把方婆子带过来!”

“是。”

顾南风答应一声而去,会客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但是很显然,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平静。

安国侯:楚丞相,你可真够糊涂的。一国丞相稳稳当当做着,自家后院却着了这么大的火,真是让人无语至极!

高锦峰兄弟:这下有好戏看了。楚丞相,你确定能接住了?

齐云沐: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楚景川,本王看你有什么脸面对小团子?

楚景川:真好啊,玉霜,我终于可以给你报仇了!

楚子轩:爹呀,儿子怎么觉得情况不太妙啊?您小心点,千万别落入战王的圈套。

就在大家心思转念间,方婆子被顾南风带来了。

看着大厅中面沉似水,正襟危坐的众人,方婆子心中七上八下,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齐云沐冷眼看过去。

“方婆子,你可认得出哪位是楚丞相?”

方婆子战战兢兢地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标停在楚景川身上。

“王爷,当年民妇曾经见过楚丞相一面,想必这位大人就是了。”

楚景川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方婆子。

“方婆子,你替人接生本是行善积德,为什么要害死秦姨娘?”

方婆子大惊,一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大。

“不不不,民妇没有害秦姨娘,都是夫人逼迫的。”

“一派胡言!夫人乃定国侯之女,自幼饱读诗书,她怎么会加害玉霜?定是你为了替自己脱罪,强行把罪过推在夫人头上!”

“相爷,民妇冤枉。您就是借给民妇十个胆子,民妇也不敢加害秦姨娘啊。”

方婆子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一张脸涕泪交加,看上去极为可怜。

“你还在装可怜?殊不知玉霜比你可怜千倍百倍?”

楚景川起身来到方婆子跟前,抬脚踩上了她的手。

“今天你要是不肯说实话,本相就踩断你的手!”

“楚景川,你大胆!”

齐云沐高喊一声,几步来到面前,抬起右脚踢开了楚景川踩在方婆子手中的脚。

“楚景川,为什么要滥用私刑?有本事,坐下来听方婆子好好讲讲。”

楚景川一甩袍袖。

“好,本相就听一听,看看方婆子能讲出什么花来!”

众人一听,得,战王直呼楚丞相的名字,楚丞相不再称下官而是称本相了。

看来,他们是要把脸皮撕破,大战一触即发了。

高家三父子心中止不住的激动,哈哈哈,有好戏看了。

楚子轩心中则暗暗叫苦。

爹呀,您干嘛跟王爷叫板?儿子就想问一句,您真的有那个底气吗?

齐云沐和楚景川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齐云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向方婆子发问。

“方婆子,当着大家的面,你把加害秦姨娘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一遍。”

“是。三年前,民妇曾经到过丞相府三次。第一次是给秦姨娘检查身体,因为第一次去高门大户,民妇心中害怕,民妇的儿媳就跟着去了,一直在相府门外等着。”

“那一次,民妇发现秦姨娘身体状况不错,骨盆各方面条件也都很好,完全可以正常生产。那天秦姨娘很高兴,民妇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见到了楚大人。”

“第二次,民妇照例是去给秦姨娘检查身体。临出门的时候,民妇被人带到了丞相夫人面前,夫人特意交待给民妇一番话。”

楚景川一惊,眉毛不觉上挑。

“方婆子,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