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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脑子里要想的事太多,昨晚乔扬口中那个劫花轿的武大人她都想去认识认识了,可谓妥妥的大情种啊。

但是,转身他就去戏楼轻薄了唱曲儿的姑娘,更让人吃惊的不是一位,而是几位,那玩得有多花?啧,难以想象!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乔扬做为戍边守备官受其连累竟然两日后也要离京!

匆匆洗漱后,乔挽带着如意直接去了祖父的延寿堂。延寿堂里异常肃穆,祖父母及爹娘都在,除了乔挥在外祖父家中看医书,缺席的还有主角乔扬。

行了礼,乔挽便走到乔宏山后熟练地揉捏着他的肩颈,和离回来只要过来请安,都会帮他揉一揉按一按,乔宏山人也变得更精神了许多。

乔宏山舒服地眯起眼,之前紧紧攥起的拳头也舒展开来。一直暗暗观察乔老太爷神色的乔梁舒了一口气,他这个女儿对付这个祖宗是真有手段啊。

“这也是好事,”乔宏山微睁双眼,看向乔梁,“走就走吧,扬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在京中多呆一日就有可能多惹出一件事来。”

乔梁微微欠身:“爹说的是,况且这也是军令。受连累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各地守备官皆是被要求两日后离京。”

乔宏山目光又移到林氏写满哀愁的脸上:“听说他还和那个武玄业一起喝得大醉,现在还没醒来?”

林氏一惊:“爹,您别生气,昨日他回来时老爷就已经训斥过他了。他也是因着苏家那丫头的事心里发苦才跑出去喝酒的,现在我就让人把他喊过来。”

“啪”,是骨瓷茶碗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乔宏山面色一凛:“他心里苦?苏三说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用个什么玩意儿吓着了人家,才惹出这些事来。他还好意思苦,赶紧滚蛋,越快越好!”

家里又是一团乱,免不了的乔梁夫妇又去乔扬的住处又要痛骂一番。乔挽无奈只想出去透透气,便带着如意上街逛逛散心。

挑了一辆小马车,赶车的是如意从小一起玩的长顺,人机灵又讨喜。

长顺和如意分别坐在马车外的左右两侧低声聊着天,乔挽独自坐在车里。

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车子晃晃荡荡地摇得她昏昏欲睡。

突然间如意隔着帘子急急唤她:“小姐,小姐,你快看,苏三小姐的丫鬟。”

乔挽陡然精神起来,掀开马车帘子顺着如意手指的方向:苏三身边一个唤做玉环的丫鬟正失魂落魄地贴着商铺的墙边走着,一边走一边还好似抹着泪。

“快,让她过来。”乔挽让马车停在僻静处便让如意去寻玉环。

本来她是想厚着脸皮去苏府求着见苏三一面,哪怕知道她是死是活也好。但经过这事两家明显已经撕破了脸皮,甚至为了曾经面皮上那点子好看互赠的年节礼也皆被退了回来。

眼下遇到苏三的丫鬟,乔挽便如得了救星一样。

很快玉环就被如意连拉带拽地带了过来,她蜡黄的脸上泪迹还未干,见是乔挽便福了一礼。

“你家小姐现在如何了?你一大早去哪里呀?”乔挽开门见山便问起苏三来。

不提苏三倒好,玉环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如意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安慰:“我们家小姐与苏三小姐情同手足,有什么话不能和她说的,快说,你这是怎么了?”

不祥的预感让乔挽的喉头发紧,她难得失态地瞪着玉环:“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环吓得身子一抖,泣不成声地说:“……我家小姐……她,她不见了……呜呜”。

如意也急起来,扳过玉环的肩膀摇晃着:“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明白啊!”

“就,就是不见了。昨日我还偷偷塞进去一颗糖,她还接了呢……可今日寅时看着她的婆子就去回了夫人说小姐不见了。”

横竖是说不明白,听不明白了。乔挽咬了咬牙,吩咐长顺:“去苏府!”

苏府门口一切如常,乔挽平复了一下心绪对门房说想见苏家主母。

不出盏茶功夫,有丫鬟来接她将她引入苏夫人的院子。

屋里坐着的不但有苏夫人还有苏三的亲爹,苏大学士。

耐着性子一一见礼,乔挽开门见山地问:“苏伯母,刚刚我在街上遇到玉环,怎么听说苏三不见了?”

座上的夫妻对望一眼,苏夫人叹口气说:“好事不出门,坏事可是传千里。这丫头到底搅得苏宅上下不安生。”

口气里满含着厌倦,随手她递过来一封信:“你与苏三关系要好,正好你帮我看看,这是她的字吗?”

丫鬟转手递到她面前,拆开后映入眼内的便是苏三最擅长的簪花小楷:

“父既若亡我,我必弃之而去!自此月洛已死,勿念!”

的确是苏三的字无疑,她抬眼看向冷着脸喝茶的苏大学士:“苏伯伯,可是府上守卫众多,苏三身上病痛尚且未见好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乔挽,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和我这样说话?”苏大学士的脸更冷了。

“她已经无欲无念,只求苟且偷生。只是这个小小的愿望苏伯伯也不能答应她吗,虽然对家族无利,但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乔挽无法抑制的悲痛爆发出来,她笔直修长的身姿挺立在堂前,眼神冰冷,让苏夫人竟生出一丝畏惧的情愫来。

一个废弃的棋子而已,在苏大学士看来就和家中死了一只猫或一条狗无异。

现在非但没让两家结亲,现在情形却势同水火,事情都让那个孽障办砸了!

他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如何应对太子那些冷言冷语呢,哪有心思搁在这个自己作死的庶女身上。

“亲生女儿?知道她今日这般,真悔恨当初她刚生出来时没一把掐死她!”

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一甩袖子他只冷着脸离开,苏夫人见他离开这才起身。

走到乔挽身侧,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若想让她死,能让她留下字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