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着展护卫他们的面又不好发这个脾气,钱伯华只能找其他的来发,反正要训展护卫他们的,不训的话展护卫他们不晓得改。
“展护卫,那晚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干嘛去了,当时若是有歹人来抓老夫,老夫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钱伯华不想曝自己被掳之事出来,这事说出来只对钱伯华不利。
展护卫见钱伯华说那晚的事,他是不敢解释的,只能低头认罪。
“老爷,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一定痛改前非,希望老爷给一次机会。”
展护卫这个认罪态度很诚恳,钱伯华奈于面子便不好说什么,毕竟以后还要靠展护卫他们做事,如果把事做过大,导致展护卫他们撂摊了,钱伯华会很被动。
“展护卫,下不为例,老夫保留惩罚你们的权力,现在随老夫去中书门下。”
钱伯华语气有所平缓。
钱伯华这个台阶给的好,既稳住了展护卫他们的心,又保住了自己的面子,何乐不为。
展护卫他们赶紧感谢钱伯华的宽宏大量,感谢完便出去准备。
钱伯华则在酝酿如何对付陆知心的事情,陆知心叫他去中书门下可不是谈心的,陆知心一定在怀疑钱伯华在搞什么事情。
如果钱伯华照直说,就是不好解释如何脱身的,以陆知心多疑的性格宁愿多想,现在就是要想一个简单的由头把这个遮掩过去才行。
钱伯华想了很多由头,可都觉得不妥,进中书门下以后才想到一个比较好的由头,这个由头一出必定封住陆知心的怀疑。
然让钱伯华意外的是陆知心只字未提这事,可能此次来中书门下的官员有点多,都是陆知心这边的核心成员,讨论的内容也比较的大。
第一是要尽快把殿前司正副都指挥使确定下来,二是要拿下吏部尚书一职,这两个官职均需皇帝点头,也就是说要搞定皇帝才行。
钱伯华看有这么多官员参加,也不差他一个,他就想偷点懒休息一下,不料他刚一闭眼就睡着了,睡就睡呗,偏他还打起了呼噜。
众官员正在出谋划策搞定皇帝之事,猛然间听到呼噜声,众官员有点吃惊忙看了过去,发现是钱伯华在打呼噜,众官员不好说什么便望向陆知心,意思是叫陆知心处理。
陆知心一脸的烦躁,听到这呼噜声感觉很不是滋味,便叫庞贤东去叫醒钱伯华,陆知心的意思是庞贤东和钱伯华比较的熟。
庞贤东有点不愿意,可这个是陆知心吩咐的,庞贤东不敢推辞只能起身去叫。
钱伯华被推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待看清周围的官员,钱伯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抱歉。
“陆中书,真不好意思,几天都没休息。”
“钱大人,你很忙吗?忙到晚上都没时间休息?”
陆知心烦躁的问。
“陆中书,确实有点,老夫这一向休息不足,尤其是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
钱伯华毫不避讳的回道。
钱伯华虽然没有明说陆知心妨碍他休息了,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陆知心一听就明白。
“钱大人,那本中书就好奇,昨晚你的护卫急报你失踪了,我们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你又派人说你回府了,本中书有点奇怪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么长时间你在哪?”
陆知心这是存心报复呀,幸亏钱伯华早想好由头。
“陆中书,老夫那晚多喝了一点酒,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没想到引发了这么大的误会,老夫深感自责,喝酒真是误事。”
钱伯华怪罪于酒,一副深刻反省深刻自责的样子。
陆知心听到酒愣是不好说什么,陆知心于是问钱伯华怎样才能让皇帝作出让步。
钱伯华综合了刚才众官员说的,又用自己的话来了一番包装,最后把相同的意思用大为不同的话讲了出来。
不光众官员听了一个寂寞,就连陆知心也没听明白说的啥。
陆知心就想问问钱伯华到底是什么意思,杜海匆忙走了进来,至陆知心跟前递上了一个紧急公文,而后附在陆知心耳边说道:“大人,河东路八百里加急。”
陆知心一怔,随即接过公文瞟了瞟。
杜海随即知趣的退出了议事大厅。
陆知心慢慢把公文拆开,仔细看了看。
“诸位,河东路告急,西夏出兵攻了过来,河东路丢了几个城池失,河东路要求朝廷马上发兵救援,否则撑不住。”
西夏出兵了?西夏真是会玩这个时候出兵,众官员很是面面相觑,这战端一开,那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庞贤东问:“陆中书,他们讲没讲入侵的兵马有多少吗?”
