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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贼人掳走赵子明赶路的时候,赵子明凭着本能趁他不注意,一把抽出喜服中藏着的匕首将他当场一刀捅穿。

贼人在他面前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噗的一声飘上天空消失不见。

而他一个没注意,人直接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他的运气着实有些不太好,掉下来的时候脑袋刚好撞在屋檐下接雨水的大缸上,人昏了过去。

见天色渐亮,毫无所得的秦珉和曾永森只能暂时先回衙门。

等所有衙役上值后,秦珉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

一队人马配合京兆府的衙役继续寻找新妇;一队人马随曾永森寻找赵子明的下落;一队人马去尚书家查看他儿子的情况顺便采集昨晚的情况;最后一队人马随他去新妇家中询问情况。

安排好,四路人马马不停蹄的各自行动。

来到新妇家中,秦珉派人上前敲门。

一个衙役看着面前的宅子不解的问秦珉,

“大人,这尚书家结亲的对象怎么是平民?”

秦珉也是才知道,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甚清楚。

另一衙役给两人解释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个新妇是个有手段的,她是凭着自己的肚子进的尚书府!”

“肚子?未婚先有孕?这么伤风败俗的女人尚书家也肯以正妻之位与之?”

开始询问的那名衙役十分不解。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位尚书大人,出了名的想生儿子啊!

可惜他——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说回新妇。

这新妇肚里的孩子据说有八成可能是儿子,再加上尚书府的小公子对她喜欢的紧,这才凭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进的门。”

“这也行?不过,这新妇是怎么认识小公子的?他俩可不是一个阶级。”

“哎,这话就长了,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新妇家中开有一个豆腐摊,东西做的好吃又实惠。

有一次尚书家的小公子路过喝了一碗豆腐脑,从此便爱上了这个味道,时不时的就要过来喝一碗。

有时候还要差人过来买。

这新妇还是小娘子的时候,眼神就特别好。

她见小公子衣着华丽,便总逮着小公子出现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给摊位送调味料。

这位小公子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两人一来一往混了个眼熟后就开始眉来眼去。

然后就这么勾搭上了。

等她有了身子确定是男孩后,就开始跟小公子闹。

最后,还真让她如了愿。

“果然有手段。”

一个衙役感叹。

“谁说不是呢,不过尚书家的小公子也没哪家贵女能看得上,十几岁就逛窑子,不到十八九就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名声又差,哪会有贵女看上他。”

“你这样说,两人还挺配的。”

秦珉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专司京城案件的大理寺,能进的多为世家子弟,他们对她也是敬重大过敬畏,这才会在她面前如此放松。

秦珉也觉得没什么,说不定哪个地方就能聊出一些线索来,只要不胡说八道,以讹传讹她压根不管。

几人正聊着,敲门的人回来禀报说没人应门。

秦珉觉得这情况十分古怪。

家里刚嫁了女儿,怎么可能大门紧锁?

她换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让他攀上院墙看看里面怎么回事。

那人飞身上墙后,只对里面看了一眼,人差点没一头栽进去。

转头就对着墙外开始呕吐。

秦珉一声厉喝:

“怎么回事!”

那人听到秦珉的声音后才稳住心神,从围墙上跳下来复命。

他单膝跪下,一脸的菜色,

“大人,里面全是血,这家的所有人畜都被人杀了,尸体肢解的到处都是。”

秦珉再三确认情况后,立刻命人砸开大门。

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大家的天灵盖。

秦珉率先进入门内,当看清里面的场景后,胃里止不住的一阵翻涌。

她强行压住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大踏步入内查看。

随行的人也都恶心的不行。

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实在忍不住转头跑出去扶墙开始吐。

这个两进的宅子,里面的情况实在太惨了。

一连串的眼珠子被抠出来,用连着的神经吊在屋檐下充作风铃随风摇摆,看的人头皮发麻。

胳膊连着手被整整齐齐的种在墙根那边的土里,显得怪异又阴森。

各种内脏不知怎么回事,全都搞的黑不溜秋的,扔的到处都是。

还有一只死掉的黑狗端坐在院中的一把太师椅上,椅子面前摆着一长串的人头,似乎在等它挑选进食对象。

至于腿和躯干被甩的到处都是。

东一块西一块的,想拼起来估计都难。

这么恐怖的场景,即便身经百战的老衙役也有些扛不住。

秦珉没想到出门调查会遇到灭门案,当即让人回大理寺请仵作过来验尸。

处理现场的时候,有衙役禀报说,赵子明昏迷在后院的大水缸旁边。

秦珉当即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她到了后发现,赵子明的额头上破了一个硕大的口子,人昏迷不醒。

秦珉摸了一下他额上干涸的血迹,大致估算出他出事的时间后,把随身携带的药喂了一颗给赵子明。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仵作赶到后开始验尸,赵子明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他第一眼看到秦珉的时候,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姿势,抽出袖中的刀迎面就向秦珉刺去。

但他失血过多,人还没到秦珉面前,身体就一歪,差点又撞到一边的椅子。

秦珉快速上前,在他摔倒的一瞬间把人扶住,并缴械重新送上床。

“赵大人,你昨夜遭遇了什么?为何对本官如此戒备。”

秦珉把人安顿好后轻声询问。

她怕他是昨晚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不想用严厉的语气再吓到他。

“你,我,大人,”

赵子明支吾了半天,脑中突然产生一阵剧痛。

他抱紧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在榻上打滚。

“赵大人,你怎么了?”

秦珉想上前查看,又怕惊着他,只好坐在一边耐心等着。

“没,没事,让我,缓,一下。”

秦珉嗯声后便不再出声。

赵子明缓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

“抱歉,这位先生,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