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小果,快进来坐吧。”
江寒拎着的牛奶和孟果一起往里头走。
大妈不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有客人,茶水不用钱吗?这都多大了,还在啃老。”
李盼盼尴尬的笑了笑,怕父母听到又压低声音说,“你们别在意,我爸妈一直都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李盼盼要去倒茶,江寒忙说道,“李老师,不用麻烦。我们坐一下就行。”
孟果也说道,“是啊,李老师,我们不渴。”
李盼盼还是给他们倒了茶,“你们别听我妈瞎说,这是我们自己家种的茶叶,不用钱。你们尝尝味道。”
这时,他们听到了里屋传来的小男孩的声音,“妈妈,妈妈,我好疼。”
李盼盼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进了里屋,“彭彭,你怎么了?”
江寒和孟果对视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应该说都不算房间。
从结构上来说算是偏厅,可这里偏偏支了张床。床上还有女人的衣服。
这说明李盼盼和这个孩子都睡在这里。
小男孩很瘦弱,脸色也菜菜的,一点光都没有。
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腿,“腿好疼。”
李盼盼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她强忍着,她看了下时间,“该吃药了,吃了药就会好一点。”
李盼盼把药喂给孩子吃,孩子吃了药,李盼盼又给他揉腿。
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疼累了,他又睡了过去。
李盼盼给孩子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带着江寒和孟果回到客厅。
“李老师,你孩子怎么了?”虽然从孟果那边听了一些,但江寒还是想知道的更具体一点。
李盼盼叹了口气,她似乎在调整情绪。
过了很久才开口,“我和他爸离婚的时候,他爸一直跟我争孩子的抚养权,我争不过他,就把孩子给了他。”
“就在我要重新开始人生时,爷爷奶奶跟我说孩子病了。”
“这病要是及时治疗的话,其实问题不大。但乡下地方的医疗水平差,前期只是当做普通的发烧治疗。等确诊的时候已经是重症了。”
李盼盼又停顿了会儿,“或许这是好事。因为这个病,他们不管孩子了,孩子回到了我的身边。只是——”苦了孩子。
而且这医疗费,也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孩子的爸爸不管吗?”孟果有些义愤填膺。
“他也尽力了。我们温城人很多都是做生意的。这些年经济形势不好,我前夫没赚到什么钱,还亏了一些。”
李盼盼说起前夫的时候没有愤怒,很多事情都时过境迁了,“一段婚姻会破碎,两个人都有责任。知道孩子被我接过来之后,他至少每个月都会汇生活费过来。”
尽管这生活费比起孩子的治疗费,有些杯水车薪。
江寒没想到李老师失踪的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得这么难。
“李老师,还记得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你给了我2000块钱吗?我是来还钱的。”
李盼盼抬头看向江寒,她现在真的很缺钱。
2000块钱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这钱是我给你的。”她并没有说过借。
那时候的她是有积蓄的,和前夫离婚的时候,前夫给了她一笔钱。而且没有问她要抚养费。
再加上她很节省,每个月的工资都发花不完。
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李老师,不管怎么样。这钱我都要还给你。”
李老师没有说拒绝的话,对现在的她来说,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李老师,能把你的收款码给我吗?”
李盼盼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的拿出了自己的收款码。
江寒扫了收款码,就把钱转给了李盼盼。
当李盼盼要把手机收回来时,江寒又扫了一遍收款码。
李盼盼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她看向自己手机里的金额时。
她傻了。
江寒前后一共给他转了两笔钱,每一笔都是10万元。加起来就是20万。
“江、江寒,你是不是多打了两个零?”
“李老师,我能考到南大,不至于把数字打错。”而且还打错两次。
李盼盼整个人都怔住了,“可是你!”
“李老师,那钱你虽然没说借我。但我告诉自己,这钱一定要还给你。而且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对现在的他来说,20万都不算什么。但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2000块钱实在是太重要了。
没有那2000块钱,就他身上的几十块钱,他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那2000块钱等于救了他的命。在他人生困苦彷徨的时候,让他看到了希望。
当初的2000块钱,他愿意百倍还之。
就是他觉得,对于现在的李盼盼来说,这20万并不能解决她的问题。
后续的治疗需要钱,日常开销也要钱。而且她还有债务。
从她父母的态度来看,她爸妈很嫌弃她和孩子住在这里。她如果想让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必须得搬出去。
这样又是一笔开支。
尽管这样,李盼盼还是不愿意收这个钱,“利息哪有那么高的,你把你的付款码给我。”
“李老师,这钱你就收着吧。”
孟果也在旁边附和,“是啊,李老师。当初你们也没谈利息多少。江寒觉得这个是利息,那就是了。”
孟果知道这是江寒的心愿,不然的话,江寒也不会让她一直寻找李老师。
李盼盼还是不愿意收,20万实在是太多了。这等于是188,000的利息。
更何况江寒是她的学生,他怎么可以从学生这里拿那么多钱?
可她偏偏又那么缺钱。
“江寒,这钱就当是我问你借的好不好?”现在她已经很难借到钱了。
有这20万,后续的治疗基本够了。他还可以还一部分债。
至于生活质量,她不敢想。
江寒没有接话,这20万他不需要李老师还。其实他还能给的再多一些,但再多的话,李老师更不可能收。
就在这时,里屋又传来了声音。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李盼盼又急急的进了里屋,“彭彭,是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