陆知心回道:“庞枢密,讲了,他们估算入侵西夏兵马在二十万之间,这么多兵马往河东路杀来,如不救援的话,恐怕河东路抗不住。”
陆知心的话再次惊讶到大家。
庞贤东立马缩了回去,似乎怕叫他北上领兵御敌一样。
陆知心见无人吭声,问了一句。
“谁可领兵出击?”
钱伯华想起北大营哗变之事,立马说道:“陆中书,孙将军可以,老夫举荐孙将军。”
众官员见钱伯华举荐孙理,立马齐声附和。
陆知心坚决不同意。
“钱大人,你这个举荐欠妥当,孙将军是护卫京师不二人选,孙将军北上了,那谁来护卫京师?”
陆知心的态度很明确,不光孙理不能动,北大营也不能动。
那还有谁?庞枢密吗?众官员想到这不由将目光都投向庞贤东,庞贤东立马推诿。
“各位,不是本枢密不去,实在是本枢密领不了这个兵,这个得派一个狠点的人去。”
狠一点的?那会是谁?朝中也没谁了呀,众官员屈指这么一算,那只能从京城这般禁军将领中选了。
陆知心似乎也不想庞贤东去,庞贤东的能力摆在那,如果硬让这么一个人去领兵只会一败再败,眼下必须尽快选一个人出来把蛮夷挡住才行,不然一旦那些蛮夷兵临东京汴梁城之下,那绝对是一场浩劫。
“诸如,还有谁?要赶快举荐了,没时间在这傻坐,那些蛮夷说不定就兵临城下了。”
陆知心越是催,众官员越是举荐不出人来,最后中书侍郎郭亦镇举荐了一人,由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田文发领兵北上。
陆知心十分怀疑田文发的能力,他问郭亦镇为何推荐田指挥使,且田指挥使在这方面并无经验。
郭亦镇慢悠悠回道:“中书大人,实在没人了,只能是田指挥使上了,不然怎么办?先让田指挥使去了再说,不然河东路那里招架不住。”
一句招架不住提醒了陆知心,陆知心霍地站起。
“诸位,事不宜迟,立刻随本中书进宫。”
陆知心的话就是命令,众官员赶紧起身出发,然让陆知心没想到的是皇帝否决了郭亦镇的提议。
“陆中书,田指挥使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吗?此人会领兵打仗吗?让他领兵?一溃千里可能都形容不了他的蠢。”
皇帝大肆攻击田文发,皇帝这态度就不对,虽然田文发未领兵打过仗,但田文发有这么差吗?陆知心不太相信,必须好好说一说。
“官家,都没开始,你怎么知道不行?眼下十万火急,西夏出重兵入侵,如果我们不早做决定派兵北上,西夏很快会打到京师,官家对我们提的人选不满意,那官家你提一个人选,我们侧耳听听看行不行?”
陆知心直接就怼了上去。
皇帝没直接提他的人选,而是面带怒气。
“陆中书,你也知道十万火急,你为什么不能考虑清楚?上战场就不能派过好一点的?大宋朝就田指挥使这么一个草包可用?”
