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晏姝念的话语,闻思颖这才冷静了下来。
她思考了一瞬,答应道:“好,听长嫂的。”
不放心将她一人放回自个儿的院子中,所以晏姝念领着人一同回了轻尘阁。
这会儿闻晋霖还未回府,所以轻尘阁倒是安静得很。
回了院子,晏姝念不再拘着闻思颖,任由她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沉思着些什么,她则是拿出桌案上的册子翻开起来。
也就是这些日子才让晏姝念体会到掌家的不易,只要出了一个岔子,其它事务便很快就要堆积起来了。
好在她还有不少用得顺手的帮手,所以不至于乱套。
“长嫂,我们侯府这些年一直与人为善,父亲打从战场上退下来后,除了爵位也就是在朝中领了个闲职罢了,应是没有与谁结仇才是。而且长兄那边深得圣上的看重,他做事一板一眼的,皆是按着规章制度办事儿,便是得罪了人,那也定是那人罪有应得,应是不敢闹到圣上面前才是。”闻思颖的心思放在说是侯府被弹劾了的事上,一通分析下来,谜团倒是越发大了起来。
靠着她自个儿一时半会怕是理不清了,所以她出声朝着晏姝念询问道。
放下手中的册子,晏姝念抬起头,朝着闻思颖瞧过去,“朝中的事儿,岂是我们能说得准的?弹劾侯府也不一定是因着府上将人得罪了去,说不准就是有人见不得侯府的日子好过呢?或是就是看侯府不顺眼呢?”
闻思颖惊讶地看着晏姝念,“还能这样?是否太过草率了些?”
这般行事,就不怕遭人报复?还有那人是要何等自信,认为自个儿定是不会露出马脚来?因着这事儿一旦水落石出,没个合理的说法,脊梁骨怕是都要被人戳断。
晏姝念笑了起来,“我也就这么一说,到底如何,在未查明清楚之前,谁能说得准呢?”
也就是瞧着闻思颖那愁苦的样子,晏姝念想要让她放松些罢了。
闻思颖被噎住,却也无力反驳,不过好在心中确实是好受了些。
等到晚些时候,听丫鬟来报,说侯爷已经出了玉芙园后,闻思颖再是坐不住。
先前便说好了的,所以晏姝念未加阻拦,而是随着闻思颖一同往外走去。
到玉芙园时,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来往的丫鬟连走路都悄无声息,像是唯恐惊扰了谁一般。
未让丫鬟进去通报,所以晏姝念和闻思颖进了屋子时,见到的便是独自一人坐于窗边。虽说她眼睛是望着窗外,但是瞧着却是眼神飘散,心思定是没有在窗外的景致上。
也不知她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姑嫂二人已是将要走至她的身侧,她却仍是未曾注意到。
“母亲!”闻思颖轻唤一声,便走过去,坐在了侯夫人脚边的小杌子上,头朝着侯夫人的膝盖趴了上去。
侯夫人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闻思颖的头发,柔声问道:“不是说不让你们过来的吗?怎还是来了?”
“我们是等着父亲走了之后才来的。”闻思颖仰头仔细打量着侯夫人的神色,“母亲可有事?”
“我能有何事?”侯夫人轻笑一声,“你们无需为我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是我连累母亲被父亲呵斥,若非我……往后我安心在母亲身边尽孝,就不出去给府上添乱了。”闻思颖声音有些哽咽,这次的事儿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些。
“胡闹!”侯夫人轻斥一声,“哪有经历了这么一点儿坎坷便要退缩的?不论做何事,都难以有一帆风顺的时候,若是你遇上点儿事便只会想着退缩,那你这辈子便什么事儿也做不成了。”
侯夫人迫使闻思颖望着她,认真地对着闻思颖说教道。
不过也知她经历过的风雨太少,所以才遇上这么大的风浪,才更为无措了些。
“你随时都可以留在我身边尽孝,但是这些事务你也该要学起来了。也怨我,前几年的精力都放在你长兄那儿,倒是将你这边给忽视了。你安心学着便是,总归还有我和你长嫂兜底,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侯夫人的语气放软了些,拍了拍闻思颖的手背,示意她无需太过担忧。
“好了,你尽管放下心来,这事儿很快就会结束了。你这几日怕是忧心得都未休息好,这会儿先回去休息着吧。”
侯夫人的话语说得十分肯定,这才让闻思颖安心了不少。
她心知母亲这是想要支开她,应是有事儿想要单独和长嫂说,所以她站起身来,同母亲和长嫂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念儿,到母亲这儿来!”侯夫人眼瞧着闻思颖的身影已是走远,她的视线落在晏姝念的身上,朝着她招手道。
晏姝念抬脚上前,最后在侯夫人的身侧站定,“母亲!”
知晓婆母是有事同她说,所以她未多问,只是唤了一声。
侯夫人示意晏姝念坐于她身侧的椅子上,等着人坐下后,才感叹道:“一晃眼,你嫁进来都将要一年了,这些日子府上可真是多亏了有你在,瞧着你将里里外外的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很是放心。”
“母亲,怎好端端的说起了这些?”晏姝念听着侯夫人的话语,心中有些不安。
这话可不像是闲话家常,听着便让人感觉沉重。
因着自打嫁入侯府,婆母待她一直极好,所以晏姝念对婆母的事儿也很是上心。
今日婆母这儿本就被侯爷过来闹了一通,这会儿又听着婆母如此说,晏姝念怎能不忧心?
侯夫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慈爱地看着晏姝念,道:“你父亲今日被圣上安排去西南地区剿匪,不日就要出发。我打算等着你父亲出发后,常居顺宁寺为你父亲和侯府祈福,侯府便交至你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