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没想到,这个俄罗斯人竟然如此迷信,还会被方秋水的话吓跑。
“这笔生意,我好像赚翻了。”
方秋水得意地冲他一笑:“那当然,怎么说我也是解家的二把手啊!”
北风吹过,庄园里的树木沙沙作响,枯叶漫天飞起,散落在各个角落里。
由于这里一直没有人管理的缘故,庄园看着非常荒凉,树木和花丛都是野蛮生长,苔藓铺在阶梯上看着就像一张绿色的毯子。
别墅外面的墙上,爬满了绿萝和爬山虎。其中隐约能看到,红色的砖石经过风吹雨打,已经褪色得非常厉害。
天色渐晚,庄园里的路灯甚至没有亮起来。
“哇,这不就是鬼屋吗?”方秋水感叹一句。
“这种老庄园的别墅,一般电力系统会做得非常耐用,我们进去之后把电闸拉上,环境应该就没那么糟糕了。”
方秋水应下,看解雨臣要往里走,她伸手把人拦住,问道:“你说...先前那些劳工都是怎么死的?”
“从茱莉娅的话来看,像是被人暴力殴打致死。”
“这么一座大庄园,都快近百年没人靠近了吧?”方秋水继续说道,“难道真的是恶鬼出来杀人?”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方秋水歪着头,脸上的笑意很浅,“这里真的有鬼。”
方秋水的话刚说完,后面传来砰一声巨响。
两人气定神闲地回头去看,发现是风把一片围栏刮倒,砸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解雨臣收回视线低头去看方秋水:“幸好我不怕鬼。”
“我也不怕,进去吧。”
方秋水拿过解雨臣手里的钥匙,率先走上去开门。
六七米高的大门,发出老旧的咿呀声被推开,方秋水拿出手机打开电筒模式。
还没走进去,迎面扑来一股湿冷的腐朽气息。
方秋水缩着脖子,给自己紧了紧围巾,想用围巾把气味隔绝出去。
手机电筒的照明只有两三米,解雨臣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拉电闸。”
“嗯,小心点。”
解雨臣往左边的房子进去,方秋水慢慢往里走,发现大厅里的地板和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灰。
在大厅里简单看完一圈,方秋水注意到这里只有自己的脚印。
也对,毕竟鬼是飘着走的,怎么会留下脚印。
这么想着,方秋水一下安心不少,她可是最擅长跟鬼怪打交道了。
房子是经典的欧式别墅,偌大的厅里正对门是一个向上的阶梯,楼梯间位置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左右分别通着上楼的阶梯。
方秋水举起手机,依然不能完全看清油画的内容,只能隐约看到上面是一家人。
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落叶被吹进来,将原本腐朽的气息吹散不少。
正费力盯着油画看,方秋水余光中看到,右边楼梯的最上层,半蹲着一个诡异的黑影。
短刀从袖中滑出,方秋水步伐微侧,刚要有动作,就听到滋啦几声,别墅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她再转头去看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不见踪影。
“跑得还挺快。”方秋水呢喃一声,准备先去找解雨臣。
顺着脚印走去,方秋水和解雨臣在一间杂物房门前汇合。
“怎么过来了?”
方秋水露出害怕的神情:“这里有鬼哎。”
“那你跟紧我。”
看解雨臣一本正经的模样,方秋水被他逗笑,索性演戏演全套,抱着解雨臣的胳膊缩在围巾里。
而后吸着气说道:“好哦。”
【宿主,你怎么总是喜欢在解雨臣面前装柔弱啊?】
【你不懂。】
【装柔弱就算了,可你经常上一秒柔柔弱弱,下一秒就暴起去砍人,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小花觉得像就行。】
【他那是愿意配合你演的。】
回到大厅里,解雨臣还在观察这里的情况,身边的方秋水悄声说道:“去楼顶看看这座庄园的整体布局。”
于是解雨臣带着方秋水上楼。
来到六楼的时候,方秋水终于装不下去了,她放开解雨臣伸着脖子:“一直缩着也太累了。”
“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到顶楼。”解雨臣习以为常,“刚才看到什么了?”
“下次我尽量坚持久一点。”方秋水顺手打开旁边的窗户,“跑太快了没看清,只看到个影子。”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但庄园的电力系统非常好,该亮的路灯,一盏不落的全都亮了。
“这个位置应该无法看清全貌。”
方秋水点头,带着解雨臣继续往上走去。
“没想到秋水你还会看风水?”解雨臣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知道她在怀疑这里有人做了风水局。
“还记得当初你父亲带我去见你的时候,当天还有谁在场吗?”
“好像有个人坐在屏风后面。”解雨臣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但是我看不清楚是谁。”
“就是九门的齐八爷。”方秋水继续说道,“所以我会看点风水,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以前倒没有听你提起过。”
“其实会的也不多,就能看看是不是个局。”方秋水抬头看他一眼,“想要破局,还是得怎么暴力怎么来。”
解雨臣领悟得非常快:“你觉得这是个养尸局?”
“对。”方秋水点头,“怀疑而已,等看完布局才能下定论。”
两人来到顶楼,面前是一扇上着锁的生锈铁门。
门旧得不能再旧,锁看着却相当新。
解雨臣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发现没有对应得上的钥匙。
方秋水拿起锁头看了看:“驱魔总是要砸坏点东西的。”
闻言,解雨臣低头去看方秋水,知道她是要把门踹开的意思。
寂静的别墅里蓦然传来轰一声,铁门被方秋水一脚踹开,最后撞在房间里的墙面上。
房间里激起一阵灰尘,地上到处都是铁门的锈片。
“这间房的灯怎么不亮?”方秋水用围巾捂着口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解雨臣走进去看,找到开关后却打不亮灯。
“别管了,我出去看看。”方秋水打开手机的电筒,来到房间的阳台外面。
寒风掠过,方秋水冷得一激灵,她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回身抬头去看挂在上面的大吊钟。
钟能看出风吹雨打的痕迹,但并没有生锈的迹象,看得出来材料非常重工。
脚下是厚重的枯叶,方秋水用鞋尖剥开叶子,随即发现地板上有一滩红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