皇帝用草包形容田文发,这也太过分了,即便是这样,皇帝也不能这样讲,众官员于是乎齐瞪皇帝,似乎想替田文发出气。
陆知心没料到皇帝的口气这么强硬,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
“官家,你可以肆意贬低田指挥使,我们也不在乎,不过既然你否决了我们提的人选,那你就要提一个人选出来。”
陆知心揪着这个不放,要皇帝提人选,皇帝似乎提不出来。
董太妃不知何时站在了殿前,她用犀利的言语回敬了陆知心。
“陆中书,你急啥,可以领兵的人大有人在,并且比你那位草包指挥使强的多,你先站稳了,本太妃怕说出来你站不稳。”
口气倒不小,就凭你们还能提什么人选出来,陆知心一脸的不屑。
“太妃,既然你能提,那麻烦你快提,微臣已经站稳,就等太妃提,太妃大可不必担心微臣站不站的稳。”
“陆中书,那本太妃就说了,此人上回北上领兵跟西夏人打了一仗,打的还不错,至少超过以前和西夏的战事,本太妃还记得那回是你们强拉硬扯的,你们那回的眼光还不错。”
董太妃说到这连傻子都知道她讲的是谁,只是众官员非常不乐意叫这个人北上领兵。
陆知心马上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太妃,此人身犯死罪,哪还有资格领兵?再说大宋朝比他好的有,干嘛还要用他?”
陆知心说的这个似乎站不住脚。
董太妃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陆中书,你真是顽固,你能不能不要带偏见看人?你刚刚说大宋朝比他好的有,本太妃怎么不知道?你不妨直说让本太妃看看是谁?”
董太妃叫陆知心讲比他好的人出来,陆知心一时还真讲不出,可如果讲不出来,那多少有点尴尬。
三司使韩秉忙上前来替陆知心解围。
“太妃,他没有你讲的那么好,他那么年轻肯定没多少经验,让他北上领兵未必能击败西夏人。”
“韩大人,何以得见?你从哪看出他不能击败蛮西夏人?你如此不负责的胡说,本太妃看你是舒服日子过多,你存心想让西夏人来屠城。”
董太妃说这话等于是在呸韩秉。
韩秉脸皮挺厚的,一点不介意呸,反而质疑起董太妃来。
“太妃,你不要生气,下官是为了朝廷,你讲他能击败西夏人,你从哪看出来的。”
“韩大人,就凭他上次以弱势厢军横扫西夏贼兵,他就比在场的强,在场的就没资格质疑他。”
董太妃理直气壮的说道。
董太妃的这个气场有点强,似乎没把在场的高官放在眼里。
钱伯华看了看董太妃,试着说道。
“太妃,他好是好,可他有点不受控制,他狂起来太吓人了,如果他服从朝廷的号令,让他带兵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有限制。”
钱伯华自作主张来了一个小让步,这让陆知心非常惊讶,陆知心不知道钱伯华为何这样说,陆知心不由看了钱伯华一眼。
韩秉马上劝说起钱伯华。
“钱大人,此事要慎重,他不是善茬,如果又让他带兵,那绝对是放虎归山,朝廷内外不会有安宁。”
三司使韩秉没什么强有力的反对理由,就是强力反对。
董太妃非常不满韩秉的反对。
“韩大人,从你反对他带兵就可以看出你对朝廷不满,你想朝廷陷入困境之中,如果他领兵把西夏人打败了,你第一个不舒服,或许你就是西夏的细作,你在配合西夏的进攻。”
董太妃不管韩秉愿不愿意,直接给韩秉扣了一顶西夏细作的帽子,虽然没多少人相信,可把韩秉逼急了。
“太妃,这话可不能乱讲,下官为官数十载,对朝廷那是一片的忠心,怎么可能是西夏细作?下官保举镇国大将军孙理出战。”
韩秉情急之下动了陆知心的底线,或许韩秉认为孙理足可跟他抗衡,只要孙理肯出战就没他什么事了。
偏韩秉忘了陆知心是不舍得孙理出战的,如果要孙理出战,那还不如叫他出战。
只要孙理不出战,陆知心的基础就还在,如果孙理出战了,那陆知心的基础就有可能毁了。
这是陆知心万不能接受的,陆知心忙扫了郭亦镇一眼,示意郭亦镇出言制止韩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