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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恨过范知易的。

说不清是哪一段时间,但是再恨,他还是想他。并不是说他完全相信了天云门的话,只是绝望,人一旦绝望,什么阴暗的心思都会生出来。

秉南冬手下用了些劲儿,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理由地恨他,只是他如今也分不清自己哪种心思才是最真实的了。

既是身在异界,那为何而来,为了你口中的主角?仔细想来,以前也是,明明是那么惜命怕死胆小的一个人,为了岑君却可以不顾性命。

秉南冬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将被子给范知易盖好:“师尊,好梦。”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才解下背上的剑,就听见了屋顶上有动静。

秉南冬不动声色将剑放到了桌子上,开始脱外袍,随后一个人飞快从他敞开的窗子滑了进来,秉南冬对着其出手就是一掌,随后略微睁大了眼睛,这次是真的感到惊讶:“师尊?”

但是想要收回招式已经来不及了,而范知易不见躲,因此即使秉南冬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范知易仍旧被那招式上的灵力所波及。

秉南冬格外紧张:“怎么样?痛吗?让我看看?”

他说着就去扒范知易的衣服,然后眼看着那临近心口的位置有些泛红,瞬间脑子里的弦紧绷,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就用灵力去探,直到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松了口气,蹙着眉教训:“为何不躲?难不成真正遇上敌人的时候你也这般……”说到后面,他恍然反应过来,现在对方是仙尊了,他是弟子。

秉南冬咬着牙,后面的话一句也说不上来了,他望着范知易,范知易一见秉南冬看他,就对秉南冬笑。

于是秉南冬又皱了皱眉:“师尊,你还……醉着?”看着范知易只冲着他笑不说话,秉南冬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问的是什么废话。”

“我送你回去?”秉南冬看着范知易,意识到刚刚范知易的衣服被自己拉开了现在还松松地搭在肩头,在自己尚且恢复了许多的眼里,已经能够看到那锁骨的凸出和胸口的雪白,于是那抹红色的印子令人想到了雪中的红梅。

秉南冬触电了一样耳朵上飞起一抹霞红,然后迅速地把人给包好了。

或许是太紧张了没有注意到外伤,范知易眨了眨眼,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痛。”

秉南冬张了张嘴,然后又抿了抿唇,最终道:“我帮你上药。”

于是这穿好了的衣服终究还是又被解开了,秉南冬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还是注意到范知易紧绷的身体和握紧了的拳头,他不由柔和了声音:“还痛吗?”

范知易点点头。

“忍着!”秉南冬道,“谁让你不躲。”

“你,不躲。”范知易道。

秉南冬默不作声,随后才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师尊大晚上为何以这种方式闯进弟子房间?”难不成是装的喝醉了,所以自己先前问他的,掐他的,这个人都知道?

范知易不说话,就盯着秉南冬,秉南冬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吓他:“师尊是说不出,还是不愿意说?”

范知易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秉南冬有些无语地扭头看向窗外,自己也真是无聊幼稚。随后他去将窗子关了,那些监视的,让人格外不爽。

“师尊回房去吧,这房间小,床小,只容得下一个人。”

“害怕。”范知易惨兮兮地望着秉南冬,随后没有什么逻辑地把自己看到的与那个像有关的恐怖画面都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表明了自己不想一个人睡的意愿。

说着说着范知易开始讲起了鬼故事:“你知道好朋友背靠背吗?就是说有一个人晚上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边只有呜呜呜的女人哭声,那个人以为是恶作剧,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结果第二天晚上那个电话又打来了,还是只有呜呜呜的女人哭声。到了第三天晚上,那个人受不了了,就把电话卡给拔了,结果还是接到了电话,这次没有哭了,是一个女人阴恻恻地说道看看你的被子后面……那个人把被子一拉开,发现自己因为太热而折在靠墙的那边一直没有盖的被子里居然藏着一具尸体,她和那具尸体背靠背睡了两个晚上!”

范知易边说手上还比划上了,秉南冬就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看着范知易表演,他是真的分辨不出,这人到底醉没醉了,不是刚刚话还少得很吗,怎么说到鬼故事上话就这么多,这是什么毛病?

秉南冬重重地放下杯子:“电话是什么?”

范知易盯着秉南冬:“……”

“酒醒了?”一见他这个样子,秉南冬问道。

范知易稍微有点意识了,但是他头晕,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只是一个人待着他非常的害怕,若是要形容他现在的状态的话,他脑子晕的同时还非常的兴奋,兴奋到让他想要变成猴子不受约束地四处乱蹿。

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简称为喝酒喝来上头了。

于是再三思考下,他十分诚恳地摇了摇头,秉南冬将给他倒的凉水递给他,看着他乖乖小口小口喝了,才道:“范知易,你害怕可以去小宝那里,你不是说他是话本里的主角儿吗,怎么还偏偏来我这儿?”

范知易抬头看着他:“嗯?”

秉南冬嘴角扬起一抹笑:“范知易,我说,你为什么来找我?而且你现在修为很高,目前我们这些人里都没有你的对手。”

他看着范知易呆滞的表情,像是死机了一样。

而以范知易现在的脑子,直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秉南冬刚刚对他的称呼有什么不同。

对啊,为什么要过来找秉南冬。范知易陷入了深思,这是个好问题。

“我害怕鬼。”范知易十分诚恳道。

“那接下来可怎么办?”秉南冬凑近他,几乎有些恶劣地道,“那个村子的任务,加上师尊的描述,看来村里的那只鬼厉害无比,穿着红衣,披散着头发,瞪着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如影随形地跟着师尊。它会紧紧地贴在师尊的背后,趁着师尊疏忽的时候吃了师尊。亦或者,就藏在师尊的床底下,等着师尊睡着了,从床下慢慢地慢慢地爬上来,将师尊扒皮拆骨。师尊若是怕鬼,恐怕会被趁虚而入,吓得很惨。”

范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