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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菜后,熊皓拉着关离就往回走,关离压根挣脱不开,拉着胳膊的手跟钢筋水泥铸成的一样,牢不可破。

瘦弱的关离怎么比得上熊皓的力气大。

只能被拉着走。

“走,今天先生还说过你呢!你做的饭比我做的好吃,晚上有妖兽肉,你帮我买菜,去我家吃饭吧,我还想尝尝你的手艺呢!”

原本挣扎着的关离停下了动作:

“郁先生还念过我?”

他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大段话,脑子里只有那一段话回荡。

“是的。”

关离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咬着唇,有些犹豫,他脸上的异样,熊皓看不出来,不代表聪慧的郁先生看不出来。

他家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郁先生会怎么想他?

他怎么每次碰见郁先生,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罢了,关离已经有些想要摆烂了,他的自尊心早就没剩下多少了,一遍遍的被父母践踏完了。

反正他糟糕的样子出现在郁先生面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出来一次也没什么。

熊皓打开门,就开始喊:

“先生,瞧瞧我把谁带来了?”

声音很大,在药房的郁景程听的清清楚楚,在空旷的院子里,形成了回音。

“声音小点儿,我耳朵不聋,不是说了吗?我在药房的时候,不许大声吵我,有事敲门。”

郁景程推着轮椅打开了药房门出来。

“都说了好几遍了。”

熊皓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笑:

“嘿嘿,一时着急忘记了,对不起,先生,下次不会忘了。”

对于熊皓,郁景程还是很宽容的,有了熊皓后,他的生活规律多了,不管是按时出门散步,还是一日三餐,让他感觉自己都胖了一点儿。

熊皓将他照顾的很不错,这点子缺陷算不得什么。

看向缩在熊皓身后的关离,招了招手:

“躲到那么远干什么?上前来,我看看。”

郁景程一眼看见了关离,还有他脸上戴的口罩,露出来的一点儿皮肤,有些红肿。

关离靠近后,下意识蹲下了身子,抬头看向郁景程伸手摘下了他脸上戴的口罩,指尖微凉,碰到他红肿的脸颊,有点儿舒服。

“呀,关兄弟,你脸上的巴掌印谁打的?”

关离想要低头,被郁景程阻止。

他伸出了右手食指挑起关离的下巴,左右查看了一下后,道:

“不是很严重,一会儿给你点儿药,擦一擦就行,睡一觉明天就会消肿。”

放下手,顺手把了下脉:

“你没吃饭?饭还是要按时吃的。”

语气很是肯定。

转头看向一旁的熊皓,声音平静:

“那天他们说的八卦你也听了,你觉得会是谁打的他?”

熊皓努力的想了好久,才想起那天听到的话:“哦!我知道了,是关兄弟的父母,他们怎么那么狠心呀?”

郁景程眼露讥讽:

“做父母是不需要考核的,不是每个人的父母都是合格的父母,他们生下孩子,不是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只是为了有人能够给他们养老,不死不残就行,其他的就不关他们事了。”

他可是一个大夫,什么样的人生惨剧、离谱的人没有遇见过,关离的父母,在他眼中也只是个小儿科。

只要他想,有无数种方法解决,只是对还很弱小的关离来说,父母是他走不过去的大山,是他最深沉的噩梦。

熊皓不是很理解,他本就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但他母亲并不嫌弃,也很爱他。

为什么关离那么聪明,他的父母却好像并不爱他?

这种问题和答案,对于熊皓来说超纲了,他理解不了。

看着眼睛眉毛皱成一团,满脸疑问的熊皓,冲散了郁景程的一丁点儿怒气,轻笑道:

“不理解就算了,那些人的逻辑你也不用去理解,妖兽肉都买回来了,不是早就馋了吗?现在又不饿了吗?”

“饿饿饿,我去收拾。”

听到吃饭,熊皓把一切疑问都抛之脑后了,没有什么比干饭更重要的了,提着东西就去了厨房。

“还蹲着干什么?脚不麻吗?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拿药。”

拉了一把蹲久了腿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关离,郁景程调转了轮椅,又进了药房。

拿了一盒药膏出来,炼丹术并不拘泥为丹,还有药膏、线香、药粉之类的。

看哪种更合适吧!

他没有把涂药的工作交给熊皓,他还没能完全掌控好属于自己的力量,说不定会搞的关离伤上加伤。

也没有直接把药给关离,让他自己涂。

巴掌印痕在脸上,他自己涂不太方便,还有,郁景程想,关离身上的伤说不定不止脸上那么点儿,身上还有。

只是被衣物遮挡住了。

要是他不问,关离也是不会说的,他上次就没说,熊皓显然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还得他亲自动手。

“去你屋里吧!你的房间还留着。”

看着乖巧等在原地的关离,郁景程缓缓开口。

“好。”

关离很有眼力见的推着轮椅,他见熊皓推过,暗中观察了好几次,他学习能力还不错,已经学会了,只是没怎么上手过,如今一推出乎意料的轻。

进了屋子,里面的东西没有多少变动,好像跟早上离开时差不多。

“坐。”

郁景程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关离应声坐下。

指腹沾了一些带有淡淡香气的白色药膏,朝着红肿伤口上抹去,有些火烧火燎的伤口,在药膏涂上后,清凉感传来,让关离感觉好多了。

涂抹好后,郁景程扫了关离一眼:

“脱衣服。”

“啊?”

关离惊讶的瞪大了眼,下意识攥紧了衣物。

“你身上还有伤。”

他垂下眸光,眼眶都是泪水,有些想要哭,就像在外面受到了欺负,回家告诉了’家长’,有人撑腰后,一切都不必自己硬扛。

很奇怪的感觉。

被打时候没哭,没饭吃没哭,收拾房间没哭,却在这时候,想要放声大哭一场。

哭尽心中数不尽的委屈,还有无限的压力。

他,忍住了。

缓缓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衣物遮挡住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