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说完以后,小武立即就去一旁去找于吏头去了。
于吏头给了小武纸笔,接着就开始在江宁县衙案库里面抄录关卡查验记录。
陆用这会儿也没有停留在县衙之中,而是带着人来到了方家药铺。
陆用进去以后先是查验了转让店铺的文书,再把承接店铺的老板给叫来了。
“你就是新东家?”
陆用打量了一下这个新东家,年纪大概四十左右,身材有些显瘦,精神状态看着还可以。
“回答人话,小人就是这里的新东家,小的叫胡嘉盛,乃是嘉兴府嘉善县人,刚刚接手方家药铺半月有余。”
“你从何处得知这家药铺要转手的?”
陆用并不在意谁接手这里,而是在意这消息是接手人从哪儿得来的。
“大人,小人同方掌柜都在彭州府邳县和凤阳府亳县采买药材,今年龙抬头过后,小人前去彭州府邳县采买药材的时候,刚好和方掌柜同住一家酒楼。”
“小人于方掌柜本身就是旧识,毕竟也不是采买过一次药材的,于是小人就同方掌柜以前一样,吃喝同住都在一起。”
“采买快要结束之时,方掌柜问小人要不要他的药铺,说他大儿无心于经营药铺,所以想把药铺转手出去以后,从事其他营生。”
“大人,小人可是来过这家药铺的,这方家药铺地段好,门脸大,又是这里经营了好些时间,小人当时心里就过了过,觉得小人自己可以盘下此间药铺。于是小人就和方掌柜在邳县就讨价还价了,到了那次采买结束,小人和方掌柜也就签下了文书,小人当时留了一两银子做了定钱,说一个月内必去交接。”
“到了二月末,小人就过来了,一直在这里了解药铺的师父,徒弟,还有药铺的作坊,到了三月初六,小人就准备把这个药铺要付的余款全部付清,不过方掌柜告诉小人,三月底才能正式把铺子交于小人,且到今年六月才能将招牌给换了,同意以上两个,在交付于小人的时候,可以在总价上少五两。”
“那小人自然会同意如此做法,于是再次立了文书以后,小人到了三月底才来这里的,当时付了剩余的银两,方掌柜就同小人去了衙门,各自立了文书,这方家药铺也就在小人手中了。”
“不过交接完以后,方掌柜父子并未马上离开药铺,而是在药铺待了六日,这才离开药铺。”
“胡掌柜,那方掌柜离开之时,可曾告知于你,他们准备去往何地?”
“大人,小人当时忙着整理药铺,方掌柜来告辞之时,倒是同小人提过一嘴,说是去应天府盘桓几日,再去保定府那边做些马匹生意。”
陆用听完以后,吏员也记录结束。
至于这胡掌柜说的,陆用信也不信,一切都要看其余几个地方的案件进展。
回到江宁县衙的时候,从县丞已经回到了县衙之中。
不过看到陆用的时候,这家伙眼中还是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一点儿都没掩饰。
陆用要了一间公事房,再次把这家伙叫到了房内。
“叩见督知事大人!”
这家伙也算学了乖巧,进来以后,直接就跪下行了礼。
“起来吧!坐下,本官有话要问于你。”
陆用说完,于吏头就开始准备记录。
“大人,下官今日身体不适,恐怕无法回答大人之问。”
“于吏头,从县丞刚刚所言给记下来,然后让从县丞签字画押,明日交于金陵府府尹。”
“是,大人!”
陆用这会儿也不想和这家伙在这里闲扯,不想回答,那说明这家伙就是想绕圈子准备说一些囫囵吞枣的话,那还和他废什么话,让他自己明日去找金陵府尹去。
“吏目且慢!”
从县丞也不傻,立刻让于吏头停笔。
于吏头根本就没有搭理这家伙,继续充耳不闻的埋头写着。
“陆大人,大人是不是和下官有什么过节?”
陆用听着从县丞这句话,然后看了看从县丞说道。
“本官和从县丞有何过节?这话从县丞是不是应该反过来去想一下?到底是本官同你有过节,还是县丞同本官有过节?”
“本官在金陵府刚刚上任第二日,有江宁县百姓带着文书和判书来府衙提刑司报官,难道本官只用当官,这百姓的状书也不用接的?”
“从县丞,脑子有时候要多转转,从头至尾,你我素昧平生,本官不来金陵府上职,你我哪怕就算是街上面对面见了,也不过就是相互闪个身体,大家错身而过而已。”
陆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慢悠悠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