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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周目)薛以洁健康积极的生活】

(一周目)

“12月27日。天阴。

今天的早餐是一份鸡蛋培根三明治,冰箱还剩了最后一瓶蓝牌的未均质化奶。

用完早餐,我把餐盘和灶台清洗干净,扫掉窗台、墙面画框、书籍的灰尘,绘本家网友推荐的清洁工具很好用。

清洁完后是“工作时间”。

几个小时后我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打开小黑屋,里面霉味全往外涌。可能是冬季下雨下多了。

小黑屋里废掉的画越来越多,顶天立地的铁框架上,隔层收纳越往外、创作日期越靠近当下日期的画,越塞得杂乱无章。且大多连支撑着画布的木框架都懒得拆掉。我找了个空隙把画挤进去,门关得异常艰难。

又多了一副废品。

中午小助理陈真准时送来饭和快递。饭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快递是绘本作家网友跨国寄来的亲签绘本集。陈真向我告假期回老家过年,我批了他的假。

午休后开车去画廊,在画廊消磨完几个小时,一无所获。

我不是第一次画不出东西。

外界称我火灾后画风经历一番非常大的转变,作品井喷式产出后,陷入了创作的枯竭阶段,称我江郎才尽。

很多不同的声音。赞成、反对,吵翻天。

我比谁都清楚的知道,我确实空了。

我的天赋之名,在我被迫出国求学,国内互联网分享的作品被美协前主席转发后被冠上。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时,我就徒有其名了。

情绪和表达欲是我的天赋。

年少,我非常想要表达,非常擅长表达,当我接触到画笔时,我的情感像被一根管子从一端连接到另一端,能精准无误的表达。那才是我被奉为天才的开始。也是我如今无法触及的辉煌。

如今,下笔只有熟练且模式化的构图,没有任何内容,我没有任何想要表达的东西,也提不起去找参考的心。

并在我大量的、激情的产出一系列黑暗、扭曲的作品后,仅有的情绪全部宣泄在纸上,我的情绪就空了。我天赋燃烧后的余烟都散尽,只留下一撮灰。

现实我茫然而空荡。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妈妈已离我远去,交友如浅滩之水,爱人如镜花水月,是海上的海市蜃楼,一触即碎。

除夕在即,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

我的心里只有空和……无尽的愤怒。

四点,我准时去咖啡厅看书。

为了保护眼睛,我新购入了墨水显示屏,因为看书习惯发生了改变。从前喜欢看画集,现在偏好文字哲学类,墨水显示屏相比手机屏幕健康护眼。

晚餐是从咖啡厅带的一份黑麦面包和马卡龙。黑麦面包健康果腹,而马卡龙这种以白砂糖、杏仁粉、糖霜和蛋白制作的甜品,会给人生理上带来一些快乐。

这就是一天健康积极的生活了。”

我合上日记本,画廊外传来陈真拉卷帘门的动静,

“薛老板,你现在回去吗?”

“我现在回去,麻烦你关门。”

回到工作室,我用钥匙打开门,对着黑掉的房子说:

“我回来了。”

我也不在乎声音大不大,吐字清不清晰,反正不会有人回应我。

短暂落家后,傍晚我又开车去了五环外的“精神健康和钓鱼中心”。

大门崭新气派,几年前才修缮过,门口被架上一排排铁栅栏禁止入内,安保室没有人,窗户没关拢,临窗的桌面被雨天打进的雨泡烂。我从一个地方翻进去,弄了一身灰。自从一年前这里发生了火灾,死了几个重要的人物,这里就被废除了。

看完落日,我一身烟味地从原路返回。

我并非靠烟酒和作乐寻找灵感的画家,从前我烟酒不沾,也闻不得烟味。如今,却已吸烟成瘾。大量的吸烟让我的免疫力下降,气喘、咳嗽、疾病接踵而至,最后又一次因低热住进了诊所,被扭送到医院时,被诊断为支气管炎。

因为我总往废弃的精神病院跑,那里的空气因物体燃烧后长久释放的污染而变得浑浊,雨后的霉菌、细菌更是让我的呼吸道变得高度敏感。

只有在空气流通的窗边,我才能稍感舒适,所以我会在窗台调整出安全的角度。我是想要好好活着,毕竟生命宝贵。

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可笑。

白天,我过着健康的生活;傍晚,我却放纵自己吸烟。这样的生活,仿佛正负归零,让我既无法完全沉沦,也无法彻底解脱。

除夕前,我接受了一个采访。

时间在1月1号,上午10:00,地点是京都市西台区会议中心。

这是我一年左右对外的第二次采访,虽然事先有台本,但采访者仍相当犀利。一年前我从火灾中幸存,也就是在那次火灾后,翟阳突然放弃了一切对我的围剿。不久,我便接受了一次采访,就在那次采访中被问到去“精神健康和钓鱼中心”的目的。

我撒谎:我去看望我的爱人。

崔静根本不是我的爱人。

采访者目光怜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场大火中只有我一人存活,她说:她会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会好好的生活。那时我这样回答她。崔静也是那样希望的。

我也是一直都这样做着。

好好生活。

只是,人生真的是太寂寞了。

后来,我再也想不起那些和她相处时的喜悦。我觉得记忆越来越平淡,我更加清晰的察觉,我对她不再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像我曾经假设过的那样:

当我回忆她睡在我旁边时;她在河边戴着帽子钓鱼,风把她的草帽吹走时;她牵着我的手登船时;甚至回忆到最初她掀开我笼子的盖布,说“不要当狗了。”时,我不会再有情绪波动。

这太过悲伤。

也太过残忍。我不会再有情绪了。不会难过,也感觉不到爱。

我不再爱她了吗?

在今天长达一小时的犀利访谈中,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今天才突然跑出来,很多次它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愤怒的梦里。

我除了好好生活——

我还会愤怒。

愤怒翟阳凭什么若无其事的活在世界上。在他把将崔静带走后,我很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翟阳是我和她的屏障,然而在我努力搭上一些关系和人脉后,再一次能站到崔静面前时,她已经在精神病院疗养了。

病历的检查显示,她的大脑确实存在一些异常的变化,我没有办法把她从那里带走,护士几句话把我问住:

病人需要治疗,你是她的谁?

翟阳是她的丈夫,而我甚至不是第三者,我什么都不是。

崔静死后,我知道翟阳曾去进行过心理咨询,在商业里也曾沉寂,那段时间他公开露面的画面状态一般,他对她有着一种扭曲愧疚。看见他不太好,我就高兴。

但我仍不能停止愤怒。

愈演愈烈。

再不把翟阳烧死,就要把自己烧死了。时至今日,我心里那场把崔静吞没后烧了一年的火越来越大,直到把我自身吞没,也把翟阳吞没。

我当然会要他陪葬。

大厦里的炸药量,积攒到现在足以炸掉一栋楼,他只要在那栋楼里就不可能活下来。

至于其他的无辜的人,管他呢。

“您一直爱着她吧。”

访谈即将结束时,这名话语犀利的采访者突然温情地问了一个问题。这是个很无聊的问题,因为所有人都会这样肯定的回答:

Yes.

.

主持人以为她会立刻得到肯定的答案。让她意外的是,薛以洁,这个外界以天才着称的画家竟然愣了很久,随后缓缓摇了摇头,有些残忍地说:

“就这样吧。”

“就这样?”她很惊讶,甚至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好像不爱自己死去的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