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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湖园亭下。

齐皇夜钓一宿,天明之际,也是抵不住困意,靠在亭柱旁小憩。

岑公公则是候在一旁,纵使困意袭来,依旧不敢闭眼。

“咚……”

突然。

一道震耳的钟声自远空传来。

猛地便将小憩的齐皇从梦中惊醒。

齐皇身体一颤,直接站起身来,脸上的不悦尽数表露而出。

岑公公惶恐,连忙跪地,生怕齐皇迁怒于他。

“是南城的警钟!”

齐皇眺望南方,隐约能够看到天空上飘起了阵阵浓烟。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了齐皇的脑海。

“岑公公,怎么回事?”齐皇目光看向岑公公,冷声质问。

睡梦中被惊醒,齐皇本就很是不悦。

岑公公忙道:“老奴寸步未离开湖园,尚未知晓城南的警钟为何会被敲响,老奴这就去查明原因!”

齐皇一挥手,岑公公躬身就要退去。

却在这时,禁军统领卢征快步走来。

“皇上,臣有事要奏!”

“说!”

卢征不敢懈怠,连忙拱手说道:“武军来犯,已破南门,据城防军来报,城南已经失守,武国贼兵在城南烧杀抢掠,已成一片火海!”

话说到后面,卢征的声音越来越小。

上京城固若金汤,竟然被武军攻破,占领了城南?

这传出去,整个大齐王朝都会沦为一个笑话。

“什么?”

齐皇色变。

昨夜他还对兵部调兵拱卫上京城的决策表示反对。

结果才过去多久?上京城就沦陷了。

这可是皇都呀!

连皇都都破了,他这个齐皇也该下位了。

“武军不是在瓮城被全数歼灭了么?镇南关的武国主力军也被赶回了武国虎崖关,这上京城的武军,从何而来?”

齐皇现在开始怀疑昨天那些消息的真实性了。

卢征大口喘息,忙道:“下属来报,武军为首者,是个大寇,被人称之徐爷,同行的还有大寇座山豹,其领有八万招安军,以及两万北邙军!”

齐皇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如果说是招安军的话,或许能够想得明白。

毕竟都是些山间贼寇,这些人趁着上京城守备空虚,联合起来造反,也能解释的清楚。

可这两万北邙军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北邙军?哪冒出来的呀?他们一共不过十万兵马,就算上京城守备空虚,可那高耸的城墙抵御他们完全没有问题,到底怎么回事?给孤说明白了。”

齐皇气急。

卢征身子发颤。

他知道,若不是昨夜前线首战告捷,大齐的军队将武军打的溃不成军,让齐皇的心情好了些许。

现在齐皇震怒之下,撕了他的心恐怕都会有。

卢征赶忙回话:“是,是胡阿蛮!”

“胡阿蛮?蛮族将军!”

“没错,胡阿蛮已经归降了武军,是他骗开了城南的大门,武军趁机入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城南的城防军便尽数被斩杀。”

齐皇闻言,双眼瞪大,脸上尽是惊愕。

他呢喃自语:“极北蛮族果然早有反意,幸好孤为将天渊城的边军南调,否则现在丢掉的,将会是北边的天渊城!”

正说着。

兵部尚书一脸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看他那衣衫不整的样子,应该是连衣襟都来不及扣上,就匆匆忙忙入宫面圣了。

“参,参见皇上!”

兵部尚书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跪在齐皇面前。

齐皇沉眉而视,强大的威压,让兵部尚书身子发颤。

见兵部尚书跪着发抖也不说话,齐皇更加不悦了。

“说话呀!愣着干什么?”

齐皇一喝,兵部尚书这才急忙开口:“禀,禀皇上,武军来犯,已破城南……”

齐皇震怒,打断兵部尚书的话:“废话,孤等你来传信,敌军都要杀到皇宫了,孤只问你,现在城中有多少兵马?能否御敌?”

兵部尚书颤颤巍巍的回答道:“皇上,整个城防军只有不到两万,加上各府衙役能有两万出头……”

“皇上,宫中禁军可调动的有五千人!”卢征接话。

兵部尚书继续说道:“满打满算,两万五千人,可……可敌军有十万,而且还不知道城外是否还有伏兵,这……”

他也很为难呀!

各个部门凑出来的两万五千人,要去对抗十万兵马,那无疑是螳臂当车呀!

“混账!”

齐皇气得连连甩手拂袖。

上京城中就这么点兵力,时间一长,武军必然会攻破其他城区,直接将城中央的皇宫给掀了。

没想到呀!

万万没想到呀!

武国居然趁着齐国倾巢而出,来了一计直捣黄龙。

家差点都要被人给偷了。

丢人,丢十八代祖宗的人呀!

兵部尚书连连抹汗,“皇上,眼下武军攻城,我们兵力不足,可将天渊城的兵马南调,天渊城距离此处也就数个时辰的路程,城防军奋力抵抗,再加上城中优势,方可撑到天渊军来援!”

“废话!难道你不知道带头杀来的是极北蛮族的胡阿蛮么?那混蛋叛变了,极北蛮族必有异动,天渊军南下,天渊城可就要丢了!”

齐皇气得一脚踹在了兵部尚书的身上:“身为兵部尚书,敌军兵马行动你是一概不知,孤要你何用?”

兵部尚书惶恐,急忙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呀!天渊军不可南调,那只能……只能召回前线兵马回援……”

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还有兵马能够驰援上京城了。

齐国兵马百万余。

天渊城守卫边陲设有十万天渊军,齐国东西两境临海。

海域也有兵马,但是不多。

而且两境距离上京城太远,光是行军路程就起码好几天。

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让前线的兵马回援上京城。

否则齐军就算真的攻下了虎崖关,又占据了武国洛北,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孤问你,现在齐武两个在前线的兵力,各几何?”

齐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兵部尚书回道:“截至昨夜消息,我军兵力五十万,虎崖关武军不过二十万,且暗探来报,武国现下已无军可派了。”

齐皇在亭下踱步。

他思索再三,最终做了决定。

“传孤旨意,城防军死守东西北三成,务必将武军抵御在城南,卢征,你带禁军前去支援,尽量延缓武军的攻势。

同时,召回刘本初将军,让其从先前调十万轻骑,以最快的速度回援上京城,再让陈道林领五万精甲兵同行!”

“是!”

齐皇看向岑公公:“岑公公!”

“老奴在!”

“去,取孤战甲来,孤要……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